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幸運的是,在一個竹籃子裡面,翻到了兩個已經放了很久,無人問津的流沙包和雞蛋。
那時候吃的流沙包,雖然已經硬的咬一口,都直往下掉渣兒,可歐陽飛雨還是覺得,這簡直是人世間,自己吃過的最爲美味的東西了。
吃過了流沙包,手中還剩下兩個雞蛋。歐陽飛雨餓得不行,敲開一隻雞蛋,發(fā)現(xiàn)竟然是生的。餓的眼冒金星的歐陽飛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撈起碎在手中的生雞蛋便吃了起來。
歐陽飛雨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上,竟然連生雞蛋都這麼好吃。吃過那個被自己打碎的雞蛋之後,瞧著手裡還剩下的雞蛋,歐陽飛雨有些猶豫。
吃,還是不吃?
如果今天自己把這個雞蛋給吃了的話,若是明天,自己再沒有吃的了,該怎麼辦?
如果不吃的話……僅僅是吃了這麼一點兒東西,自己還沒怎麼吃飽……
手中握著那個生雞蛋,歐陽飛雨陷入了猶豫之中。
猶豫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歐陽飛雨才決定,將這個雞蛋,留到明天晚上再吃。
因爲到時候,歐陽飛雨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有東西吃了。畢竟這偷吃東西,一次兩次的還可以,若是長久下去,難免不會被人家發(fā)現(xiàn)。
雖然自己是皇子,可是父皇和母后,除了嚴厲的教自己當皇子需要做的事情,需要記得東西的時候,纔會把自己當做皇子。其他的時候,自己幾乎和下人沒有什麼區(qū)別。
若是被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知道自己偷吃東西的話,免不了又是一頓刑罰。
那時候的歐陽飛雨,簡直是慘上加慘。
若是被父皇和母后發(fā)現(xiàn)自己偷吃東西,不僅會挨一頓揍,自己也會被關進小黑屋裡好幾天。歐陽飛雨可不願意整天被關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屋子裡面。所以完事還是要小心一點兒纔好。
歐陽飛雨實在是餓的不行了,又起身翻了翻膳房裡面,有可能放著吃的的地方。可是除了一堆生的蔬菜之外,並沒有別的可以吃的了。歐陽飛雨實在是忍不住,拿起一顆白菜來,一片一片塞進嘴裡咀嚼著。
吃著吃著,歐陽飛雨的眼圈兒一紅,眼淚嘩嘩的便流了下來。一瞬之間,便將自己的衣襟給沾染溼透。歐陽飛雨越哭,就越覺得心中實在是委屈,最後瞧著整個外面的光芒都黑了下來,乾脆扔了白菜,放聲大哭了起來。
歐陽飛雨從來都沒有覺得,會到現(xiàn)在這般委屈。
自己明明身爲皇子,卻得不到皇子應該享受的尊嚴和地位,反倒是整天心驚膽戰(zhàn)的餓著肚子,連飯都吃不飽,還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膳房偷吃剩菜和生菜。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歐陽飛雨趕緊擦了擦眼淚,偷偷的抓起白菜和剛纔揣進兜裡面的雞蛋,藉著幽暗的月光,回到了自己的寢殿之內。
回到寢殿也並不輕鬆。歐陽飛雨只是填飽了肚子,然後還有一堆功課要做。歐陽飛雨的眼圈兒紅紅的,大滴大滴的眼淚狠狠的砸下來。砸在自己需要背的書上。歐陽飛雨只覺得自己心裡委屈的很,一邊吃著白菜,一邊默默的揹著書上的內容。
一直到天剛微微有一絲亮色,歐陽飛雨實在是支撐不住了,才緩緩的閉上眼睛,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還沒等歐陽飛雨睡多大一會兒,父皇和母后便早早的過來,將歐陽飛雨給拎起來練武功了。
歐陽飛雨困得迷迷糊糊的,只覺得身心俱疲,頭腦發(fā)昏,加上烈日暴曬,歐陽飛雨很不爭氣的,中暑了。
昏倒在地上,父皇和母后也根本就沒有露出一點兒關心的神色,反倒是十分淡然的通知身邊的人,去叫御醫(yī),那個稱之爲歐陽飛雨母后的人,就帶著自己的父皇,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暈倒在地上的歐陽飛雨。
歐陽飛雨只依稀的記得,自己暈倒的時候,神識還沒有完全模糊,隱隱約約的聽到,從自己的‘母后’最裡面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沒有登上帝王之位的本事,就沒有資格當我歐陽家的人。”
歐陽飛雨的眼角,默默的滴下一滴淚。之後便失去了知覺。
等自己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瞧見的,仍然是父皇和母后哪一張十分冷漠,加虛僞的臉。
“這是什麼???”
父皇瞧見自己醒過來之後,張開嘴,第一句話問的不是,自己的身體好沒好點兒啊,餓不餓啊,是不是覺得頭暈什麼的啊,反倒是伸出一隻手,捏著那個做昨晚自己險些餓的昏厥的時候,去御膳房之中偷的雞蛋。
那個圓滾滾的雞蛋,就這麼輕輕的被父皇握在手中。明明是一件小事兒,父皇卻這麼迫不及待的,甚至連自己暈倒這件事都毫不在意,就這麼握著那個雞蛋,來興師動衆(zhòng)的找自己興師問罪。
歐陽飛雨只覺得,之前父皇和母后那麼對待自己,都沒有今天的這般失落,無奈和委屈,還有哀怨。
難道,父皇和母后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如何嗎?在乎的真的只是自己今後能不能好好的繼承他們的皇位?在乎的真的只是自己的才華和名氣???
“父皇,母后,我感覺很難受。”
歐陽飛雨輕輕的咳了咳,只覺得嗓子乾澀難耐,有些痛苦的開口,對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輕聲說道。
“我問你,這是什麼?”
父皇的聲音,明顯的提高了好幾個度。語氣之中,透露著難以抑制的憤怒和嚴肅。歐陽飛雨被嚇得一個哆嗦,也不敢不正面回答父皇的話,無奈之下,只好輕聲開口說道:
“雞……雞蛋。”
“哪兒來的。”
父皇嚴厲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嚇得歐陽飛雨渾身一哆嗦。
“哪兒來的,歐陽飛雨,父皇問你話,你都敢不回答了麼?”
父皇的聲音,歐陽飛雨現(xiàn)在聽起來,簡直如同地獄而來的兇煞修羅一般,陰森恐怖。面對父皇的步步緊(jin)逼,歐陽飛雨不得不老老實實的回答父皇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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