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容城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復雜的看著她,施安然冷冷的勾脣,即便不說她也能想到是誰。
李穆,這個心思深沉的男人,在他眼裡別人的生命都如花草一樣卑賤,他想殺就殺從來不管理由的嗎?秀兒安安分分的跟在她身邊,怎麼可能會去偷宮中的寶貝,哪怕是偷了也不可能這樣大搖大擺的帶出宮的。
說到頭來,李穆還是爲了自己的計劃而殺人滅口,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纔是聽到那些對話的人,而秀兒卻要爲自己而枉死。
想著這些,施安然的眉眼之間越來越冷淡起來,最後輕聲笑著說:“我視草芽堪曇花、他用人命換閒暇……”笑著笑著,她便轉身淒涼的離開了。
項容城沒有明白過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良久之後才命人把死去的秀兒給處理了,輕嘆一聲:“這個女人那麼多情緒做什麼?”
望著回來後卻紋絲不動的施安然,翠玉小聲說:“姑姑,秀兒姐雖然不在了,但是奴婢也會盡心盡力的服侍姑姑的。”
你的服侍就是把我每日的消息送去給李若蘭嗎?
施安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隨後說:“翠玉,我平日裡待你如何?”
“姑姑待奴婢極好。”她垂眸說著。
“哦?既然是這樣,那麼你可否給我一個理由?”
翠玉眼神有些閃躲,卻還是裝傻充愣的說道:“姑姑說什麼,奴婢不明白姑姑的意思。”
施安然疲憊的閉上眼睛,腦海裡呈現出秀兒死去時不甘心的模樣:“翠雲你好好跟她說說,我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翠雲點頭,隨後揚起了下巴:“你以爲自己揹著姑姑偷偷往鳳儀宮送消息的事,姑姑不知情的嗎?姑姑只是在一次次的給你機會,可是你卻半點情面都不講,不知悔改還越發的蒼誑起來。”
聞言,翠玉只覺得腦袋裡轟然一響,隨後磕頭求饒道:“奴婢知錯了,求姑姑饒命啊,實在是奴婢的家人得了重病沒有銀子醫治,所以當時珠兒找到奴婢的時候,奴婢才被錢財迷魂了頭腦,求姑姑饒命!”
“是嗎?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你跟珠兒勾搭的時候,你的家人似乎還沒有生病。這些都不是藉口!所以,翠玉,你現在明白我爲什麼唯獨對你不同了嗎?你說對了,這的確是一種偏見。”
說著,施安然緩緩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居高臨下看著腳邊跪著的翠玉,淡淡的啓脣道:“你在秀兒面前故意的想要套話,也在刻意說給我聽,你以爲這些我都不知道嗎?我只是在想,你們還有什麼招數沒有使出來。”
“奴婢……奴婢……”翠玉結結巴巴中,再也無話可說。
施安然擺擺手:“你是誰的人就回到誰身邊去吧,我這裡已經容不下你的存在了。”
在翠玉的幾番哭訴求饒中,翠雲將她趕了出去,進來的時候見施安然已經睡下了便不再打擾,秀兒現在人沒了,姑姑心裡一定是難過的。
鳳儀宮裡,李若蘭聽說了這件事後笑得一臉興奮:“你說的都是真的?”
“奴婢不敢說假話!”翠玉低垂著目光幽幽說著。
“好,賞!”
珠兒福身,將準備好的銀子遞了過去:“以後跟在娘娘身邊,還有的是你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翠玉顫顫的接過銀子,抿了抿脣說:“奴婢多謝貴妃娘娘賞賜。”
“這個施安然倒還算識相!”之前的事情,李若蘭本以爲她真的會到皇上面前告了自己一狀,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沒說。
珠兒笑瞇瞇的諂媚道:“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哪裡能夠跟娘娘您相比呢?”
“行了行了,少拍本宮的馬屁,隨本宮去看看,我那妹妹有沒有好一些!”想到李若雪,李若蘭就是一陣陣的氣不過來,項容城仗著自己是功臣,竟敢連皇上的秀女都打,可惜的是皇上居然半點都沒有罰他,真是越想越覺得讓人氣憤。
李若雪遭了少將軍兩個耳光,當場就打到吐血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幾乎整個皇宮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如今見到她也是吐一口唾沫,不過就是個勾引少將軍的秀女而已,虧得皇上沒有把她趕出宮去。
都說人言可畏,李若雪這些天都快被這些消息給逼瘋了,她抓狂的把房間裡能打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個乾淨,整日都鬧騰著。
李若雪進屋的時候就看見看著滿地的狼藉,歇了一口氣:“若雪,你這是做什麼呢?”
“姐姐,我不要活了……”李若雪一見到她便大聲哭泣了起來,似乎想要以此來宣示自己的委屈和不甘心。
“你當時也做得太明顯,就連姐姐也看出來了,你難道當真想要成爲少將軍的人不成?”李若蘭此時又有些不理解了,李若雪剛開始不是擠破腦袋都要做妃子嗎?怎麼才幾天的時間又把主意打到少將軍身上去了?
聞言,李若雪連忙拉緊了姐姐的手,懇求道:“姐姐,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當時並沒有想要去輕薄項容城的,是……是……”
“是什麼?你別告訴我是什麼人推了你,我看得一清二楚,當時你的身邊可沒有任何人。若雪,姐姐不希望你毀了自己,明白嗎?”
“姐姐,我真的沒有,一定是有什麼人故意設計陷害我的!”她做夢都想要成爲皇上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會撲進一個將軍的懷抱裡呢?李若雪拉著她不停的解釋著。
李若蘭最終無奈,只能緩緩吐出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這樣的事情我希望再也不要發生第二次,否則姐姐就是貴爲皇后都救不了你!”
“可是,我就這樣白白被打了嗎?”李若雪的臉此時青紫的讓人害怕,半張臉都高高腫了起來。
李若蘭讓侍女把上好的藥膏拿了出來:“這是雪膚膏,每晚塗抹一些,很快就會痊癒了!”
“姐姐你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告那項容城一狀,否則我的臉就白被打了!”李若雪可憐巴巴的哀求著她說。
這個不用她來提醒,李若蘭淡淡的瞥了一眼後站起身說:“行了,本宮午後還跟皇上約了一同遊園呢,你好自爲之吧!”
望著姐姐走出去之後,李若雪臉上掛起了憤怒的神色,憑著直覺來說,她總覺得這件事自己是被陷害的,可是一切卻又那麼的天衣無縫,幾乎是看不出任何一點縫隙和漏洞。除了施安然之外,她已經找不到還有誰想要對付自己了,也只有她敢有這個膽量。
想著,李若雪的眸子漸漸深沉了起來,緊咬著牙關從牙縫中擠了一句話:“施安然,一定是你要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