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授藝

“道長，道長……”

遠處，張青陽一手提著一隻兔子，另一隻手舉著一支火把往土地廟跑了過來，跑到半路時，張青陽感覺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就像是燒焦了的屍體一樣難聞。再看地上，一團團燒焦的草皮告訴張青陽，這裡似乎出了什麼事。於是他加快了腳步往土地廟跑去。

到達土地廟時，眼前的景象著實讓張青陽吃驚了一番，地上到處都是燒的焦黑的顏色，不遠處的一棵大樹被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撕扯成了兩半，土地廟內火焰變得極小極小，彷彿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要熄滅一般，而腳下的血跡再一次證明這裡一定出了什麼大事。

張青陽顧不上一切，將手中的兔子扔到一邊。

“道長，道長。”張青陽看到躺在角落裡奄奄一息的蕭留風。

蕭留風聽到聲音，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強忍著劇痛道“小子，看來我是再也吃不到你的烤兔子了。”

“不，道長，道長，不會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要怎麼做才能救你，道長，你快說呀道長。”顯然，張青陽對蕭留風的這句玩笑話並不感興趣。

“小子，沒…沒辦法的…再過半個…半個時辰，我…我就要灰飛煙滅了……我是，我是用最後一點真氣強忍著撐到現在的。”

“不，道長，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雖然只和蕭留風一起度過了不到幾個時辰，但張青陽還是流下了眼淚。

“小子，你…你過來…你看到裡面的，裡面的土地神像了嗎？”

“嗯嗯”張青陽擦了一把眼淚說。

“你，你去看神像後面，有，有一塊鬆動的石頭，你，你去把石頭後面的東西拿過，拿過來。”蕭留風幾乎是喘息著說完了這句話。

“好，好，我馬上去。”張青陽跑過去移開神像，神像背後果真有一塊鬆動的石頭，石頭背後，一本古書和一枚黑色的戒指安安靜靜的放在那裡。戒指內部，黑色的遊絲在緩緩遊動。

“小子，你過來，我……我們只有半個時辰了，我…我現在要將我…我畢生的武學修爲傳授給你，你要記住，記住我的名號，但是，但是不能對任何人講，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你，你不要死啊，道長。”張青陽流著眼淚一邊哭一邊答。

“好小子！記住，我，我叫蕭…蕭留風…”

說罷，蕭留風強忍著從地上翻騰起來，騰飛到半空之中，緊接著，把一隻手背到身後，另一隻手掌則向著張青陽的百會穴落將下去。此刻，一道白色光柱在蕭留風與張青陽之間緩緩涌動，蕭留風幾百年的真氣通過這道光柱傳輸到張青陽的身體之中，張青陽只覺得有許多的力量通過頭頂上的百會穴一齊向身體中涌來，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彷彿一隻碩大的巨手一般撕扯著自己身上的每一個部位，而身體內彷彿有一團火焰將要噴發而出，豆大的汗珠從他兩頰直落下來滴到地上，身上的汗水已經完全打溼了衣服。

不一會，張青陽便昏厥了過去，耳邊彷彿一直傳來一個聲音“法道既正，天訣自然！”

“青陽，青陽。”耳邊又傳來老頭的聲音。

“道長。”張青陽從昏厥中甦醒過來，望著眼前這個老頭，由於沒有了真氣，蕭留風變得消瘦了許多，眉宇間立刻生出了許多皺紋，如皮包骨頭般端坐在張青陽眼前。

“張青陽，還不快快跪下拜師。”

“好的，好的。”張青陽起過身來，跪倒在蕭留風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嗯，小子，答應我一件事情。”蕭留風用最後一絲氣力說。“我死了之後，你……你到黑雲山，找到黑門，你，你要加入黑門一脈，學習運氣之法，黑門…黑門雖然不如羽靈宗一樣聲明遠揚…但…但門中奇人輩出…道法高深，你…你要好好向他們學習…”蕭留風停頓了一下，又說“我，我的紫光劍就，就交給你了，待會兒會有，羽靈宗的人過來，你，你先到羽靈宗去見雲中子，你，你把我的劍給他，給他看，然後告訴他，那個，那個人回來，回來了。”

“嗯嗯，知道了，我知道了，師父。”張青陽抹著眼淚。

“還有，還有，這枚戒，戒指，你要一起帶到，帶到黑門，若有機會，將它扔進黑雲山背後的，背後的黑龍潭中。至於，至於這本古書，上面是，上面是紫光劍的劍訣，你去黑山學到，學到運氣之法後，自然可以，可以修煉。記住，一定要，一定要一心，一心向善，不可做惡！”說罷，一口鮮血從蕭留風口中噴了出來。

“師父，師父……”張青陽看著蕭留風閉上了眼睛。一團火焰從蕭留風身上燃起，緊接著，蕭留風的屍體化作無數小小的灰燼飄向了天空，那些灰燼如一個個蒲公英般在月光下一閃一閃。天上，又多了一顆星星，在遙遠的宇宙中望著張青陽的一舉一動。黑門掌門，蕭留風，一代大俠，道法高深，終於在此刻走向了人生的終點，會有人記住他，這個不拘小節的怪老頭。

再看廟內，那團火焰輕輕滅了下去。

……

遠處，傳來劍嘯之聲，一紅一白兩道光芒從天上向著土地廟落了下來。張青陽趕緊將劍訣和戒指一併揣進了懷裡，而戒指接觸到肌膚的那一刻，張青陽感覺胸部彷彿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下，但這種感覺隨即又馬上消失了。　　少年撫摸著胸口，緩緩念出那個蕭留風告訴他的地方：

“黑……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