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搖頭一邊帶著憐憫看著聞慧欣,絃歌沒想到聞慧欣對蕭莫能有這麼深的感情,不過,她的感情越深,此刻受到的打擊就越大——雖然絃歌不屑於爲了報復而真的去接近蕭莫,不過既然聞慧欣已經如此認爲了,她不也介意在聞慧欣的傷口上再灑一把鹽。
所以,絃歌冷冷一笑,這七年來首次在聞慧欣面前不掩眼中的恨意與狠戾,“不愧爲咱們聞家的大小姐,果然是一點就透。不過,你可要記住了,相比你們對我做的那些,這些根本不算什麼。你以爲,這些,就能平復我心中的怒火?”
“現在,纔剛剛開始而已……”
“之後,你會慢慢失去你所在乎的每一樣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甚至是你聞家大小姐的尊貴身份……”
“到最後,你會變得一無所有,到那時,你才能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痛苦。”
絃歌每說一句,聞慧欣的臉便更白一分,到最後,就連絃歌自己,都差點控制不住心中乍然外瀉的仇恨。
於絃歌來說,能重活一世,是上天對她的恩賜,但同樣的,兩世積累起來的仇恨,也絕對比聞慧欣所能想象的還要更多一點。
而對於聞慧欣來說,雖然她也是恨不得置絃歌於死地,可是她以及謝嫣的所爲,至少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對絃歌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傷害,所以她看著絃歌,眼中甚至還有憤恨。
看著聞慧欣眼底對自己的憤恨,絃歌一邊爲她這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優越感而失笑,一邊又是真的好奇,到底是爲了什麼事,居然能讓謝嫣和聞慧欣恨自己至如此,甚至不顧聞家絕不許自相殘殺的祖訓?
搜尋完前世今生的所有記憶,絃歌都沒弄明白,在七年前那次宗族大會之前,自己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甚至就快要按祖訓出聞家祖宅的旁宗之女,與聞慧欣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唯一的一次交集便是宗族大會前幾日的小爭執。可若要說聞慧欣與謝嫣是爲了那次小爭執而不斷的暗害她,又實在是說不過去,到底是聞家的夫人與大小姐,若是爲了那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陰謀陷害個不停,就算她們的心胸真的狹窄到如此地步,也不該有那麼多的空閒時間纔是。
到底,是爲什麼呢?
這樣思索著,絃歌不知不覺便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讓絃歌沒想到的是,她只是這麼隨便一問,卻讓聞慧欣的眼中突然便現出駭人的瘋狂來,嘴裡更是吐出一連串混亂不清的話來。
“那個該死的老神棍,什麼雙姝耀世,我猜得果然不錯,你根本就是專門生來搶走我一切的。聞絃歌,你休想,聞家大小姐是我,莫哥哥也只會娶我,所有的榮光也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你這種生來便註定一條賤命的野丫頭,只能被我踩在腳底永世不得翻身……”
隨著聞慧欣一點點說下去,絃歌終於知道了自己爲何會被聞慧欣當作是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