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焦急地看著,心裡頭擔心不已,不甘說道:“參將,出什麼事屬下我來承擔!”血狼終於看得出來,佟蒼松之所以猶豫不決,是因爲其心中有所顧慮。
佟蒼松沉聲道:“血狼,你可知道那樣的話,將會面臨什麼嗎?”
血狼笑了笑,說道:“參將,不知道。”
佟參將被氣得不輕,沒好氣地說道:“你會死的!”
血狼說道:“參將,我不管,她們傷了我們,該死。”
事態的發展再一次超出了盧煥龍的意料,他的心裡頭又重新緊張了起來,就像一開始,他也完全沒有想到,就那麼幾句口角,會引發他們接下來的血戰。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禍從口出’啊!
冰情看著花薰然痛苦的表情,心中焦急不已,見佟蒼松和血狼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反而像是在商量著要殺死她們,她不禁暴怒起來,喝道:“我們逍遙派不會放過你們的!”
此話一出,盧煥龍就暗道不妙,本來佟蒼松還有所猶豫,現在被這麼一激,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會再有什麼猶豫。果然,佟蒼松眼中殺意頓時濃厚起來,對著血狼說道:“血狼,同生共死!”
血狼興奮不已,叫道:“同生共死!”
冰情察覺到了不對勁,本來還以爲他們聽到逍遙派的名聲,會有所顧忌,不說還幫自己,但至少會識相地不再冒犯,緊張地站起身來,說道:“你們想幹什麼!”
佟蒼松沉聲說道:“血狼,上!”
話說這一聲,聽到最痛苦的不是面臨死亡的花薰然和冰情,而是躺在遠處的盧煥龍。令他難以適應的惡劣天氣,加上近些日子的連日奔波勞累,戰爭的損耗,和心理上巨大壓力,導致他一感冒之後,全身頓時跨了下來,完全沒有任何生氣,就差沒有死去了。要是花薰然和冰情就這樣被殺了,自己一定會愧疚一輩子,可是自己卻又無能爲力,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這種感覺是何等的難受,是何等的折磨,簡直比殺了自己還要難受!
冰情一躍而起,喝道:“我就是拼盡最後一口氣,也不讓你們順心如意!”
花薰然激動地乾咳起來,又吐出了一口血。冰情急忙又蹲下去,抓住花薰然的手,淚如雨下,說道:“聖女,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花薰然費盡氣力說道:“冰情,聽我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快快離去,日
後再爲我報仇不遲。”說完,又咳起血來。
冰情憔悴的臉上,一臉不肯,哭泣道:“我是不會走的,要死我們死在一起!”站起身來,凜然喝道:“來啊!”
佟蒼松被她的動作一震,沒有動作,呆立在原地。他知道,他將會面對的是什麼。血狼沒想那麼多,操著大刀,立馬就衝了上去。之前他被冰情重創胸口,這一記讓他燃起了濃濃的殺意,現在他早已幻化成了冷血兇猛的野獸!
“哐當……”雙方都是奮力一搏,冰情差點兒踉蹌倒地,艱難地撐著長劍,穩住陣腳。而血狼也好不到哪裡去,身體不住後退,佟蒼松急忙伸手擋住。在兩人不計後果的比拼之下,威力是何等的驚人。
佟蒼松知道沒有得選擇了,擡起大刀,跟著就衝了上去。冰情急忙舉劍相迎,轉眼之間,幾招過去,冰情逐漸轉入被動狀態。佟蒼松大喜,知道她快要頂不住了,暴喝一聲,奮力一跳,雙手握住刀柄,直接揮打而下。冰情瞳孔瞬時張大,匆忙雙手護住劍柄,橫劍擋住一擊。佟蒼松落地,手上的力度奮力下壓,冰情咬緊牙關,使盡全力,狠狠地抵住。
花薰然看著長劍慢慢地被壓下來,心臟像是靜止了一般,喃喃道:“冰情……”
“荷……”只聽一聲怒吼,正是血狼!
