“啊——”驚呼聲成了靜音卡在了秦藍的嗓子眼,秦藍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肩膀更是被猛的一帶,疼痛清晰地侵蝕著秦藍的大腦,她的身子卻是不受控制地朝後倒了下去,哐……
沒有秦藍想象中的疼痛感,她甚至還可以感覺到背後的溫柔和硬實,甚至她更好似聽到了一陣短促的呻吟,就是這一聲呻吟頓時如同炸開的煙花轟然炸的秦藍的腦子一陣晃動花亂,下意識地側過了頭,卻恰對上太子爺擡頭似有疑惑和恍惚的卻跟往日無異清亮如晨的雙眼,那一瞬間秦藍可以確定太子爺是清醒的,這一認識也是讓秦藍嚇了一跳,秦藍連忙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再轉頭看下去,卻發現太子爺的一雙居然一直跟隨著自己的動作在轉動,而就在與太子爺直直的視線對上的一剎那,秦藍突地愣了,太子爺就這麼眼睛一閉脖子一歪方纔還擡起些許的身子更是軟綿綿地繼續躺在了地上。
秦藍徹底蒙了,不過她醒的很快,想著太子爺的體魄是斷然不會被自己壓暈過去的。
不想,這時候,外頭卻是傳來了敲門聲。
“誰?”秦藍問道。
“奴婢是天字雅間的侍奉丫頭,一直守在不遠處,方纔聽到屋裡似有動靜,這便過來看看。”
“哦?”秦藍微沉吟隨即彎身低看了太子爺平靜如酣睡兒童般的睡顏,再聽得他輕淺的呼吸聲,眉頭也是一擰,敢情這廝卻是睡著了,“太子爺殿下酒醉,不甚打翻盤盞,你且去尋了方殘子公公前來伺候就是。”
“是!”外頭傳來應答聲,但秦藍卻遲遲沒有聽到那丫頭離開地處腳步聲,不禁皺眉,呵斥道,“怎麼,還有事兒?”
外頭的丫頭略有遲疑,隨即回道,“姑娘可需要幫助,奴婢怕姑娘一人應付不來。”
“怎麼,連你一個丫頭也存了非分之想?”秦藍冷聲道,“還不快去!”
那丫頭被秦藍一吼一震也不敢多有廢話,趕忙地就轉身略開了去,秦藍聽得那丫頭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再看著躺在地上的太子爺,眉頭也是蹙了好幾下,心道便算自己好心吧!這般想著,秦藍便蹲下了身,極力支起太子爺的上半身,雙手穿過這廝的腋下,幾番用勁兒,累得滿身香汗,直喘氣兒,方纔不過將這廝拖到了最盡的茶桌旁,不過她是沒氣力將他擡上凳子,只能讓其靠在凳子上,不想這廝被秦藍這般折騰依舊沒能醒來。
秦藍低嘆了聲,直起很是酸累的腰還不待她鬆動一下,身後的門卻是被突地推開,聲音雖然很輕微但是秦藍卻是覺察到了背後傳來的一陣風,正好讓她汗溼的後背一涼,“公公來得正好,太子爺殿下醉的不輕……”秦藍說著也是心奇背後居然感覺不到人氣兒連個腳步聲都沒有,下意識地便迴轉了身面,卻乍得對上一張黃白的面癱臉以及一隻白晃晃的大刀子,頓時嚇得話頭噎在了喉頭,一身的熱汗變成了冷汗,渾身的冰涼,在下意識地後
退過程中,許是驚過變靜,秦藍張大的瞳孔回縮不少,“你是誰?”
碰——秦藍退撞在了茶桌上,聲音響亮,茶杯一震震顫。
“不要企圖發出聲響,否則你的小命不保!”來人鷹眼陰寒,身子壯碩寬大,胳膊肌肉誇張地隆起,一看便是力氣大的傢伙,只聽白刀子譁一聲便被揚起突地架在了秦藍的肩膀上,到鋒一橫,直貼秦藍頸部稀薄的肌膚,秦藍一陣忘記了下嚥,堵了一喉嚨口的唾沫,只感覺到脖頸間的冰涼刺骨,聲音有些暗啞,“你想幹什麼?”
面癱刺客一掌風便輕易地關上了門,發出的聲音細微,“太子爺在哪?這會兒就讓你一個臭丫頭出來見人,說,那龜兒子躲到哪裡去了?老子在這裡守了這麼久,那酒裡的迷醉散都是爺下的,這麼久,只見進不見出,除非,哼哼,他還能遁地兒。”說這話的時候面癱刺客,甚至眼睛掃向內間,只可惜內間唯有五張長條桌,更是空無一人,一眼望去更是看不到還內有乾坤,哪裡還能知道那屏風牆後面會有房間。
也幸得秦藍方纔將太子爺拖到了茶桌後,這會兒這一位置更是因爲自己的站位阻擋成爲了面癱人的盲點區域,秦藍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苦笑,找不到太子爺這刺客不大可能不拿自己開刀,這會兒想要大叫是不可能了,只怕自己還沒能叫出聲,那頭的刀子便讓自己永遠都發不出聲兒來!
