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冬日寒風,素樸的裝飾更顯冷清。
書房之內,卻是集結了幾個當朝重臣。只是臨近年末,衆人臉上去沒有該有的喜慶,空氣中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陰沉氣息。
丁虎想了良久,才說道:“殿下,錢放那老不死的不知好歹,既然大家都沒有想到什麼好的應付之法,不如便由屬下派人把他給做了!”
“不可!丁虎呀,你可知道,兵家之道,在於知己知彼。如今錢侍中只不過是與劉大人飲飲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們都要切記,萬事皆得小心,萬萬不可輕取妄動,要是壞了大事,人頭不保!”當今樓蘭太子木繁慢慢小飲了一口茶,淡然地說道。兩眼毫無靈氣,印堂塌陷,一看便知是個十足的酒色之徒。
當初木卓倫得喜龍子之時,心想著取個有寓意的名字,後來想到如今基業已定,就希望能夠“繁榮昌盛,千秋萬載”,便讓兒子們順著叫木繁,木榮,木昌……
丁虎急忙說道:“殿下教訓得是,是小的太沖動了!不過,如今正是非常時期,不可不防呀。”
木繁陰笑著說道:“放心吧,本太子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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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那二皇子那邊?”黃冠仲小心翼翼地問道。
木繁緊緊握著手中的杯子,說道:“他若安分,便讓他多活幾日;要是按耐不住了,就休怪本太子無情了!”無神的眼睛之中,生生透射出了陰冷的殺氣。
木繁忽然問道:“武尚書,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武大立終於等到太子問自己,立馬諂媚地說道:“稟殿下,已然辦妥,就等著獵物耐不住,自己入網了,嘿嘿!”
木繁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不錯!辦得挺麻利,只不過別出了什麼差錯!”
武大立賠笑道:“殿下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木繁想著這麼些年來,自己一直忍氣吞聲了這麼久,等的就是如今的機會。隨著木卓倫身體的一天一天的垮下去,如今也是久久不能正常早朝,他更是像看到了龍椅就在跟前一樣,恨不得立馬就坐上去,一統江山。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一方面朝中的大臣們,有不少都力挺由常年在外的二皇子改立爲太子,而父皇好像也是有一些鬆動。更爲迫切的是,如今二皇子木榮在北疆大敗突厥,戰功煊赫,舉國歡慶,改立太子的呼聲一聲高過一聲,自己的地位是岌岌可危了。正如今日之事,要是二皇子回宮,自己就不好大展手腳了,甚至可能露出
馬腳,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衆人看著太子木繁的臉上陰晴不定,盡皆誠惶誠恐,他們可是知道,這太子別看在人前一套一套的,可是卻是陰狠得很,朝中膽敢公開與他作對的,大多早已作古。而平日裡因爲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被斬首的下人更是數不勝數,這東宮之中的下人、奴婢都不知道換了多少人了。外邊更是以進入東宮爲苦,有的甚至上吊自殺,也不遠親自前來這麼陰暗的地獄。
丁虎壯了壯膽,說道:“殿下,二皇子那邊屬下已經暫時給壓制住了。不過,屬下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太子略微挑眉,說道:“說!”
丁虎說道:“殿下,二皇子功高震主,不如我們便借這個名頭,栽贓他的謀反之罪,若何?”
太子瞇了瞇眼,銳利光芒閃爍,忽然卻是悵然若失地說道:“丁虎呀丁虎,他可是本太子的弟弟呀!你,你叫本太子於心何忍,唉……”
丁虎說道:“殿下,這不是殿下您負人,而是他人負殿下您呀!殿下仁至義盡,時刻念及兄弟之情,如此真切情感令屬下崇敬萬分!”
其他的大臣跟著也是附和道:“是呀是呀。”
黃冠仲趁勢說道:“殿下,聽聞二皇子在臨清郡胡作非爲,壞事做盡,臨清百姓早就已經怨聲載道,殿下您這不是大義滅親,爲民除害嘛?要是百姓們知道了殿下您的良苦用心,必然讚許殿下您大義凜然,聖上之風呀!”
木繁眼神中流逝過一絲的狡黠,說道:“唉,諸位真是國之棟樑啊!”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走了進來,說道:“殿下。”
木繁一看便明瞭,說道:“讓他進來吧。”幾個大臣面面相覷,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是何人。
跟著,只見一個下人模樣之人走了進來,約莫四十來歲,兩鬢上已然被風塵染上了風霜,見到木繁,他立馬下跪道:“小人叩見殿下!”
木繁臉上不掩興奮,說道:“起來說話。”
那人說道:“多謝殿下!小的不敢起身。”
木繁臉色微變,說道:“爲何不敢起身?”
那人說道:“殿下,實是因爲小的辜負了殿下的重託呀。殿下,那老賊精得很,一進大院,便帶著劉大人直奔書房而去,任何人都不許靠近,就連看茶的下人也無法靠近。是以小的什麼都沒有發現。殿下,小的知道錯了,請殿下責罰!”
“沒用的東西!”木繁忽
然狠狠地一腳揣在那人的胸脯之上,那人吃力不住,往後翻騰,吐出了一口鮮血。
那人見血液濺到了地板上,嚇得半死,沒想著給自己擦擦嘴,就急忙伸出衣袖擦起了地板,哭著告饒道:“殿下,小的錯了!小的錯了!”
哪知木繁跟著上前又是一腳踩在他的肩膀之上,隨著一聲脆響,看來至少是肩膀脫臼了!那人慘叫出聲,旋即生生舉起另外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木繁面色陰暗,冷冷地說道:“你自己說說,本太子養了你這麼多年,到頭來你怎麼還連條狗都不如!你是不是在笑話本太子的眼光?滾回去,要是再弄不出什麼消息,你就不必回來了!滾!”
那人立馬拜謝道:“多謝殿下不殺之恩!小的這就滾出去。”跟著,扶著傷殘的手臂,狼狽地走了出去。
衆人生生地看到了這一幕,早已經目瞪口呆,不是因爲他們沒有折磨過人,沒有看到過別人折磨人,只是他們在剛纔的一瞬間,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戾氣,這是以往他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木繁拍拍小腿,笑道:“怎麼的諸位,你們覺得本太子太殘忍了?”
衆人急忙說道:“不敢不敢。”
黃冠仲笑著附和道:“殿下您剛纔那一腳真是乾淨利落,足以表明您行事幹脆利落,而您教導屬下的方式更是耋耄老翁都不可比擬呀。”
木繁邪笑地反問道:“你也想讓本太子教一教,抑或是乾淨利落地揣上一腳?”
黃冠仲面若豬肝,嚇得半死,說道:“殿……殿下,屬下……屬下……”
木繁哈哈大笑,說道:“黃大人,你不必擔心,本太子只不過是開玩笑罷了。你別這麼擔心受怕的,傳出去,該說本太子殘酷無情,不會體恤下屬了。”
衆人一陣毛骨悚然了,面面相覷。黃冠仲則是一背冷汗,終於鬆了一口氣,暗道自己以後絕對不作這出頭鳥了,跟著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子,方纔那人是?”其實,衆人從那下人的隻言片語之中,已經可以猜出便是太子安插在門下省侍中錢放府上的下人。衆人倒還真的沒有想到太子竟然在錢侍中的府上穿插了暗線,跟著衆人心頭不禁已經,暗道,如此看來,自己的府上不也是一樣麼?想著想著,衆人更是膽戰心驚不已,一時盡皆心虛起來,眼神閃爍地看著太子,只覺得眼前的太子的城府都大大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