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第二天早晨就被第一縷陽光照射在眼睛上亮醒了, 她這才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然後伸手把昨晚上忘記拉上的窗簾給拉上了。
昨晚上?一想到昨晚上,海蒂的臉上就像是火在燒一樣, 她纔不會忘記, 冰冷的伯爵大人昨晚上好像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呢!雖然還是那麼沉默寡言, 臉上面無表情, 但是, 海蒂能顧感覺到,伯爵大人的心情就是同往常不一樣,帶著輕快, 就連著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變得更加輕盈了一點一樣。
不過,更重要的, 是伯爵晚上臨走前說的那一句話, 是之前他怎麼都不肯承認的話。他說, 那晚是我。
海蒂直覺得反問了一句,“什麼是你?”然後, 她就看見伯爵大人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來了,頭也沒有回。海蒂覺得怪怪的,但是,立馬她就想到了伯爵話裡的真正意思,他說的是馬賽海域的那一晚上!他這是在她表明自己的身份!海蒂驚訝又激動。
她趕緊追了出去, 可是, 走廊上已經沒有了伯爵的身影, 他已經回訪休息了。
伯爵休息了, 可是, 海蒂卻怎麼都睡不著了。前半夜,她是餓得睡不著, 而後半夜,她又是因爲激動地睡不著覺了。
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海蒂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哪裡知道,昨晚上得意忘形,忘記拉上窗簾,很快,熟睡的細胞就醒來了,海蒂睜開了眼睛。
雖然覺得一身都還是很疲勞,但是,海蒂就是覺得,心裡莫名的痛快,這種感覺,無非是來來源於一個男人的對她的態度。
當海蒂神清氣爽地出現在飯桌面前的時候,除了伯爵沒有表露出任何吃驚的神色外,所有的人都震驚地看著海蒂,因爲,他們太瞭解海蒂了,少了一頓飯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所以,可是,現在的海蒂,看起來除了眼圈下面有點點的青色外,一切都很正常,哪裡有之前的種種毛病,他們不震驚才奇怪了。
託比和上校永遠都想不到,那個坐在首位的男人昨晚上可是親自把食物送到了那個彆扭的小姑娘面前的呢!那個高高在上的伯爵大人,有一天,竟然會向一個姑娘妥協,這是多麼驚天動地的新聞!
“海蒂,坐這裡。”託比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可是,他忘記了自己曾經母親大人教給自己的一句話:女人心,海底針!啊!
眼看著,海蒂優雅地邁著她才學習不久的小碎步走到了昨晚的那張凳子面前,可是,她沒有坐下,而是伸手輕輕地拿起了坐墊,走到託比面前,將頭一昂,用著十二萬分的高傲和酷炫吊炸天的模樣衝著託比說:“你,讓開,不然,坐你頭頂!”她的話用囂張跋扈來講都不爲過,海蒂纔沒有忘記昨晚上這兩人是多麼的“忘恩負義”呢!可是,海蒂小公主,你對別人有哪門子的恩和義啊?
託比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然後伸出手指,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就看見海蒂的動作比自己還快,女子纖細的手指放在了他豎起來的手指上,然後狠狠用力一撇,託比:“……”Fuck!好痛!尼瑪真的痛啊!
看著託比扭曲的五官,海蒂像個惡魔一般笑了,不僅僅如此,她在身體上打擊了我們可愛的話嘮軍官後,還在這小可憐的心上狠狠戳了一刀:“哼,你昨晚爲什麼不來看我!”
託比看了伯爵一眼,後者正冷冷的看著他,他哪裡還敢多嘴,託比:“……”人家是有苦難言,人家是真的想要來看你,可是,伯爵大人不允許啊……求放過!
