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山這話一出,周遭恍惚間安靜下來。
這話衆(zhòng)人顯然都認同,包括黎戎這頭的馳蘅衆(zhòng)人,顯然,耶律齊也怕黎戎一出現(xiàn),他的大軍根本鎮(zhèn)不住這幾座城池的百姓。
畢竟當年玉關(guān)潼關(guān)嘉關(guān)一帶都是黎戎打下來的,本是蠻荒之地,後他引著百姓一路引進種糧食建家園,讓人人有口飯吃,只要黎戎站出來振臂高呼一聲,怕無數(shù)人會跟著他揭竿而起。
如今耶律齊這般的要求,怕就是想要用黎戎的頭顱,來攻克邊關(guān)百姓的心防。
“皇叔所言極是。”皇上的視線在蕭遠山的臉上來回轉(zhuǎn)動一番,隨後便是問道:“依皇叔看,此事該派遣誰人前去呢?”
說著,看了一眼被打的親媽都不認識的謝侯爺。
蕭遠山沉吟片刻,卻是直接道:“皇上,如今之際,黎戎的確是最好的人選。只是此人曾經(jīng)叛國,需要制衡纔是.”
說著,蕭遠山眸子向著皇上身側(cè)的姜暖之看了一眼。
姜暖之不知怎麼回事兒,瞬間察覺到了那眸子裡頭的不懷好意。一時間擰起了眉頭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見上首的皇上道:“皇叔有話但說無妨。”
蕭遠山道:“我有一種蠱,給人種上之後,此人所有活動都不受限,只是,每個月都要吃解藥,若是一月沒有解藥,便會被蠱蟲啃食心脈而亡”
說著,他打懷裡掏出來一個繁複樣式的楠木漆器盒子,和一個小瓷瓶一同奉上來。
“皇上,用或者不用,就看您如何抉擇。”
蕭遠山漆黑的眸中閃著明明滅滅的光,叫人辨不清楚他的情緒。
皇上看著擺在他面前的東西,一時間卻也並未說話。
姜暖之面色不好看,不管是皇上還是蕭遠山,如今看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姜暖之試圖找到原書劇情和戰(zhàn)爭有關(guān)的
潼關(guān)潼關(guān)怎麼這般熟悉呢.
啊,想起來了!
男主和女主後來分開過一段時間,期間女主被寶珠這惡毒女配欺辱,後來男主回來給女主報仇,其中男主謝良辰出兵去收復(fù)的地方就是潼關(guān)!
書中寫了男主九死一生,在邊關(guān)打了一場大勝仗。奪回了失守十幾年的潼關(guān)城。這也是凸顯男主魅力的一場大戰(zhàn)。記得書中還寫了,說反派黎均平這樣只會背後弄權(quán)的陰鷙權(quán)臣,永遠不可能和謝良辰這般男子媲美
所以,按照書中的軌跡,潼關(guān)會失守十幾年?
姜暖之一時間眉心緊蹙,書中黎戎早早的該就過世了,也就是說,朝廷派遣的將領(lǐng)並沒有奪回潼關(guān).
如今還真是將阿戎放在火上烤.
下意識的,姜暖之視線向著黎戎所處在的地方看過去。
只是屏風擋的嚴嚴實實的,什麼也瞧不見。
“皇上,您該不會真的想要將這東西用在黎戎身上吧?”馳蘅拳頭緊緊捏著,到底沒忍住問了出來:“皇上這等不入流的玩意,竟然要用在即將趕赴疆場的將軍身上?真的合適嗎?此事兒傳揚出去,讓天下臣民如何看待我大景國君?”
“馳國公,此言差矣。”張大人此時復(fù)又開口:“黎戎本就是罪臣,再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聖上要他重新領(lǐng)兵,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便是百姓知曉,怕也該讚揚聲聖上德心仁厚,用心良苦。”
“就是,黎戎若無不臣之心,自然月月都能拿到解藥,又有何妨?”吏部尚書道。
這會兒太傅李大人聽了這話,卻也沉吟了片刻:“危急關(guān)頭,此法倒也算是權(quán)宜之計”
“放屁!一羣道貌岸然的老匹夫,你們想要幹什麼?”馳蘅氣的破口大罵:“蕭遠山,你別打量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要阿戎的性命!這時候你還使手段,你還是人嗎你?”蕭遠山眸子瞇起來,視線涼涼的向著馳蘅看去。
萬將軍瞧著不好擋在馳蘅跟前:“皇上,微臣也覺得此舉不妥。”
上頭,皇上盯著那藥瞧了好一會兒,恍惚間伸出了手將那盒子給拿了起來摩挲了下.似有幾分意動的樣子。
“這藥.”
“皇上,微臣有話說.”
姜暖之此時忽而抱拳道。
“放肆,朝廷重臣議事,你一個小小太醫(yī),怎敢如此放肆!”禮部尚書早早的就瞧姜暖之不順眼了。一個女子,怎麼還真將自己當成一盤菜了?
皇上聽了話卻是擺擺手:“無妨,姜醫(yī)師有話但說無妨。”
姜暖之垂著眸子,聲音不大不小的道:“微臣聽說,攝政王極其擅蠱,不少奇蠱甚至能夠控制人心神.不知道,這一個蠱蟲,會不會有此功效?”
姜暖之這話一出,皇上本來還拿在手上反覆摩擦,下一秒,便是放了下來。
蕭遠山眸子驟然一冷,這女人還真是他的剋星。
姜暖之卻絲毫不怕蕭遠山那吃人一般的眸子,只道:“蠱蟲變化多端,控制人心神的蠱蟲入了昔日戰(zhàn)神的身體,戰(zhàn)神是罪臣,可控蠱的王爺可不是.王爺屆時遠在千里之外,就可以控制疆場上的事端”
姜暖之話音一頓,而後輕飄飄的道:“屆時,還真是我大景的幸事啊”
這話姜暖之聲音軟軟的說的,但是話音落下後,周遭的氣氛驟然冷凝了下來。
皇上和蕭遠山都沉默了。
皇上自然是生疑,但是他從未想過遠在千里之外控人心神的事兒
蕭遠山面色鐵青,但是他知道如今他說什麼怕是皇上也不會用這蠱了。
朝臣們視線也在皇上和攝政王二人身上來回瞧,一時間無人敢說話。
“皇上,老臣有一言。”一直沉默的房太師終於開口,蒼老聲音緩緩的道:“北境戰(zhàn)事不能再耽擱了,切莫再相互斡旋,爭論忠奸了。”
他看向皇上和蕭遠山二人,抿了抿脣,若有似無的長嘆一聲:“老臣請命掛帥,懇請聖上恩準。”
御史中丞聽了話,清瘦的臉上不再是之前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即刻出聲制止:“太師!您怎可出征?”
“老夫雖然年歲頗高,但仍可爲大景一戰(zhàn)。”房太師眸子古井無波,再次對著上首聖上抱拳。
皇上在聽到房太師說話的時候,眉頭終究是擰巴了起來,視線看著房太師好一會兒,方纔看向羣臣:“諸位以爲如何?”
“萬萬不可,太師雖然善用兵,但年事已高,經(jīng)不起如此舟車勞頓。”
“三朝老臣若是真的在邊關(guān)出了意外,那我大景的士氣何在啊?況且,即便是太師,在邊關(guān)的聲勢也不能和黎戎相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