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無憂作威作福,欺壓“頂不住”、“縫不嚴”和衆嘍囉。還明令禁止搶劫一般老百姓,只準搶貪官污吏和行商富賈。
這個地方本就偏僻,平日裡連個老百姓都極少走到這裡,哪有那麼多的貪官污吏、行商富賈路過?所以十有八九空手而回。
王無憂一看,搶劫還虧損,竟然要靠吃山上的老本過日子。山上一共也就幾百兩銀子,半個多月過去,坐吃山空消耗了一百多兩,把王無憂給心疼的無可無不可。
那錢就像拴在他肋條骨上,花一個大子他都肉疼??墒?,山寨那麼多人,吃穿用度哪樣不花錢?別的地方都好省,飯總得吃吧。
就算吃飯的錢王無憂也不想花,他想了個招數,讓人編網,演練他研製的“天網陣”,練好之後,讓三寨主“縫不嚴”專門負責滿山打野味,什麼獐狍野鹿、野雞野兔,打得著就吃,打不著不給吃!就這麼硬省錢。
可把嘍囉兵給苦壞了!自王無憂上山,他是越來越胖,其他人是越來越瘦,苦不堪言。直到這一天,虞豐年和周晨星打山下路過,被抓上山……
……
所有的話一說開,虞豐年才明白原來這麼回事,大笑不止。
衆山賊一聽,原來王無憂給我們吃的那就是牛肉粒,不是什麼“百日斷腸散”!可給他坑慘了,要知道是這樣,早該悄悄砸他一黑磚。
周晨星當然最瞭解王無憂地爲人:“雖然四師兄爲人貪財**又小氣,但根子不壞,就說**這一條,雖然他像個蒼蠅一樣惹人厭煩,但從來沒有禍害過良家婦女!”
虞豐年看人與衆不同,王無憂壞是很壞,又是個極品,但越是這樣的人越有用,比起那些迂腐的人來說,這傢伙腦子好使,就衝他的“天網陣”,若能用到戰場上的話,說不定真能出奇制勝。還有他嚇唬人想的“單掌碎石”的招兒,一般人誰能想得出來。
王無憂又是個極貪財的人,貪財的人都好控制。虞豐年心說,如果有一天自己能獨當一面,倒可以將他收歸門下,用他之長,給自己出謀劃策想想點子。
可這傢伙一看就是個滾刀肉,想要收服恐怕很難,而且自己剛剛在他身上拉了三條口子,如果不能馴服,他必定會反戈一擊、打擊報復,不能不防。
按照周晨星的意思,這就要解開王無憂身上的綁繩。虞豐年連忙攔?。骸暗鹊龋矣袔拙湓拞査??!?
虞豐年蹲下來,“墨鋒”在王無憂眼前直晃:“王胖子,想不想鬆開綁繩?”
王無憂也是個不吃眼前虧的人:“想想想。兄弟,你瞧瞧我多狼狽,再不給我解開,我這胳膊腿都快斷了……都是一家人,快放了我吧。”
“都是一家人?放屁!剛纔你可說要砍了我!”
“哪兒能呢?您瞧瞧您,儀表非凡,相貌堂堂,我要真把您給砍了,我師妹也饒不了我。再說了,我還說過要把我師妹綁到後宅去呢,我敢嗎?我師妹不得剁了我?等相處時間長了你就會了解我,我這個人就愛開個玩笑,這一點小師妹最瞭解。師妹你說是不是?”
周晨星哭笑不得,也不理睬。虞豐年說:“這麼說,我是該把你放了,不過我怕放了你,你小子會算計我?!?
“哪兒能呢?我一看您就是個英雄!要不然我師妹也不會跟你在一起!我最仰慕英雄。這麼著,你要看得起我,咱們拜把子,以後你到哪兒,我跟你到哪兒,我看你是個英雄,我又是天下第一的大俠,你我聯手,打遍天下?!?
“得得得,少廢話。我再問你,你準備怎麼對付你這些手下?他們剛纔可都沒幫你!”
