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薛琪忽然從我身上站起來，擡起頭看著頭上，我有時候也會喜歡像她那個樣子擡頭看上面，彷彿能穿過浩瀚的距離，看見諸天星辰，看見諸天星辰的氣息，看見諸天星辰的力量。
我已經成爲了星辰的狂熱信徒。
“什麼？琪。”
她第一次用飛稱呼我，我第一次用琪稱呼她，我想我和她更近一步了。
“房頂上有人。”薛琪開口說。
她比我看得近，不過卻比我看得更加真實。
我屏住呼吸，去感受周圍的氣息，因爲在黑市，大部分人都修煉過氣息，所以我能依靠他們的氣息來分辨這些人類。不用見面，也不用聽他們的聲音，就知道他們大概是什麼人。
薛琪說屋頂上有人的時候，我閉上眼睛細細感受。很快也能察覺出那個人的大致情況。
一個擁有凝神訣四階的小角色，如果在一中，屬於二年級中成績中等的學生。
一中的學習情況，普通人只學習一年的元嬰訣，如果沒有特別的天賦，就會直接畢業，進入社會。
而有天賦的人可以繼續在一年級學習，直到他們達到進入二年級學習的標準。
二年級生將學習一門全新的氣訣，凝神訣，只要能完成元嬰訣九階訓練的人，都可以學習凝神訣。
凝神訣也並非真正的氣訣，而是新紀元後氣息協會十大道種共同研究創造的細綱氣訣，薛琪原本是二年級生，她也學習過凝神訣，她的凝神訣已經進入七階是二年級學生中的優生。
房頂上有一個凝神訣四階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爬到房頂看星星看月亮的。
跑到我們房頂上毫無疑問是來偷看我煉藥進度的。
不知道是哪個白癡走漏的風聲，連這種實力的人都知道了我煉藥的事情。
“飛，最近這樣的人很多，三青幫也派了很多人保護你，封神液研製出來的時候註定有一場大戰，這就是黑市。我們都還太弱小了。”
薛琪老是能看見大戰大戰的，在學校實驗樓的天臺，她就看見外面的大戰，她那雙眼睛真是不同尋常。
“有多少人知道封神液的事情了呢？”我自言自語地說。
薛琪說：“反正不只黑市的勢力，十一區的四大家族大概都知道封神液的事情了。”
如果是秘密，一旦透漏了風聲，就算原本不大的事情都能弄得人盡皆知，因爲在流傳的時候，總有些白癡玩意喜歡誇大其詞。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流傳的了。
我猜他們口中的封神液說不定有原子彈的威力，得之可以得天下之類的也不一定，至於我這個封神液之父，恐怕名聲就更加響亮了。
這麼說白家和唐家大概也知道了。
唐雨應該會後悔的，就算她真有潔癖又怎樣？她那麼厲害，但如果猥褻她的人是十一區的市長是比她厲害很多的人，她還會那麼噁心？
她覺得我髒，一定是因爲我下賤、無能而已。
唉，我終究沒辦法忘記她厭惡我的眼神。
姐姐這個稱呼是我說過的很溫柔的話，那種柔軟的感覺也很難釋懷。
白家的人倘若也知道我已經快要煉製出封神液，白若羣會怎樣？
我說過，我在他面前疑惑，只是因爲我輸不起，但這輩子，我永遠不會輸。倘若真能影響到白家，他在乎的那個妹妹白若惜，我就真的追到手再扔掉好了。
想要殺我的蕭楓，雖然是千千的父親，但靈魂一旦沾惹上罪惡，就必須接受處罰，終有一天我會向他伸出懲戒之手。
靈境研究所罵我祖宗十八代的娘們，我終究是要見上一見的。
封神液的名聲，足以讓氣息界所有的勢力動心。
只研究出十分之一的時候，他們認爲我是哥異想天開的中二患者，然而一旦接近成功，那幫人註定會開始爲之恐慌、激動、情緒失常。
如果能引起那樣的轟動，我是不介意高調一番的。
薛琪並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他在爲我擔憂，封神液強大，研製出封神液的封神液之父會更加強大，而且一旦他們知道我有多年輕，潛力有多巨大以後。
任何手段都可能使用得出來。
如果十一區官方保護的地方，我會很安全，可以成爲一個著名的煉藥師，和十一區那些榮譽煉藥師一樣的地位。
但這裡是黑市，厲害角色們爲了自己的利益會無所不用其極。
我是三青幫的煉藥師，我如果太過強大，那麼很可能三青幫的對手會不顧一切出手對付我。
朋友、敵人、利益、效益關係錯綜複雜，不知道迎接我們的結果是好的還是壞的。
薛琪因此擔憂。
“唯一的好處是，黑市對身份的保密很嚴格，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了你是三青幫的煉藥師，但大家並不知道在十一區你是誰。飛，我們可不可以，暫停一段時間。”薛琪緊緊抱著我，祈求一樣說著。
暫停。
不可以。
結果有可能是好，也有可能壞，可是我給自己的時間是半個月，剩下兩天，我必須在實驗室裡度過，必須研究出封神液，沒什麼比時間更重要的。
薛琪的擔心和我擔心不一樣，她擔心我太快弄出封神液，最近這段時間風口浪尖，流言已經不受控制，而我擔心我根本弄不出封神液。
我想要直接了當告訴薛琪不可以暫停，但爲了讓她心安一點，我沒那麼說，只是告訴她，研製出封神液以後只要不急著公佈就可以。
薛琪就說三青幫太小了，保護不了我們。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到了自己肩上的職責，三青幫小，但是三青幫肯要我，肯給我提高的地方。
雪中送炭救了我一把，這份恩情，我永世不會忘記。
三青幫小，我就該幫他大起來。
黎明時分，走出煉藥室，三青幫的車很早就停在旁邊，見我出來後，立刻打開車門接我出去。
外面也還有一些在站崗的幫會成員。
局勢和之前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我心思全放在煉藥上面，都沒主意到這些情況。
車子在黑市繞了幾圈，我躲在黑乎乎的玻璃後面，觀察著外面的情況，雖然沒看見跟蹤狂，但有一種直覺，周圍一直潛伏著強大的人在偷窺。
沒多久那種直覺消失了。
三青幫也不是沒經驗，司機嘴裡輕輕說了一句“跟我鬥？”自言自語一樣。他覺得他贏了，我也覺得，黑市這塊地盤是他們的。
回到學校，我讓薛琪這兩天她暫時不用跟我去黑市了，我到了突破的關鍵期，成天在思考，而且自己也開始動手改良儀器，她站在我旁邊，我心裡一直很發慌。
但薛琪不同意，她說了，這兩天我去哪裡她都要跟著，我跟她說了好幾遍，也不管用，她溫柔大方地回敬我說：“這兩天讓我跟著你，我能看見你看不見的東西，傻子。”
我說不過她，我們處對象後，她很少會這樣直接反對我的建議。
在她面前，我兇不起來了，原本是很兇的。
時間在流逝，白天上課，我也在思考封神液的事情，儀器細節、氣味、以前的經驗、靈境液的缺陷等等等等，最後的突破，要把所有之前遇見的問題，和可能出現的問題都總結好。
學校每週的考試我仍舊照常參加，之前的氣息測試裡面，我的元嬰訣雖然達到了七階段，但品質很低，因爲爲了封神液的事情我沒辦法認真去修煉氣息。
這也是得儘快結束封神液研究的原因，畢竟氣息修煉纔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