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樓二樓臨窗雅座坐下不久,王天凌便快步走到厲同身前,稟報道:“公子,這裡的人都被我換成了念同樓的手下,不怕他們有什麼埋伏。”
厲同微微頷首,也不作聲。
王天凌和晉求兩人互視一眼,很想就此坐下,但是厲同不開口發話,他們又有些不敢輕舉妄動——隨著他們兩人的修爲達到武道金丹境界,又在念同樓內有了一大批中心手下,他們的心氣也就漸漸高了許多。這時候厲同還待他們如同奴僕,他們心中難免有些暗暗不快。
人心是會變的,尤其隨著自身的地位和權力的增加,哪怕是再和藹的人,也不會再願意忍氣吞聲。
正因爲此,忠僕世間少有,多數下人若是得了機遇、不過是需要再次敲打才能安穩的俗人罷了。這同樣無關善惡,無非是一種外部環境帶來的人心變化,一句諺語形容便是“此一時彼一時也”。
正因爲此一時彼一時,厲同纔要看看王天凌和晉求兩人如今是不是必須誅殺,以免將來造成麻煩。
等了約有半個時辰,一道聲音自酒樓之外傳來:“厲同何在?”
厲同向下望去,只見十多個身穿黑袍的人正在酒樓之下,中間簇擁著一輛白‘色’馬車。
馬車是白‘色’的,馬匹也是白‘色’的,一根雜‘毛’一沒有。
這十多個身穿黑袍的人之中,最靠近馬車的是一名中年‘女’子,正是那以前斷腸樓的首領過夫人。
此時,過夫人也看到了二樓窗口的厲同,急忙低下頭來,不敢和他對視。
厲同看了一眼這十多個黑袍人,不由冷笑一聲:“過流螢,這就是你想要對抗我的本錢?一個武道金丹武者,這十多個築基境界武者?”
過夫人不敢說話,沉默不言。
那白‘色’馬車之中卻傳來一聲冷笑:“厲同,要對付你,用得著這樣麻煩?你以爲你實力很強?”
這聲音微微一頓,馬車簾子打開,一隻手探了出來:“話又說回來,許久不見,我們應該好好敘舊纔對!”
厲同有些奇怪:“你和我是故人?”
說話之間,那人從馬車中走出來,對著厲同得意微笑:“怎麼不是故人?厲同你難道忘了師兄我不成?”
厲同這才恍然:“史高志,原來是你。那一原來沒有死在大荒山?!?
那白‘色’馬車中走出來的正是昔日的青玄‘門’弟子史高志,他竟是也已經成爲了武道金丹武者。
史高志見到厲同僅僅恍然,似乎並不是多麼吃驚,更沒有半點懼怕自己的意思,不由地心中不悅,冷聲說道:“自然是我,不然你以爲我是誰……”
說著話,他的目光盯住了厲同,心中有些不安:這厲同的氣勢好凝實,怎麼看上去絲毫不下於武道金丹武者?
“你怎麼成了武道金丹武者?”厲同問道。
史高志說道:“我能夠有此造化,當然是因爲有一位大人物願意幫助我,叫我成爲武道金丹武者。這一次我前來收服斷腸樓和念同樓,正是因爲奉了這位大人的命令!”
“大人物?”
厲同聽著這個似曾聽聞過的熟悉名詞,心中本能地閃過一個人的名字,原本輕鬆的心情頓時變得無比沉重。
當初,丁雲一家奉勸丁晴的時候,用的也是同樣的稱呼吧?
難道說,望宮蘇荼還要借史高志的手做什麼事情?
就在厲同沉思之時,史高志還以爲厲同已經心動,便又開口說道:“厲同,你左右不過是個築基境界,經營這個念同樓恐怕更多是背靠青玄‘門’。這一次我親自現身,青玄‘門’更是已經被滅‘門’,你何不趕緊下樓跪拜在我面前,帶著念同樓所有人投靠我,也投靠了那位大人?”
厲同冷聲道:“這可就奇怪了,你既然知道念同樓的背後是我,難道沒有對那個人回報此事?”
史高志有些詫異:“什麼?你雖然是青玄‘門’昔日的天才弟子,還不至於能夠驚動那位大人吧?”
厲同微微沉‘吟’,心中再次恍然:是了!史高志離開大荒山之後沒再接觸青玄‘門’和其他‘門’派,自然不知道望宮蘇荼對我的“看重”,自然也想不到特意因爲此事對望宮蘇荼稟報。
而對望宮蘇荼來說,史高志這種手下又怎麼配讓他諄諄教導?又怎麼會知道太多他的情報?況且,此時六大‘門’派都認爲厲同還在上仙‘門’內,望宮蘇荼通過‘奸’細得到的情報也必然如此,根本不會想到厲同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齊國。
因此,史高志也並未從望宮蘇荼的口中聽到查探厲同的要求,見到厲同居然在念同樓,從過夫人口中聽說了厲同的消息都沒有太吃驚,只不過有些意外。
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比較出‘色’的青玄‘門’天才弟子做下的產業,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根本不會明白厲同對於他的主人望宮蘇荼來說意味著什麼!
