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賀卓然感覺尷尬的時候,卻見駐地的大廣場外有幾個人被全副武裝的士兵押解了過來,這幾個人看著有些眼熟,賀卓然狐疑地看了過去。
“你們這羣白癡,快放開我!”有人大聲叫囂道。
“老實點!”那幾個人被特製的束縛器捆綁住了,雖然面目猙獰,卻並沒有造成實質的傷害,他們的軍銜都比士兵們高,所以士兵們雖然押解著他們,卻不敢真的對他們採取什麼暴力行爲。
幾個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在走到賀卓然身邊時,也不知道他們發(fā)了什麼瘋,竟然瘋狂地衝著賀卓然撞了過去。
“你們要幹什麼!”上面說這幾個人服用的精神藥劑受到了污染,行爲具有很強的攻擊性,士兵們原本是不信的,因爲這幾個人雖然嘴裡在叫罵,但是並不是見人就攻擊的,只是沒想到,他們剛剛放鬆了警惕,佇立在場邊的賀少校就遭了秧。
“楊隊長,你怎麼了?”賀卓然不是吃虧的主,但是他也不想跟幾個精神失常的軍官起衝突,他擡腿格擋住對方的進攻,整個人退到了安全範圍。
“這個人是我們的仇人,殺了他!”賀卓然口中的楊隊長狺狺咆哮著,見到賀卓然,楊隊長黑色的瞳眸慢慢泛起了紅色。其他幾個人雖然被束縛器綁著,但是那兇狠的模樣與楊隊長殊無二致,這些人看到賀卓然之後只有一個反應,那就是殺了他。
看到幾個人的變化,賀卓然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在遇到自己之前,這幾個人的行爲還算正常,爲什麼看到自己之後,他們的行爲就變得很暴躁,甚至還叫囂著要殺了自己?難道自己身上有什麼特別招人恨的地方不成?
說起這幾個人,賀卓然並不陌生,因爲他們都在特訓組待過,只是賀卓然怎麼都沒想到,曾經(jīng)親密訓練的戰(zhàn)友,如今卻落入不死不休的怪圈裡。
難道真如他預料的那樣,那些精神藥劑就是衝著他來的?可是他們是怎麼辨別出自己的?怎麼就知道自己在那艘艦船上?想到這裡,賀卓然不禁後怕起來,幸好在艦船尾部被撞出大洞之後他果斷選擇了棄船,並且把袁冶也塞進了救生艙,要不然他不僅討不了好,恐怕還得後背受敵。
戰(zhàn)士是不怕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死的,可是願意爲信仰流血,卻並不代表能承受自己人的背叛。看著被士兵們押走的諸位隊長,賀卓然在心驚之餘,更多的情緒卻是憤怒!不知道誰在幕後策劃了這些,也不知道那些人的終極目標,但是青年軍官可是一個軍團的未來,拿他們做試驗,並且讓他們自相殘殺,幕後之人的作爲實在是太卑鄙了!
“怎麼了?”就在賀卓然緊緊地握著拳頭,誓要把幕後之人一網(wǎng)打盡的時候,身後響起了榮毅低沉的嗓音。
“沒什麼,”剛剛被抓住狂吻了一通,這麼快就要面對始作俑者,賀卓然的表情很不自然,他眼神遊移,欲蓋彌彰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這人,是嫌踹的那腳不夠重嗎?想到賀卓然給自己的身體帶來的傷害,榮準將默了,他看著賀卓然,略微帶點指控的目光把賀少校看得臉頰都要燒起來了。
“又不是紙做的,至於嘛。”賀少校不滿地嘟噥道。
“你剛剛在看什麼?”不想跟賀少校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所以榮準將很理智地轉移了話題。
“那些人好像是衝著我來的。”談到正事,賀卓然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把在空中遭遇的一切以及自己的發(fā)現(xiàn)對榮毅講了一遍,還把剛剛那幾個精神失常的隊長的表現(xiàn)也告訴了榮毅。
“他們是怎麼得到這些精神藥劑的?又怎麼知道你就是他們的敵人?”榮毅看問題很犀利,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的核心。
“我也不知道,”賀卓然搖了搖頭,道:“袁冶給我的藥劑在下機甲之前我就交給了長纓去查證,一會兒咱們去探視一下袁冶,看看有沒有什麼發(fā)現(xiàn)。”
“你把藥劑掉了包?”榮毅的眉毛挑了起來。
“也不算完全掉包,交上去的那瓶藥劑裡我只摻入了少量的問題藥水,不知道這樣的劑量醫(yī)務官能不能查出來了。”
“如果查不出來呢?”
聽到這裡,賀卓然笑了:“如果藥劑沒問題,那你說是誰的問題?”
看到賀卓然狡黠的笑容,榮毅無奈地搖了搖頭,論智商,他自認不輸給賀少校,但是論壞心眼兒的程度,榮準將絕壁甘拜下風。
談到了正事,兩個人的尷尬就散了許多,但是經(jīng)過剛剛那炙熱的一吻,的確有什麼不一樣了,更何況賀卓然的身體本就敏感,榮毅一靠近,他的身體就不自覺地開始燥熱起來。“你離我遠點。”賀少校快走了兩步,與榮準將拉開了距離。
“怎麼了?”難道又被嫌棄了?看著賀卓然匆忙走遠的腳步,榮準將表示很受傷。
“你那是什麼臉?”賀卓然回頭,看榮毅冷漠的臉上硬是拗出了“被深深傷害”的表情,賀卓然無奈扶額,“你想什麼呢?我只是覺得在駐地裡要注意影響罷了。”
見賀卓然的神色不似作僞,榮毅走上前來,小聲問道:“你不討厭我?”
“我?guī)致镉憛捘悖俊边@人腦子有病啊!