想到這些秦藍也是壓迫自己冷靜下來,身子故作鎮定一般站得比直僵硬,兩隻手卻是顫抖不已,臉面上也一副不自然地冷靜,就是眼神也似有晃動,面癱男眼看著秦藍一副明明害怕得要命卻故作鎮定的小姐樣兒,也是鄙視地哼了聲,冰涼的刀身更是拍了拍秦藍的臉面,面目猙獰,“快說,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秦藍頓時面色蠟白,哆嗦著嘴脣半會兒也只不過發出蚊蟲一般的聲音來,“在,在那裡,裡面……”秦藍顫抖著胳膊指著那塊屏風牆顫聲兒道。說完這整句話,秦藍便像是耗盡了一身氣力似的,身子一軟便跌坐了下去,正好落在凳子上,更是不慎拉扯著桌布一腳,好在桌面上蹲著的茶具厚重,壓住了大半塊桌布,秦藍也就拉扯住了一個大角,正好蓋住太子爺隱露的頭上金冠和半截身子。
這時候的秦藍索性白眼兒一番,暈了過去。
面癱男眼瞅著秦藍軟倒下去,也是不再顧及他,幾步便跨入內間,橫刀便劈開了屏風牆,索性屏風爲布所制,秦藍只聽得幾聲次啦聲兒,便眼瞅著那面癱男身子一下子便穿了進去,自己更是一下子便爆發了起來,身子跟點了爆竹似的騰的一下便站了起來,捲了風兒便便往外跑去,只可惜哪怕她再可以壓制聲音,依舊沒能避開那刺客的耳朵,“他媽的臭娘們居然敢忽悠老子,老子這就宰了你!”
面癱男突的從屏風牆後竄出,嗖一聲便直衝了過來,秦藍的手尚不及搭上門扣,便感覺到一陣陰風直竄自己的腦門,在那
一刻秦藍的腦子不再靈光,只是做出了所有女子在這個時候該做出的反應,那便是尖叫,只不過她的尖叫只是剛起了個頭便戛然而止……
伴隨著秦藍的尖叫聲到了還有一道猛烈的噴吐聲!
噗……
秦藍只覺得腦後脖頸處一片溼粘,燙的驚人。
呼呼的呼吸聲就在秦藍的而後幾個猛烈起伏便突的斷開,時間很快快得秦藍的尖叫只開了個頭,身後便傳來哐啷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以及兵器落地的清脆聲。
秦藍徹底懵了。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看到的卻是面癱刺客睜得老大的眼兒,以及,以及他胸口處的咕咕鮮血正在不要命地流動著,瞬間便將他身下的地毯染透一大片,而那胸口處的傷口……秦藍的瞳孔不禁一縮,赫然是一隻茶杯的杯口模樣,也就是說就在方纔,一個神人射出了一隻茶杯,直接穿透面癱男的壯碩後背打破胸骨,差點便穿透面癱男的整個心房,可即便沒有穿過也再一瞬間變要了這個面癱男的性命!
秦藍背貼著門扉的身子這會兒卻是一鬆,跌坐了下去,她顫抖著手摸向了自己的後脖頸,那裡被噴濺上的血液已經凝固變涼,秦藍髮涼的手指略有遲疑卻還是停留在了上面狠命的揉搓,企圖將其去除乾淨。
一雙纏莽紋雲銀靴出現在了秦藍的視線範圍以內,來人蹲下了身子,面目溫和帶笑,正是方纔醉睡著的太子爺殿下,他湊向了雙目有些失神的秦藍,常年養尊處優的手保養得當卻又極富男性的力感,只見他突的伸出手,好不費勁地抓住了秦藍有些尖消得磕人手心的下巴,“怎麼,方纔逃跑時候的膽子這麼快便用完了?”說話間手中更是一緊,逼迫般擡起了秦藍低垂的頭,雖然她的眼神有些渙散,但是太子爺的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秦藍的眼,也許是太子爺出手的確是重,秦藍是被疼醒的,也抑或是太子爺那令人戰慄恐懼的眼神深深刺進了秦藍渙散的大腦,反正她的眼很快便恢復了往日的生機,甚至在感覺到太子爺的無禮的同時其身體也做出了最誠實的反應,那便是掙扎!
太子爺的眼突的劃過一道奇異的笑意,好似惡魔在招手。秦藍的眉頭一擰,這會兒她算是明白過來,方纔自己生死掙扎企圖逃脫面癱此刻刀下的一幕在太子爺眼裡是多麼的好笑,他就像是在懶懶地看著自己如小丑般跳動般,高興時刻來一手,那麼之後呢,拯救了自己之後呢?便是如同現在這般地凌辱麼?
“太子爺殿下請自重!”秦藍冷聲一把擋開太子爺意欲摸上自己臉面的另一隻手。
太子爺也不惱,眼神略沉,伸手便一把掃開秦藍阻擋自己舉動的細胳膊,在他眼裡,秦藍的這種掙扎力度就好比一隻螞蟻在張牙舞爪,很有意思,“太髒了,要擦乾淨!”太子爺難得的不笑,面目平靜,卻似暴風雨前的夜晚,令人壓抑得難以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