“也就是說……接下來不只是要大開殺戒,更要從此以後開始僞裝,望宮蘇荼的手下居然開始在十萬大山之外動手了?!?
厲同心中想著,暗暗涌起殺意。
史高志也從厲同之前的問話中察覺到了不對,看著厲同,忽然‘露’出恍然之意:“你是大人要追捕的青玄‘門’餘孽?”
雙手一拍,史高志歡喜至極地叫道:“原本想著收服了你和念同樓便是小立一功,沒想到今日還有這樣的好事!既然如此,厲同你就不要反抗了,速速給我滾下樓來,讓我抓了你去見蘇荼大人!”
說到最後,他終於‘露’出了望宮蘇荼的名字,也叫厲同心中瞭然自己之前的猜測並未出錯,這史高志果然投靠了望宮蘇荼!
“公子,讓我動手教訓教訓他……”
王天凌見到厲同並不行動,便主動請纓到。
厲同微微搖頭,站起身來。
“這個人叫史高志,是武道金丹境界武者,和你們的修爲差不多,或許還要強上一些?!?
厲同指著史高志,對王天凌和晉求兩人說道。
王天凌和晉求兩人微微點頭,示意聽到了厲同的話。
厲同聲音忽地一冷:“現在,你們兩個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 Wшw●Tтka n●C 〇
王天凌和晉求有些詫異,不過倒也聽話,都認真看向了那史高志。
史高志到底是武道金丹境界的武者,雖然站在酒樓之下,卻早已經把厲同的話都聽入耳中。
“厲同,你這是發了什麼???就你身旁的那兩個人,你居然敢說他們是武道金丹境界的武者?”史高志叫道。
厲同腳步一踏,從酒樓的窗口處走出來,身體踏在半空之中,腳下沒有釋放任何元氣,就如同踏在平地上一樣沉穩。
史高志看了一眼,臉上便有了一點驚疑不定:“厲同,你——”
厲同冷冷一哼,腳下一踏,只聽一點白‘色’雲障從他身體站立的地方形成,緊接著一聲刺耳的爆響傳入史高志耳中,史高志雙眼瞬間收縮一下,本能地舉起自己手臂護住自己身前。
然而,幾乎就是在同時,他的手臂碰到另外一支手臂。
那手臂直‘挺’‘挺’地劃破空氣,‘插’入了史高志的心臟之中,貫通了史高志的身體!
史高志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面前那個冷漠的面孔,再低頭看看自己‘胸’口被直接貫穿的傷口,終於感受到難以想象的劇痛。
“啊——!”
厲同冷著臉,‘抽’回鮮血淋漓的手掌,再次將手掌突破史高志的丹田,握住那顆虛實之間變幻不定的金丹,硬生生將那金丹從他體內拽了出來!
“啊!”
史高志這次沒有慘叫的那樣厲害,但是這一聲慘叫卻短促悽慘的多!
緊接著,史高志猶如一口破布袋一樣摔倒在地,瞪大著眼睛氣絕身亡,那顆鮮紅‘色’的金丹也在厲同手上漸漸消散,終至於無形。
“咯——咯——”
過夫人等黑袍人長大了嘴,喉嚨裡面艱難地發出如同快要嚥氣的詭異聲音。
這可是、這可是武道金丹強者?。×桉{於任何築基境界武者之上的武道金丹強者!
怎麼會……怎麼會連厲同一招都擋不住?
怎麼會就這樣死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過了足有十數個呼吸的時間,過流螢過夫人終於從‘混’‘亂’至極的大腦中找到了一個答案。
“武道金丹境界果然不是這樣容易碰到的,公子,我被他威‘逼’利‘誘’,沒想到原來是被他騙了!”
說著話,她跪倒在地,對著厲同叩頭求饒起來。
“還請公子饒過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
其餘十多人也都跪倒在地,口中說道:“還請公子饒過我們這一回,我們再也不敢了!”
厲同冷哼一聲,身影瞬間爆‘射’出去,只聽一連串的慘叫聲響起,那十多名黑袍人俱都被他用拳掌殺死,只剩下過夫人一個人還跪倒在地上。
“公子……”
跪在地上的過夫人駭的亡魂大冒,聲音發顫,驚聲叫道。但是她卻連逃跑都不敢,只能一個又一個地急忙磕頭,磕的滿頭滿臉是血,希望厲同能夠饒她一命。
厲同平靜地看著她:“你們還有多少人?史高志對你說過其他什麼事情嗎?”
過夫人急忙點頭:“說過!還有那位蘇荼大人的事情,我全都說給公子聽!”厲同這才微微頷首:“暫且留你一命?!庇洲D頭看向酒樓二樓面如土‘色’的王天凌、晉求二人,厲同冷冷說道:“還不給我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