“那……”榮準將頓了頓,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少見的緊張,“你喜歡我嗎?”
轟——賀少校剛剛平復的心情又被燃爆了,他臉色爆紅,惡狠狠地衝著榮準將嚷道:“你胡說什麼?”這裡是軍團駐地大廣場,有人是在這裡告白的嗎?
“那……不喜歡?”榮準將眼神黯然,心都快碎了。
“特麼的,你個傻x!”賀卓然氣得要衝他比中指了,這個白癡,自己喜不喜歡他難道他就感覺不出來?非得在這空曠的大廣場上問出來才叫隆重嗎?這個缺心眼的二百五,有種你到星域廣播去吼一嗓子,爺要是不敢應爺就不姓賀!
“那就是喜歡了?”看出他情緒不對,榮準將再接再厲。
賀少校都要被短路的榮準將整瘋了,他用踩穿地面的力量咔咔上前兩步,手一拉,一把揪住了榮準將的衣領。“爺討厭死你了!”說著,在空曠的大廣場上,賀少校狠狠地對著榮準將的嘴脣啃了一口。
這一吻的威力太大,這可是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賀卓然率先承認了兩人的關係。吻人的那個將榮準將的嘴巴咬出血痕之後,瀟灑地轉身離去,被吻的那個,傻站在當場,回味在深深地幸福之中。
“看來,咱們這位小太子的魅力可是非同凡響啊。”在廣場的實時監(jiān)控畫面下,有人對著眼前的一幕,意味深長地笑了。
“榮家出情種,但是修成正果的屬下還沒見過,就不知道榮毅能護他到幾時了。”
“那就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事了,”看到榮毅追著賀卓然去了,那人笑道:“給小太子準備的禮物也該拿出來吧?”
賀卓然並不知道有人惦記著自己,強吻了榮毅之後,他甩開長腿就往醫(yī)務室的方向走去,榮毅在怔愣一會兒之後,也回過神,快步跟了上來。
確定了彼此的心意之後,患得患失的榮準將也不禁強硬起來,看賀卓然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榮準將手一伸,穩(wěn)準狠地抓住了賀少校的手,堅決不放開了。
“你幹什麼你?”這人吃錯藥了不成?怎麼今天淨幹些讓人受不了矬事。
“你喜歡我。”榮毅沉聲道。
“那又如何?”
“我也喜歡你。”
“嗯。”面上漫不經(jīng)心,心中小鹿亂撞。
“我們已經(jīng)從好朋友升級成男男朋友關係。”榮準將愉悅地重新定義了兩人的關係。
我了個去!敢情你們家談戀愛是打遊戲啊?還帶升級的!賀少校對榮準將的評判很不買賬,他甩開榮準將的手,撇嘴道:“你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小爺不承認!”
“我要怎麼做,你才肯承認?”心頭的喜悅被潑了一盆涼水,榮準將虛心求教道。
怪不得他和他大伯都是有名的大光棍呢!衝這覺悟,這輩子也不可能討得上老婆。雖然知道榮準將對自己的心意,但是這傢伙連確定關係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實在是讓人接受無能,在這種影響未來人生一百年的大是大非面前,一向坦率的賀少校也難得耍起了脾氣,他橫了榮準將一眼,莫測高深道:“你猜。”
榮準將沒有時間猜到答案了,因爲他們已經(jīng)到達了醫(yī)務室的門口。
“請出示證件。”藥劑污染是大事故,所以連醫(yī)務室也不再允許自由進出。
賀卓然拿出證件,守門的衛(wèi)兵覈實登記之後,允許他進入。到了榮毅的時候,他的證件卻不被士兵接受,因爲他並不是北斗軍團的人。
“我是觀察團的特約觀察員,”榮毅沉聲道,“藥劑污染是在演習之中發(fā)生的事故,我想我有權利瞭解事件的進展。”
榮毅來自青龍軍團,軍銜又是準將,饒是守門的衛(wèi)兵也不敢過分爲難於他,見榮毅執(zhí)意要跟賀卓然一起進去,衛(wèi)兵退了一步,道:“請稍等,我要向上級請示一下。”
聽說是榮毅要進醫(yī)務室,上面很快就同意了,榮毅維護賀卓然的心思在場的每個人都看到了,更何況事關軍團的準繼承人,周少將巴不得有個人在榮帥面前爲自己說話,哪裡會跟榮毅爲難。
兩個人很順利地進入了醫(yī)務室,在找到袁冶等人的病房之後,賀卓然敲了敲門。
“病人還在睡,你們可以進去看一眼,但是請保持安靜。”醫(yī)生顯然得到了上級的授意,並不阻止兩個人靠近病人。
病房裡很安靜,只聽到各種儀器偶爾發(fā)出的聲響,因爲是精神方面的疾病,所以袁冶並沒有被放入修復液中,而是在注射了鎮(zhèn)定劑後,就陷入了睡眠之中。這次的藥劑污染太突然,病因未查明,所以醫(yī)生們還沒找到有效的對抗性藥物。
現(xiàn)在,醫(yī)務官正帶領著醫(yī)生們一牆之隔的化驗室裡緊張的忙碌著,一方面是要給賀卓然提供的精神藥劑做鑑定,另一方面,他們也需要這份報告做支撐,找出被污染藥劑的有害物質,以便在此基礎上研製解藥。
袁冶一直在沉睡,賀卓然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默默地在袁冶的病牀前站了一會兒,他轉頭對榮毅說道:“咱們走吧。”
“好。”知道他難過,榮毅緊緊地握了握他的手。
兩個人徐步走出了袁冶的病房門,賀卓然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隔壁實驗室的門開了,醫(yī)務官面容嚴肅地走了出來。
“賀少校?”醫(yī)務官挑了挑眉,道:“我有事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