“嗐!我不怪他們。俗話說得好,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頭?說到底,我對他們不好,他們對我怎麼樣,都是我咎由自取。打今天起,我趕奔臨安府,去找我二師兄程智和三師兄禿熊,這山寨我還給他們,還有那三個女人,也還給他們。當然了,如果英雄喜歡,歸你了!”
“你倒是會見風使舵!看你態度不錯,我今兒就放了你。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放可是放,我這個人別的能耐沒有,就會收拾下三濫,你要是敢出爾反爾,對付他們,或者趁我不注意暗算我,我會把你吊在房樑上打,說到做到?!?
“不敢不敢,以後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快放了我吧。”王無憂沒皮沒臉,沒羞沒臊,苦苦哀求。虞豐年“墨鋒”一劃,斷了他的繩索。
王無憂胳膊腿都木了!活動了半天才爬起來,也不知道虞豐年有多大本事,不敢招惹,先吩咐下去,山寨排擺酒宴,招待小師妹和虞豐年。山上的嘍囉兵一聽,歡呼雀躍,終於可以跟著這兩位沾沾光、打打牙祭,瞬間散去,各自忙碌準備。
周晨星趕忙解開百寶囊,拿出刀傷藥、止血藥,給王無憂包紮傷口。其實傷口都是皮外傷,王無憂皮糙肉厚,根本不礙事。
周晨星比較擔心老爹周牧的安危,便問王無憂:“四師兄,你剛纔說你去過建康,我爹離開了建康是嗎?”
“沒錯!他不在建康。我在建康的時候,聽人說他往南走了,我也不知道所爲何事?!?
“那就好!”周晨星最擔心的就是她爹的安危,怕秦檜的爪牙趕在他們前面捉拿老爹,現在獲悉他已離開建康,頓時一塊石頭落地,緊繃著的那根弦兒也放鬆下來。
王無憂回頭望望遠處的虞豐年,壓低聲音問周晨星:“小師妹,綁我的那頭驢,他是誰?你爲什麼跟他在一起?還有,你隨二師兄去臨安,有沒有宰了秦檜那頭驢,救下嶽元帥?”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周晨星想起生死未卜的二師兄程智、三師兄禿熊,以及已經死去的衆家弟兄,眼圈一紅,險些落淚,斷斷續續將前去臨安的遭遇講述一遍。
最後又講了講虞豐年的一些事情。
其實她對虞豐年也談不上了解,就連名字都不清楚,一直以爲虞豐年叫“年豐虞”。兩人自打結識就像一對冤家,雖然虞豐年多次救過自己,可這傢伙處處與自己爲難,說話從來都是什麼難聽就說什麼,永遠不會順著自己說。
最讓人生氣的是,他還屢屢捉弄自己,害得自己十冬臘月掉進了菜窖,差點兒凍死!最可恨,除夕之夜在御街之上逃跑時,他還親過自己的嘴……
一想起那次,周晨星就禁不住臉紅心跳,至今還無法釋懷。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把所有的事情這麼一回憶,竟然不恨虞豐年。
回頭望望,虞豐年竟然嬉皮笑臉在跟那三個女人說話,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三個女人時而“咯咯咯”地笑個不停,時而撩發摸臉,一臉的無語嬌羞。
說也奇怪,周晨星看他們如此,竟非常生氣,真想走過去,每個女人給她兩巴掌才解氣。
胖子王無憂別的不行,對男女情|愛之事,自小無師自通,一看師妹這表情,斜著眼睛問道:“小師妹,你是不是喜歡這頭公驢?”
一個問題把周晨星問得面紅耳熱,窘迫難當:“胡說八道!我會喜歡他?他屢屢捉弄我,我恨不得殺了這個無賴。”
“真的?”王無憂一百二十個不相信,“其實我倒覺得這傢伙比大師兄蔡南成靠譜!”
周晨星揚手要打:“王胖子你再亂講,別怪我不客氣!”
“得得得!”王無憂嘻嘻一笑:“既然你不喜歡他,咱可說好了,我晚上收拾他出氣,你可不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