看到兩人相持,血狼見時機已到,雙手端著刀柄,衝上前,往冰情的胸口此去!
盧煥龍眼睛都快滴出血來,心臟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樣,絕望地看著前方的場景,全身的氣血急劇地上涌,翻滾起來,寒冷的天空中劃過一記淒厲無比的慘叫:“不要呀!”萬物爲之動容,大地爲之落淚,像是一把最凌厲的劍,狠狠地插進每個人心坎的最深處,狠狠地刺進每個人心中最柔軟的部分,整個世界爲之凝固!
電光火石之間,花薰然不知從哪裡來了一股勁兒,跳起身來,一把就把冰情往身後奮力一拉。血狼的大刀從花薰然的腹部橫穿而過,而方纔有冰情長劍支撐的大刀,也在慣性之下,直接砍下,直入花薰然的肩膀之上,整個刀身都沒入了軍裝之中!
一口鮮紅的血液從花薰然的嘴中流淌下來,全身血紅一片,花薰然慢慢地閉上了雙眼,雙手無力垂下。冰情的心涼到了底,魂不守舍地從後邊抱住花薰然,悽慘地哭喊道:“聖女……”
整個空氣像是被凝固了一般,陰冷森然,讓人寒意頓生。
佟蒼松和血狼都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不是他們不想動、不敢動,而是在那一瞬間,他們確確實實地聽到了一個聲音,是來自副將的淒厲慘叫!自打認識副將到現在,他們從來就沒有聽到過這麼悲壯的聲音。也就是那一瞬間,他們知道,闖下大禍了!而這擔心絕不是來自所謂的逍遙派,而是因爲副將!兩人頓時嚇傻原地,手上的瞬間停了下來,不敢再有所動作,全身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樣,呆站在原地!
冰情承受著巨大的悲痛,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花薰然就這樣死去了,心情變得無比的失落,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自己是這麼的近。冰情的兩隻眼睛已經完全沒有了靈氣,嘴中喃喃地說道:“聖女……”悵然若失,魂不守舍,倍顯淒涼。
良久,佟蒼松回過神來,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才意識到了恐懼,下意識地撒開雙手,還砍在花薰然肩膀上的大刀輕輕地搖晃了一下,沒有落下。佟蒼松顫抖地說道:“血狼……”
見血狼沒有迴應,佟蒼松又是驚恐又是疑惑又是擔心地一看,只見血狼像是傻了一樣,眼神死死的,僵硬地站在那裡。佟蒼松拍了拍血狼,血狼驚醒過來,猛地鬆開手,不住地後退,臉上驚恐擔憂,像是遇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佟蒼松使勁地拍打著魂飛魄散的血狼,大聲叫道:“血狼……血狼……快醒醒……”
血狼忽的回過神來,看著緊張的佟蒼松,喃喃說道:“我聽見副將的叫聲了……”
佟蒼松沉重地說道:“我也聽到了……”
血狼旋即大哭起來,說道:“可是我收不住手……我……我……”血狼再也說不下去了。佟蒼松安慰地拍打著血狼,他知道,血狼只是一個淳樸的孩子,他認死理,對自己人,他沒來由的順從,更何況是他崇拜不已的副將。在血狼的印象中,副將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悲痛,而他堅信,這全是因爲自己的魯莽行事所致。
而佟蒼松心裡又何嘗不是極其的難受,回想自己真是太過魯莽了,副將重感冒躺在一旁,自己竟然爲一兩句嘴角就跟他人大打出手,而且竟然魯莽到沒有問副將,他和那兩個女人的關係。現在倒好,一個死亡,一個重傷,這叫自己該如何向副將賠罪?
想到副將,佟蒼松這才徹底回過神來,拉著血狼就往盧煥龍處匆匆跑去,一邊慌張地叫道:“副將……副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