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敢怒不敢言,而且也並不是每個將士都是這麼認爲的,所以總算沒有將士敢多做言語。可盧煥龍的眼睛是何等的毒辣,衆(zhòng)人的反應他看在眼裡,對他們的心理,很是瞭解。
“你們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我知道,我的解釋在你們看來,無非是託辭罷了!但我身爲三軍主將,噢,我是新來的,你們不瞭解是吧?”跟著,盧煥龍迅速地脫下自己的衣裳,上身全部脫光,跟著士兵們一陣驚呼!
原來,盧煥龍的身上有幾道又粗又長的傷疤,而小傷疤更是無數(shù)!
盧煥龍穿上衣裳,說道:“你們認爲,一個怕死的將軍,身上會有這麼多的傷疤麼?”望著衆(zhòng)人,看到他們驚歎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繼續(xù)說道:“你們只需要相信,本將軍不是一個怕死的人,我決定走出天水城,就足以表示我敢於面對死亡!但是,我如果真的不幸地死了,也是要死得有意義,有價值,爲樓蘭奮鬥而死,而不是逞匹夫之勇!”
“將軍說得對!”
不知道在那個角落,有個士兵叫了起來。
“將軍!將軍!”
盧煥龍伸手示意他們不要叫喊了,雖然在這麼高的山頂,下邊就算有人經(jīng)過,也不可能聽得到,但是他還是認爲應該小心爲妙,現(xiàn)在任何一步的失誤,都可能造成無法彌補的大錯。
“大家早些歇息吧,不出意外,敵軍明日便會經(jīng)過這裡,我等務必要歇息好了,養(yǎng)好精神,大幹一場!”
夜裡,寒風颼颼,吹著山頂上的樹木嘩啦啦地想著。初春早過,在這如此料峭山頂之上,卻沒有半點的春暖之意。
高處不勝寒!
盧煥龍緊緊地環(huán)抱住自己,不由得地就想起了遠方的趙欣妍三人,不知道此時此刻,她們在做什麼,有沒有在想著自己。
趙欣妍一定是藉著練功的藉口,獨自一人,來到偏僻之處,望南而嘆,望月相思吧?
不擅於表達自身情感的花薰然,此時是不是又在院子中,寂寞地走著,徘徊不停。院子裡的樹枝該是早已經(jīng)被她打掉完了吧?
還有,冰情!小丫頭是在哭麼?看不到自己,她一定很孤獨無助,惆悵不已。今夜,又是她的不眠之夜麼?
我也在想著你們!很想!
盧煥龍喃喃道,望著天上的明月,似乎在哭泣,一片雲(yún)彩匆匆而來,遮住了她哭泣的臉龐,像是不希望盧煥龍看到悲傷一幕。
無聊苦悶
之中,睡不著的盧煥龍站起身來,隨意地走動起來,看到有不少的士兵都沒有睡??磥硭麄円彩怯行氖掳??盧煥龍心想著,走過去,輕聲地把他們叫喚到另外一片空地,沒天沒地地閒扯起來,不時笑聲不斷,總算驅(qū)散了不少的寒氣。
翌日清晨,衆(zhòng)人在叫醒戰(zhàn)友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十幾個已經(jīng)醒不過來了!
埋葬好他們之後,盧煥龍鄭重地跪在他們的墳前,周邊的將士紛紛跟著跪下。
“安息吧!勇士們!你們的精神永垂不朽!你們放心,你們未完成的使命,讓兄弟們來完成!”
頓了頓,盧煥龍接著說道:“你們放心,只要我盧煥龍還有命,他日一定親自上山,將你們的遺體帶回你們的家鄉(xiāng),厚葬!”
一整天的時間,盧煥龍以及衆(zhòng)士兵都在看著下邊的趙軍,在剛剛搭起的浮橋上,快速地度過河對岸。
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讓盧煥龍的內(nèi)心是震撼不已,即便是站在高處,卻兀自看不到敵軍的前後部分,連綿著一大片,猶如一條長蛇,又似是一把尖刀,直插樓蘭天水城!
