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有人在家嗎?”‘玉’錦瑤上前敲了敲‘門’,等了片刻,不見有人開‘門’,剛想轉身,‘門’咯吱一聲,就打開了。
一箇中年‘女’人探頭出來,疑‘惑’的看著她,問道:“你們找誰?有事嗎?”
“我們把管家給送回來了。”
‘女’人高高興興的把大‘門’敞開,以爲‘玉’錦瑤是簡家的人,便給她倒茶,說道:“姑娘,快進來坐,我們這兒地方小,就怕招呼不周。”
“夫人,您不必那麼客氣,我……”
“老簡他人呢?還在車裡吧?他這人一坐車就會睡覺,我去叫他。”‘女’人把茶壺放下,朝院子裡的馬車走去。
掀開簾子,推了推簡管家的‘腿’,道:“老簡,醒醒,到家了。”
他的身體冰冷得像是死人,‘女’人爬上了車,看到他的表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伸手試探著他的鼻息,發現根本就沒有了氣,嚇得差點從車裡滾下來。
“老簡,你說你這個沒良心的,怎麼說走就走啊?你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的算是怎麼回事啊?嗚嗚……”
車裡傳來了哀怨的哭聲,‘玉’錦瑤也忍不住落淚了,一隻小手輕輕的扯了扯她的袖子。
‘玉’錦瑤低頭看了看,發現是個大概十來歲的男孩子,他疑‘惑’的看著‘門’外的馬車,問道:“我爹爹是不是回來了?”
男孩邁開腳步,想要朝馬車走去。‘玉’錦瑤卻在他的身後將他抱住,遮住了他的眼睛,道:“不管你接下來看到什麼,都要勇敢的面對,因爲你是男孩子,你是這個家未來的頂樑柱。所以,千萬不要掉眼淚,知道嗎?”
男孩好像意識到什麼,甩開了‘玉’錦瑤的手,跑向了馬車。掀開簾子,看到馬車裡,孃親抱著爹痛哭著。表情有些愣,回頭指著‘玉’錦瑤,問道:“是誰,是誰殺了我爹?我要替我爹報仇。”
男孩的喊聲將原本站在院子外張望的人羣給引了進來,他們有的安慰著簡夫人,有的幫忙將簡管家的屍體從馬車裡搬下來。
喪事在大家的痛哭聲中,結束得有些倉促。
簡夫人給‘玉’錦瑤做了一些帶在路上吃的乾糧,強忍住內心的悲哀,還是開口問道:“我們家老簡真的是死於劫殺嗎?”
‘玉’錦瑤低著頭,不敢回答簡夫人的問題。君裵熯卻一臉肯定的回答,是。
簡夫人眼角的淚再次涌出,一點都不相信君裵熯的話。她想起老簡之前回來,說過簡家發生了大變化,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落裕莊和他們母子好好的生活。當時她也沒有多想,只是敷衍的回答了,那樣是最好的。因爲老簡每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他們好不永遠才生下簡森。
“你不用騙我了,我心裡早就有底了。簡家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老簡纔會被殺的,對吧?”簡夫人抓過‘玉’錦瑤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一看這個姑娘就知道善良,連說謊都會神情不對的。所以,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要是當初我有勸他不要再回簡家就好了,我怎麼就沒有勸他呢?現在……”簡夫人說著說著,豆大的眼淚落在了‘玉’錦瑤的手背上。
她的眼淚像是被燒紅的赤鐵,讓‘玉’錦瑤不適的將自己的手縮了回去,藏在袖子裡。
“你放心,我們會替簡管家討回公道的。”‘玉’錦瑤保證的說道。
“姑娘,簡家家大業大,你是鬥不過他們的。”簡夫人說完,哀怨的看了一眼簡管家的牌位。心想以後就只能靠她自己一個人將兒子養大,就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帶我去漳遵城,我要替我爹報仇。”簡森一直站在‘門’外,一開口就是要替自己死去的爹爹報仇。
這讓簡夫人更爲的難過。她走到了兒子的身邊,強忍住眼淚,用嗚咽的聲音,道:“森兒,娘已經失去了你爹,不想再失去你。所以,放棄報仇的念頭,老天爺總有一天會替我們除掉兇手的。”
簡森懂事的點點頭,心裡卻依舊放不下報仇的念頭。找個藉口哄騙著孃親,說家裡的柴火不夠了,要到林子裡拾些回來。簡夫人也未多想,便讓他走了。
君裵熯把馬車駕出了院子外,等著‘玉’錦瑤。
“夫人,您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和簡森,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的。”‘玉’錦瑤知道簡夫人不相信她說的,但還是保證道。
簡夫人將乾糧‘交’給‘玉’錦瑤,叮囑他們路上小心,便拿起桌子上未做完的衣裳,繼續縫製著。
路上,君裵熯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馬車裡的‘玉’錦瑤,道:“你真的想替管家報仇?”
‘玉’錦瑤屈膝環抱著,將下巴抵在了膝蓋上,也不說話。但君裵熯知道,她是在想用什麼辦法才能讓簡致承認所有的事情是他做的。
回到漳遵城,兩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夜黑風高,‘玉’錦瑤換上了夜行衣,打算潛伏到簡家。
但她的記‘性’不大好,卻意外的來到了簡炆被關的院子裡。不慎踩到了枯萎的樹枝發出了響聲,引得守在‘門’外的人進來察看。
一隻手捂住了‘玉’錦瑤的嘴,待人都走了以後,那人才放開。
“你是誰?”‘玉’錦瑤警惕的問道。
簡炆聳聳肩,看了一眼‘玉’錦瑤,覺得這話應該是他問才合適吧,道:“不用擔心,我不會出賣你的。倒是你,三更半夜,潛入簡家,到底有什麼目的?
“不用你管。”‘玉’錦瑤本想離開這裡,又想起了什麼,回過身,問道:“你是簡炆?”
“你認識我?也對,我想我現在在整個漳遵城應是很有名纔對。”簡炆說完以後,忍不住咳嗽。
“你該不會是得了肺癆吧?一直咳個不停。”‘玉’錦瑤看到他手邊放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心想他可能剛要喝‘藥’,卻聽到‘門’外的響聲,及時的救了她。
“不知道,反正從一出生就得吃‘藥’,習慣了。”簡炆端起‘藥’碗,剛想喝下。‘玉’錦瑤卻將‘藥’奪了過去,嗅了嗅,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這‘藥’你喝了很久嗎?”
“嗯,一點起‘色’都沒有。就當喝水一樣吧,閉著眼睛咕嚕咕嚕的喝下去就是了。”簡炆說得倒是‘挺’輕鬆的,其實他最討厭喝‘藥’,苦苦的味道會在嘴裡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