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日那天,正是臘月二十五,華慶下起了大雪,這是上官靖在現代所沒有看到過的大雪,這裡的雪花是那麼的純淨。
上官靖星月陪著秦怡蘭在火匣子邊烤火,星月則是有些心不在焉。
上官靖的思維也跑得很遠,柳宇灝一走半年,偶爾有報信說是打了勝仗,但是就是不見回來,也沒有多餘的話帶給她,她給他繡的第一件袍子也已經繡好了,只是無從遞過去。
柳宇灝和如花一起對付星浪是綽綽有餘的吧?是不是能趕在過年回來呢?
星月依然一身紅色的衣服,不過換成了華慶的款式,頭髮也梳成了比較複雜的樣式,先前很是嫌棄,說麻煩,但是哥哥一直不來接她,她也只能養成習慣。
上官靖穿了鮮豔的玫紅色衣服,上面用金線繡著精緻的圖案,與秦怡蘭和星月一樣,脖子上圍著上等兔毛做成的披肩,頭髮還是梳成男子的髮式,戴了一朵黃金牡丹,她沒有打耳洞,所以不戴耳環。
“你們兩個小丫頭,快過年了,怎麼都不怎麼高興???”秦怡蘭看他們兩人魂遊四海,便問道。
上官靖回過神,看向秦怡蘭的肚子,“孃親,你冷不冷?”
秦怡蘭搖頭,“不冷。”
“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要是龍鳳胎就更好了,我一下子就多了兩個可以欺凌的人,多好?!鄙瞎倬父购诘恼f道,想緩解下自己壓抑的心情,她竟然,很想念柳宇灝那個臭傢伙,是因爲前世過得太冷清了所以遇到一個人就愛上了嗎?可是她怎麼沒對如花有這種感覺呢?
愛?上官靖苦笑,她愛上柳宇灝了?這就是愛嗎?她沒愛過人,也沒被愛過,不知這是什麼感覺,就是很想現在,馬上,立刻見到他,然後狠狠地揪著他的耳朵說:死奴才,走了半年也不給我來個信,你是不是想死?。?
如果這是愛,她會慢慢接受。
“以前過年總是和父皇他們一起過,雖然大家心裡都彼此算計,但是至少還是一家人?!毙窃锣恼f道,目光迷離。
等哥哥來接她的時候,家裡已經沒有人了吧……
上官靖拉過她的手,“星月,等如花做了王,你就是他最寵愛的妹妹,至高無上的?!?
星月卻看著她,“你繡的那件袍子是給我哥哥的嗎?”
上官靖一愣,想起袍子上的並蒂花,搖頭,“不是。”
星月暗了眼神,“哥哥果然是不能得到你的愛的?!?
上官靖搖頭,雖然殘忍,但是她對如花,真的沒有那種想念,“我能給他友誼之愛,唯一能給的?!?
“答應我,不要傷害哥哥,他是爲了你才做王的,他從來不喜歡皇宮。”星月現在已經變得很穩重了,說話也不似以前。
“感情的事,從來都沒有誰錯誰對?!鄙瞎倬竿蝗痪桶l出了這樣一聲感嘆,這是她自己都沒想到的,她從來不需要感情。
秦怡蘭拉過他們的小手,“怎麼感覺你們跟大人一樣啊,明明才十歲大的孩子,懂什麼感情啊,靖兒,自己的感情之事,一定要分清楚,不要誤人誤己,像孃親一樣害了玉無軒……”
上官靖見孃親臉上的愧疚,忙點頭,“我是記著柳宇灝的,但是不知道這是不是愛。”
秦怡蘭一臉慈愛,“你還小,慢慢來。”
上官靖點頭,“嗯?!比会峥粗~兒,“魚姨也不小了,孃親還是給她託付個好的人家吧?!?
魚兒一聽便急了,“魚兒是不要離開娘娘的,魚兒不嫁?!?
秦怡蘭卻點頭,“魚兒是該找個人家了,我不能負了你啊?!?
魚兒一聽就跪下來了,眼眶紅紅的,“魚兒不要離開娘娘,娘娘不要趕魚兒走,魚兒沒有棲身之所……”
秦怡蘭扶她起來,“你急什麼,我是要等你有了心儀的人之後再嫁了你,所以你要多看看別人家的公子,到時候以我妹妹之名嫁出去,風風光光的?!?
魚兒連連搖頭,“魚兒眼裡心裡只有娘娘,沒有其他人。”
秦怡蘭搖搖頭,正想說什麼,忽然肚子疼了起來,有些站不穩。
上官靖一個箭步接住秦怡蘭,“孃親要生了,快,扶到牀上,叫穩婆趕緊來。”
於是幽蘭苑又開始忙做一團,知道秦怡蘭這幾天生產,所以一切東西都是早早準備好了的。
上官澈剛下朝就聽見秦怡蘭生產的消息,於是一路縱奔,愣是將身後的小太監們給甩了。
來到幽蘭苑,他沒有顧慮的直接進了內殿,便看見秦怡蘭汗涔涔的在使著力氣。
上官澈上前抓住她的手,眼中全是心疼,“蘭兒,朕
答應你,生完這個以後再也不讓你受罪了。”
秦怡蘭緊緊地握著上官澈的手,笑了,“替你生孩子,是件幸福的事。”
上官澈撩開衣袖,遞過去,“來,不要咬自己的嘴脣。”
秦怡蘭看著他手臂上的齒痕印子,有些愧疚,“我能熬過去的?!?
“快,朕命令你咬我?!鄙瞎俪好畹?。
秦怡蘭眼睛一眨,淚水滑出來,咬上了上官澈的手臂。
星月卻是落了淚,她的父皇從來不會對母后說一句好話,所以在她七歲的那年終於捨下她和哥哥走了,這個畫面是星月從來沒有見過的,所以她不自覺的哭了,轉身出了產房。
上官靖也跟了出去,有父皇在這,孃親會好好的。
大寒這天,上官靖多了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弟弟是先出來的,取名叫瑞,妹妹叫雪,父皇說是瑞雪兆豐年的意思。
二十九,宮裡所有的妃子孩子聚在一起吃團圓飯,這一個月裡發生了一些事,比如說上官靖知道了皇后身邊的黑衣人是孟文濤,比如說上官靖知道了上官瑤經常遭到麗妃的毒打,比如說皇后已經對麗妃起了疑心,比如說上官靖讓皇后的毒性暫時得到了緩解以至於讓皇后認爲她已經好了……
柳宇灝來信說如花在二十八登上了皇位,而他說不打算回來,說要在野狼休養些時日,然後一舉去滅了遠蒼國,免得將士們再次來回受累。
她覺得空落落的,以爲他會回來,但是他說的是對的,如若現在回來,到時候再攻打遠蒼國,又要跋山涉水,索性這次就給遠蒼國來個突襲。
等過了年,她就和星月一起去野狼國,與柳宇灝一起殺進遠蒼國,然後回來,回來後呢?做什麼?等到及箳了就嫁給他?
嫁給他也是一件好事吧,只是會不期然的想起白水兒那張小臉。
母妃沒能出席家宴,一席飯也吃的淡淡的,然後各自散去。
秦怡蘭生了,上官靖留了安晨暗中看守幽蘭苑,自己則是第一次踏進琉璃宮,裡面的佈置一切都是粉粉的色彩,牀頭有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父皇對她真是極好,她一進門就有丫鬟行禮,她都打發了下去,她喜歡靜。
她睡下了,並且做了個夢,夢見柳宇灝面無表情的將匕首插-進了她的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