海蒂趾高氣揚地坐回了伯爵身邊後,她沒有發現,自己身邊的這個冷漠的男人嘴角處有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
然而,這一切,又都落進了少女心的上校大人的眼裡,上校大人:“……”嘖嘖,這個男人啊,哼哼,我什麼都不知道啦……最後,上校大人還是在心裡默默地補上了一句,可憐的託比炮灰……
而海蒂自己不知道,今天的這個行爲,又一次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在上校大人的心裡面,她的地位又無形地提升了,再次奠定了她的地位。上校大人的腦回路很簡單,伯爵都默認了一切海蒂的胡鬧了,這不是維護他未婚妻又是什麼?海蒂肯定將會成爲未來的伯爵夫人,這一點,一點毋庸置疑了。
早飯過後,門口就有人拉鈴了。託比出門去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正是昨天“大膽”跟蹤他的那位法官身邊的男僕。“請問有事嗎?”託比一臉肅穆地站在門口。
來人顯然顯得很小心翼翼,因爲法官已經知道這所住宅現在住的是身份何等重要的人,不過,他也僅僅是瞭解到這裡是屬於洛夫切斯基上校名下的房產而已,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就僅僅是這個記名的人,都足夠讓他彎腰恭敬,萬分謹慎了。
所以,今天這個男僕再次見到託比的時候,自然就變得更加以禮相待了。他微微低了低頭,然後叫手裡的一封信件遞給了託比,恭敬地說道:“這是我家法官大人讓我交給您的,希望您一會兒有時間,能夠前來觀看。”
託比看了看手裡的信件,然後微微點頭,“好。”一個字後,他就走進了房中。
“大人。”託比急忙將手裡的信件交給伯爵,然後道:“這是昨天跟蹤我的科倫多姆身邊的人給我的。”
伯爵打開信紙,上面的內容讓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看見站在海蒂身後的那個女子,道:“這人心思陰險,確實他現在已經做了手腳,讓我們上午十點就去法院觀看這一場盛宴呢!”而剛纔,那男僕說的是“觀看”,就好像將這一場官司比作了異常馬戲團的表演一樣。
海蒂聽見這話,就下意識地往後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的蒙戈,果然如她想象中的那樣,女子的眼睛裡已經淚花閃閃。
海蒂伸手握住了蒙戈的手,然後低聲安慰:“好了,一切都要結束了。”這個從來不在人前示弱的女子,現在,還是忍不住了。
想想這麼多年來,那個貪婪的惡棍害的自己父母雙亡,兄弟離世,家產被奪,而自己,就像個流浪漢一樣,東躲西藏,整天過得日子,還不如從前的一條狗!
你說,現在這樣的日子,她怎麼能夠忍得住?
海蒂扶著蒙戈回了自己的房間,頓時,客廳裡就只剩下上校伯爵還有託比了。雖然,他們早早就知道,那個名爲科倫多姆的法官大抵是不會放過他從前的夥伴的,但是,這件案子一了,之後原本應該返還蒙戈的財產,最後到底會有幾成?還有,更重要的,那就是,留著科倫多姆這個蛀蟲,在這裡橫行霸道真的好嗎?
首先站出來第一個反對的就是洛夫切斯基上校,他原本就是俄羅斯的人,現在,在他的國家,在他的身邊出現了這樣的敗壞至極的事情,他本人就不願意袖手旁觀。就算伯爵沒有第二部計劃,他都不會允許自己的國家有這樣的人存在作爲一個地區的法律的嚮導!
而站出來第二個反對的是海蒂。這些日子跟蒙戈的相處,她早就忘記了是誰在他們入住的第一天我晚上就把自己嚇得半死,只明白,這個姑娘,是她旅途中的第一個年齡相仿的夥伴。聽說了蒙戈身世,小姑娘原本就比大男人們要軟的心腸自然是已經對蒙戈的遭遇感同身受了。海蒂也覺得,說什麼也不能放過科倫多姆。
而伯爵,聽到幾個人帶著熱血的批判的詞,心裡有著淡淡的無奈。最後,他沉了沉音聲音,然後說:“我有說過我要反悔的嗎?既然,是兩個人讓蒙戈家破人亡,那報仇,自然是在完全徹底!”
那次伯爵的這話一出,就收到了海蒂冒著星星的崇拜眼。伯爵大人雖然面上與平常無二,可是,誰知道他心裡有沒有美得冒泡呢!哎,這就是男人的虛榮心啊,誰知道哦伯爵有沒有呢。
這件事情還是要等到今天是上午的法院審判完結之後才考慮的事情。海蒂在蒙戈的房間裡,這裡是蒙戈小時候就住著的房間,裡面的擺設幾乎都已經被扔掉了,現在看起來,她覺得陌生了許多。
海蒂坐在蒙戈身邊,看著她,然後帶著些小心翼翼地問:“等會兒你要去看看嗎?”蒙戈並沒有作爲證人出席,這些事伯爵早早就安排好了的。他想的是,既然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難道還要蒙戈出席作證再一次傷害這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嗎?就算是他肯,他想,海蒂也不會願意的。所以,這場官司,明著的人就只有託比,而事後,人們也不會認出蒙戈就是那個十幾年前那家蒙受了恥辱的家庭的最後一支血脈。
蒙戈咬了咬銀牙,然後聲音顯得有些恨恨的,“怎麼不去!這一天,我盼了多少個日日夜夜了!我每日恨不得親手殺了那幾人,可是,自己卻又什麼都做不了。今天,大人幫我報了仇,我自然是滿心高興的。當然要去看看那個面目猙獰的人的結局了!”
蒙戈邊說邊強忍著快滑下來的淚水,誰能夠哦明白她心裡的痛,要是不是這些人的貪婪和嫉妒,他們一家人怎麼會這樣的陰陽永隔?每每想起,都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海蒂上錢抱了抱這個現在看起來萬分脆弱的姑娘,她的胸口貼著她的胸口,然後說:“分一半痛給我,你就不這麼痛了。”
這話換來的,是蒙戈緊緊的擁抱,和毫無顧忌地大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