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胖子愣住了,湯米也很快的轉過頭來看他,像是在看怪物一般。連目光裡都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聽他繼續(xù)說,只能愣愣地盯著他,卻說不出話來。
“老婆,對不起,剛纔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不過還是應該怪你,誰讓你出差這麼久,把我一個人晾在家裡,不管不顧的。”
夏侯影的表情別提多委屈了,眼底卻泛著冷意,兩者相融,違和感十足。
湯米不知道他又在作什麼妖,冷凝著臉不說話,冷眼旁觀。
“老婆?誰信啊。”
“是不是要我把結婚證拿出來讓你看看。”雖是這樣說,卻動都不動一下,夏侯影甚至看也不看他,只是目視前方,眼神沒有什麼焦距。
沒等胖子開口,夏侯影頭一偏,低沉卻冷冰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出來:“我夏侯影的結婚證,你也有資格看?”
就算是這張臉胖子沒看到過,但夏侯這個姓氏少的可憐,而他剛好知道京城有這一家,再看夏侯影冷若冰霜的側臉和自傲清高的氣質,臉一下子白了。
“影少。”胖子哆哆嗦嗦的吐出兩個字,後退了幾步,讓出了位置。巴不得兩人趕緊離開,態(tài)度一下子軟了下來,哪裡還有剛纔的強勢。
夏侯影看也不看他,冷冷的拋下兩個字:“道歉。”
“影少,小的……”夏侯影不耐煩的打斷:“不是向我。”
胖子愣了一下,臉色一會白一會黑,像個調色盤一般,向一個女人道歉,只覺得更加難堪,但夏侯影哪裡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只能忍辱負重地開口:
“對不起,對不起,請您大人有大量,剛纔是小的誤會了,小的給您賠不是,還請少奶奶不要怪罪。”
湯米呆滯良久後才把目光落到夏侯影的臉上,心裡某處卻像是塌陷般,墜的她難受。
這是在維護她的尊嚴?湯米不敢相信。
夏侯影也看著她,心底一軟,摸上她的臉頰,用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開口對她說:“老婆,不知者無罪。我們現在回家好不好?”
“老婆”兩個字,情真意切,配上他獨特的嗓音和故意低沉下來的聲音,讓湯米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夏侯影的脣角一勾,臉上的笑意淺淺的,眉眼間的笑意卻是止都止不住,就這麼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放大。
很快車子就在衆(zhòng)人目視下緩緩開走,直至消失不見。
湯米只是當自己剛纔被洗腦了,因此熱度一過,便當做什麼都沒有發(fā)生過。也下意識的不提剛纔夏侯影的“神來之筆”,覺得這篇揭過最好。
“夏侯影,在前面停下。”
夏侯影置若罔聞,車子不快不慢的往前行。
“夏侯影,你信不信,我跳下去。”說著便做出開門的動作,看似十分具有威脅的行爲,但顯然夏侯影並不這麼看,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
“你跳一下試試看。”冷冷的丟下這麼一句,夏侯影的臉上哪裡還有剛纔叫湯米“老婆”的柔情,眼底像是隨時有冰碴子掉下一般。
“夏侯影。“
湯米惱羞成怒地吼他。
嘴上說著讓她跳,車鎖卻牢牢控制著,湯米認爲這是在耍她玩,心裡更加氣憤,一雙明亮亮的大眼睛,狠狠地瞪著他。
夏侯影熟視無睹,不帶感情地跟她說:“如果我沒記錯,湯家就你一個女兒,你父母已經來不及再要一個,而你爸爸那一輩也是單傳,總結來說,如果你跳了,你們家就絕後了。”
頓了一下,夏侯影纔看向她說:“如果你死了,對得起湯家的列祖列宗?”
這個場景、這種形式下,他竟然還有空開玩笑,湯米都忍不住佩服起他來。
“停下,我最後說一遍。”湯米也堅持,就是不妥協。
“好,告訴我一個可以把你放下的原因。”夏侯影也不再冷言冷語,平靜下來才問她。
“優(yōu)璇被找到了,我要去看她。”湯米知道他的退步,也軟了下來。
夏侯影點了點頭,聲音裡帶著幾分驚訝:“找到了,在哪裡?”
