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絃歌跟往常一樣向著大長老行了個禮。

大長老輕輕點頭，卻在視線觸及絃歌肩頭那隻跳來跳去的雲(yún)鴿時猛的頓住，“這是……”

逗了逗雲(yún)鴿，絃歌似沒看出大長老的異樣，微笑著道：“這是我?guī)煾概R走以前送給我作聯(lián)繫的。”說話間，那雲(yún)鴿也不怕生的跳到大長老頭頂，幾爪間便扒亂了大長老的頭髮。

雲(yún)鴿屬於一品靈獸，性情溫和，膽小怕生，幾乎沒有什麼攻擊性，因其飛行速度快，常被人馴化用來傳遞消息。

“你師父是……”大長老只說了這幾個字就停了下來。

他想起，七年前絃歌以已有師父爲由拒不拜他爲師，他當時頗爲遺憾，卻沒想過要對絃歌師父的身份追根究底，可如今想來，在泠月城，除了她，還有誰能有資格做絃歌的師父？

將大長老的反應盡收眼底，絃歌接著道：“這些年大長老一直沒問過我關於師父的事，所以也一直沒跟大長老明說，我?guī)煾感樟帧?

“淺悠……”不待絃歌說完，大長老便夢囈般這樣道。

沉默半晌，絃歌開口道：“我曾在師父的臥室裡看到過大長老的畫像。”

那是某一次她去林淺悠那裡的時候，林淺悠正好上山採藥去了，一時興起的絃歌想著幫師父收拾下房間，卻在林淺悠房間內(nèi)看到一副散落在地的畫像。那畫像顯然是經(jīng)常被主人翻看的，卷軸邊上都被磨得有得褪色。

畫像上，正是年輕時候的大長老。

從那時候起，絃歌便知道師父和大長老之間必定有些什麼故事，可是她也沒有挖掘別人隱私的習慣，所以便只將這件事埋在心裡。如果不是離別時分明看出林淺悠的寂寞，她也不會跟大長老透露一個字，畢竟，師父住在聞家後山這麼多年，如果她願意，又豈會輪得到她來跟大長老說這些。

聽絃歌提到畫像，大長老微微一顫。

“雖然這些年師父什麼也沒跟我說過，可是我能看出來，師父過得不快樂。”絃歌看著在大長老頭頂?shù)碾?yún)鴿，繼續(xù)道，“她時常對著某個方向發(fā)呆，問她在看什麼卻只笑著搖頭，她經(jīng)常做一桌的飯菜，其中卻沒有一道是她自己愛吃的，她……”

絃歌沒有再說下去。

此時的大長老，緊緊閉著雙眼，雖然面上無淚，但是誰都可以看出來他的痛苦。

絃歌絕不是個多事的人，如果不是因爲這件事關係到師父，她絕不會多過問一句。來找大長老之前絃歌便決定，如果大長老的反應不能讓她滿意，即使是讓師父繼續(xù)孤寂下去，她也不會將師父的消息告知他一星半點。現(xiàn)在看來，大長老也並非無情。

許久之後，大長老才緩緩睜開眼，“是我對不起她。”

眼前又浮現(xiàn)出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容顏，彷彿還是在他們相遇的那一天，她面上掛著比陽光還燦爛的笑顏偏頭看向他。誰又能想到，只一眨眼間，便已是他們分離後的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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