可以想象,這麼龐大的部隊要是進攻天水城,那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盧煥龍不禁暗暗爲天水城擔憂起來,之前本想著仗著天水城穩(wěn)固的防禦工事,應該可以抵禦得住敵軍的進攻?,F(xiàn)在看來,真是很懸呀!
都說攻城至少需要“十倍於守敵”,現(xiàn)在敵軍三路大軍加起來,已經(jīng)不止是這個數(shù)了!要是他們真的一哄而上,那天水城就真的危險了!
盧煥龍一度想著自己之前的決定是不是太過於草率了?不過,他一向是說一不二的主兒,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下來,就已經(jīng)要堅持到底!況且,盧煥龍直到目前還是相信,只要自己三路兵馬與曹卓帶來的五萬兵馬配合得好的話,不說打敗敵人,至少一定可以化解一定的危機。
到了傍晚,終於看到敵軍的後半部分。之所以這麼久,也是因爲這個渡河的浮橋也不是很寬,又是因爲臨時搭建的原因,衆(zhòng)士兵並不能跑步而過,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
盧煥龍心想著敵軍的糧草部隊,應該就是在明日渡河吧?不知敵軍左路和右路的部隊怎麼樣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是這兩天渡河。就不知道大哥和姚飛虎能不能完成任務。特別是大哥,他身上有傷,若不是天水城中,實在是沒有誰可以擔此重任了,盧煥龍絕對不會讓葉無秋來冒這個險。
晚上,盧煥龍吸取了昨夜
的經(jīng)驗,讓衆(zhòng)士兵們圍在一起歇息。而在白天的時候,盧煥龍已經(jīng)讓衆(zhòng)士兵用石頭堆積成了一道道的阻隔牆,然後再砍伐了一些樹木,擋在周圍,總算是擋住了一些風。士兵們明顯比昨夜的入睡時間還要早得不少,呼嚕聲此起彼伏,看來是白天時候,是被敵軍的浩蕩陣勢給震懾住了,心理緊張了一天,到了現(xiàn)在才得以放鬆所致吧。
盧煥龍獨自一人,坐在崖頂邊上,吹著風,看著下邊的迷茫的景象。
只見山腳南邊遠處,零星點點,看來應該是敵軍的糧草軍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來此次敵軍真是有備而來,糧草部隊很是充足。
看著他們的燈火星星,盧煥龍就暗恨這黑夜看不著路,要不然早就帶著士兵衝下去,大幹一場了!不過,即便能夠安穩(wěn)地走下上去,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士兵們一定都差不多累死了。更何況這裡雖然看得到燈火,但是以其大小來觀察的話,一定離這座山的山腳還有不近的距離。
再說了,對面山頭的將士怎麼通知?盧煥龍很快就打消了這麼念頭,望著他們,就當是看風景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寧靜的黑夜,一陣突兀的咳嗽聲想起,一連串的,似是不會停下來一樣。
盧煥龍循聲望去,原來是周天!盧煥龍對他還是很有印象的,之前吩咐給他的命令,他都能很好的領會,派遣了看起來很不錯的士兵去辦。而自己讓他幫忙安撫士兵情緒的事,他也是辦得很不錯,白天的時候,時不時與士兵們聊在一起,舒緩士兵們的心理壓力。
聽著咳嗽聲又痛苦地響了起來,盧煥龍毫不猶豫地起身,走過去,迅速地脫下自己的鎧甲,跟著脫下自己的棉襖,披在他身上。
周天被忽然間的動靜震醒,睜開眼看到是盧煥龍,旋即明白了緣由,急忙推辭。
“你不披的話,我就把它直接丟下山去!”盧煥龍使勁摁住棉襖,說道。
“這……這……”周天爲難地說道。
“別這麼多的廢話,我不冷!穿著還覺得熱得難受!”
周天總算忐忑地接過,他明顯看到了剛纔盧煥龍的手,微微地發(fā)冷顫抖。周天一個大男人忽然之間,就已經(jīng)是淚眼朦朧,感激之至。
此時的盧煥龍,已經(jīng)走回到剛纔的地方,盤膝坐下,運起了內(nèi)功驅(qū)寒。
一陣寒風吹過,帶走了盧煥龍心中的一萬隻“草泥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