“醫(yī)院,我現在就要去看她。”
“哦,是生病了嗎?”像是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生般,夏侯影若無其事的和她閒聊。
而湯米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夏侯影有問題,自己就有答的說:“我也不知道,之前是小雪打電話告訴我的。”
“鄭倩雪?她怎麼會知道顧優(yōu)璇的下落。”夏侯影的聲音裡帶著懷疑,是湯米聽著不舒服的語氣,好像鄭倩雪也是顧優(yōu)璇“離家出走”的幫兇一樣。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一撇,不搭理他。
見半天沒有人吱聲,夏侯影抽空看了她一眼,就看到她臉上的不滿。
察覺到自己話裡的歧義,這才改了一句,重新說:“我只是好奇,並沒有懷疑你的朋友。何況,你的朋友也有向季雲深尋求幫助。”
一語雙關,夏侯影的話裡頗有深意,然而注意力不在這上面的湯米自然是沒有聽出來的。
鄭倩雪都知道向自己的未婚夫尋求幫助,怎麼她都不知道向自己的男朋友求助,一想到這裡,夏侯影就一肚子氣。
不求幫助也就算了,自己親自找上門,還被拒之門外。
想他堂堂大總裁,夏侯家族的掌權人,怎麼就栽在一個弱女子的手裡。
聽到她的解釋,湯米的臉色終於好了一點:“我沒問,你讓我去看她不就知道了。”
“哦。”
“哦”是什麼意思?湯米臉色難看,正要開口質問,又聽見他問:“逸知道了嗎?”
“逸少就在那裡。”
“哦。”又是簡單的一個字。
“夏侯影你給我好好說話,哦究竟是什……啊,你幹什麼?”被壓制的脾氣終於還是爆發(fā)了,但話還沒完,就被車子突然停下的慣性衝擊了一下,身子狠狠地往前傾,然後又被安全帶彈了回來。
腦子被晃得的暈暈的,肚子也被嘞的難受。總之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不好,有很強烈的嘔吐慾望。
頭頂一黑,一個身影壓了下來,砰的一聲,安全帶被人解開,夏侯影的額頭貼上她的,嘴角勾著笑,笑的奸詐又邪惡:“我的意思是,到
了。”
湯米的腦袋還是蒙的。聽到他的話只覺得更暈了。
到了?到哪了?滿腦子的疑問。
湯米迷茫的小眼神盯著他,臉上是單純又可愛的表情,惹得他心頭一蕩,身體過於明顯的變化,讓他有些惱怒,又有點無奈,還有迷之尷尬。
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啞著聲,低沉地開口:“湯米,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兩人靠得近,湯米也能感受到他的變化,一下子變得一動都不敢動。身體雖然老實了,但嘴上卻依舊不老實:“滾蛋。”
平復了片刻,夏侯影才放開她,坐直了身子,不敢再靠的太近,最後難受的還是自己。
本來是沒必要忍得,但是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必須解決,這樣的相處模式,他已經受夠了。
“湯米,我們談談。”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把車門打開。”眼前的高大身影消失,湯米纔有機會看看外面的情況,覺得有幾分眼熟。
但也沒細究,自己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自然對北京有幾分瞭解的。不說九分,至少也有七八分,所以面對眼前的熟悉場景,她並沒有多大的感觸。
只想著快點離開,除了有見顧優(yōu)璇的迫切,還有不想面對身邊的人。
這一次,夏侯影沒有爲難她,車子打開了。她毫不猶豫的走出去,又毫不猶豫地關上車門,這期間看也不看夏侯影一眼。
從車裡出來,湯米纔看清楚所處環(huán)境的全貌,心裡有了答案。又聽見身後關車門的聲音,臉色難看地回頭,臉上顯而易見的怒氣。
“夏侯影,你又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這裡幾乎是她的噩夢,湯米是這樣認爲的。
當然是她自動忽略了一切美好的東西。
是什麼時候夏侯影把她帶過來的,爲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湯米有些抓狂:“夏侯影,送我回去。”
“送你回去。”夏侯影一字一字跟她說,一邊說一邊快步靠近她,直到把人牢牢鎖在車身和自己懷裡,纔對著頻頻點頭、單純的姑娘說:“做夢。”
“夏侯影。”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惱羞成怒的吼他了。
夏侯影靠的非常近,兩個人的呼吸幾乎交織在一起,不知是亂了她的心跳,還是他的,湯米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漸漸迷失了心智。
在理智和情感對抗的過程中,湯米終於在理智丟失的那一刻回過神來,用力地推開他:“放開我,我要去見顧優(yōu)璇。“
這個時候再說去見顧優(yōu)璇,就顯得像藉口了。夏侯影看她不斷躲閃自己的眼神,目光一沉,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才說:“顧優(yōu)璇有司空逸陪著,你去做什麼。嗯,做電燈泡嗎?自己總裁的電燈泡也敢,工作不想要了。”
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又補充道:“湯米,如果你今天敢離開,我要你湯家以及身邊所有的人失業(yè)。”
“夏侯影,你王八蛋。”
夏侯影像是沒聽見,鬆開壓制她的手,甚至退後了兩步,不遠不近的距離。履行賭注般把車鑰匙遞給她,讓她自己做選擇“是和我談談,還是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