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之指環爭奪戰當天。
因爲六道骸的威脅入江翼也來到了現場, 只不過不同於其他圍觀人員,她的到來是悄悄的,當然, 儘可能的, 她希望自己的離去也是悄悄的。
但這可能性在她打算從了六道骸的意思去圍觀指環爭奪戰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浮雲了。
因爲裁判的眼尖, 也因爲新出現的規定。
立場被暴露什麼的, 入江翼不是沒有想過, 所以當那兩個粉紅色頭髮的女人請她前往巴利安方面圍觀的時候……她縱使頂著極大的壓力也是掛著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施施然地路過沢田等人的。
背叛什麼的……她早就習慣了。
被誤會什麼的,只要當作不在意就可以了。
長久以來,入江翼都是抱著這樣的人生信條活下來的。
這之後, 因爲是真槍實戰的戰鬥,所以雙方都沒有時間去在意這由入江翼引起的小小插曲。
整場戰鬥中, 無論是庫洛姆對boss的輕輕一吻還是中分骸的突然出現, 都使衆人被這場霧之指環爭奪驚得合不攏下巴。還沒等所有人從六道骸的勝利和瑪蒙的敗北中緩過神來, 裁決者又宣佈了一個令所有人大驚失色的消息。
“先前因爲巴利安方面沒有找到場外人員,所以新的規定沒有實施, 鑑於現在雙方都準備完全,於是開始實施新的規定。”粉紅色頭髮的女子之一頓了頓,另一人接住她的話頭繼續道,“除了各位守護者以及boss之戰外,另外加一鈔場外人員之戰’在大空戰之前, 由雙方除了守護者和boss以外的一名人員參加, 作爲考驗家族吸引力和周邊實力的一項測試, 結果不計入雙方勝敗總成績, 但因可體現家族凝聚力, 所以凝聚力作爲很重要的一項素質,在酌情考慮的情況下將影響指環戰的最終結果。”
在以沢田綱吉爲代表的衆人反應過來這長長的一串話之前, 里包恩率先作爲最先理解者之一提出了疑問:“那麼參賽人員是由我們自己決定還是……?”
“參賽人員原則上由他自願提出,以防雙方boss先斬後奏這樣可能性的存在。”
“我猜也是……”不知是誰“切”了一聲,長吐了口氣,似乎對這個橫空出世的規定很是不滿意。
“由於現在在場的場外人員不多,所以給與雙方一天時間通知所有與家族有關的人員,並由該人在明天的爭奪戰之前找到我們報名參賽。聯絡方式……”話音未落,遠遠的,傳來了一個女孩子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裁判下面的話語。
“沢田同學這方,由我參加。”
從籃球場的邊門方向,走出一個娉娉婷婷的倩影。
正是不久前才轉學過來的意大利少女——Anna。
“這樣,就不用說些聯絡方式的廢話了吧。”Anna望向裁判切爾貝羅的神情有幾分不屑,似乎是在惱怒著什麼。
“那XANXUS大人這邊……”不知是習慣了還是故意無視了Anna,兩名粉紅色頭髮的裁判在頓了頓之後立刻將問題拋向了巴利安,只是言辭中的尊敬透露了什麼,也許是Anna正在不屑、憤恨著的東西。
即使己方輸掉了比賽,依舊施施然地倚靠在座位上,XANXUS始終保持著沉默,在切爾貝羅發言後,他只是哼了一聲,一副一點都不關心己方到底會由誰出馬,甚至連勝負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可是他的不在意不代表他手下其他人的不在意。
無論是神秘的雲之守護者的“大喘氣”,還是其餘人在沉默的同時望向入江翼的眼角餘光都讓她倍感壓力,似乎每個人都在表達著“就你一個吃白飯的,你不上誰上”的意思……
於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即使再不情願,某些人也只能挺身而出。
“那,巴利安方面,就由我來吧。”
無疑,在這樣一句話的作用下,起初帶來尷尬氣氛的問題又被擺上了檯面:關於入江翼的立場問題。
有眼鏡的阻擋,入江翼本以爲自己能順利地避開所有人的目光,卻是忘記了有些人從來都能不通過視線的交流就望進她的內心。
一雙漆黑的眼睛,乍一看好像失去了光明的人,沒有聚焦,細望進去卻能將人最內部的靈魂都完全吸引出來——這就是那個男人的眼睛,沉如深海,深若夜空,幽似潑墨。
從過去到現在,始終未變。
此時此刻,這雙眼正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明是看著她,卻又像是在透過她尋找些什麼別的東西的蹤跡。
——真槍實戰的對決,這是無論過去的wing還是入江翼都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現在卻真實地擺在她面前需要她去面對。
她會怎麼辦?
在裁判宣佈雙方場外人員賽的人選都已確定,只需等到大空戰之前比試即可後,一時,整個會場都沉默了,沒有人知道該就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說些什麼。
是該感嘆Anna出現得真是時候還是該暗暗心虛原來自己已經被黑手黨包圍?
是該斥責入江翼的臨陣倒戈還是應該提醒自己,其實她從未表態過她站在自己這邊?
是該爲庫洛姆和六道骸的出現而驚訝還是該爲這一場場殘酷的比賽而膽戰心驚?
這是沢田綱吉的困惑。
而入江翼則沒那麼多思考。
誰能告訴她,那個所謂的場外人員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在霧守之戰的那晚站在場外的入江翼唯一想知道的事情。
看起來沒心沒肺,實質上她只是選擇將那些複雜的問題都拋之腦後了。
反正,無論是背叛還是猜忌或是懷疑……都和她沒有什麼關係,確切的說,是過去發生的一切,都和來自未來的她,無關。
在所有人離場前,Anna和Wing的目光終於相遇,一個自得,一個茫然,隨後雙方的眼神都變得複雜了起來,終是兩兩無言,在許久的沉默後,隨著己方的隊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