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同看著這一幕,心中同樣有些驚異。
雖然陸瑤平時的確是脾氣古怪‘性’子孤僻,但是在運用幻象欺騙極西之地信徒之時卻又明明白白地寶相莊嚴,氣質高貴聖潔,半點紕漏也沒有。
“月之‘女’神降臨,等候許久的信徒們,皈依‘女’神,從此忠心信仰,才能安心享福!”
帶著威嚴氣息的聲音從那橫亙天地間的巨大幻象口中傳出,說的是極西之地的語言,正是要傳播開來,叫所有人都知道月之‘女’神已然降臨。
過了片刻功夫,月之‘女’神的森林中便飛起十數個身影,身形瘦削、耳朵尖長、面容俊美,正是那‘精’靈一族。
只見這十數個‘精’靈在空中飛起,見到陸瑤幻化的這一幕之後,頓時都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嘴裡嘰裡咕嚕,連話語也都說不清楚,只能一個勁地大哭。
又過了約有半個時辰,所有的‘精’靈們都聚集在陸瑤幻化的幻象面前,個個痛哭流涕,嚎啕大哭,再也沒有任何所謂的優(yōu)雅和高貴可言。
‘精’靈們親眼目睹月之‘女’神重新降臨,‘精’靈一族的榮耀也必定會隨著月之‘女’神的降臨而重現於世,這是何等美妙的事情,令這些差點倒了滅亡邊緣的‘精’靈們又是大喜又是大悲,有的又哭又笑、有的大哭不止,還有的直接懷疑自己是在夢中。
厲同在一旁隱藏身形,見到這些‘精’靈們如同瘋魔一樣的模樣,也不由頗有感慨這信仰之事也就是看看便好,萬萬不能因此真的沉‘迷’,就如同這些人一樣,把生死興亡都寄託給神靈,偏偏又對神靈一無所知,這豈不是最爲可怕的事情?
陸瑤見到‘精’靈一族來的差不多,森林內的其他智慧生物也都在等待著她的反應,便開口說道:“今日我降臨是要向光輝戰(zhàn)神宣佈神戰(zhàn)!”
“光輝戰(zhàn)神的信徒將我的信徒肆意殺戮,侵佔信徒們的財產,對於這樣的事情,我不能當做看不到。我要將光輝戰(zhàn)神徹底擊敗,讓他的信徒從此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精’靈們跪倒在地,大聲祈禱起來:“啊!偉大的月之‘女’神!您是最爲偉大的神靈!”
祈禱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甚至有不少‘精’靈開始請求戰(zhàn)鬥。
陸瑤又說道:“這一次不需要你們爲我戰(zhàn)鬥,我會將光輝戰(zhàn)神徹底擊敗,讓我的信徒重新統治這個世界!”
‘精’靈們歡呼起來:“月之‘女’神永生不死!”
“偉大的月之‘女’神!”
“擊敗邪惡的異教徒!”
之後,陸瑤又吩咐了幾句,橫亙在天空之中、金髮碧眼的巨大幻象就此散去,以陸瑤的本領這些‘精’靈自然不可能發(fā)現她的蹤跡,只會以爲這是月之‘女’神結束了降臨,返回她的神殿了。
對於神靈結束降臨,‘精’靈們也在意料之中,過了不久便已經反應過來。
月之‘女’神要親自出手擊敗光輝戰(zhàn)神了!對於他們這些信徒來說,自然是相信月之‘女’神一旦出手,光輝戰(zhàn)神便只會失敗。既然如此,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只需要享受勝利的果實便可,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叫人感到歡喜的了。
似乎‘精’靈帝國的榮耀又能夠一日之間恢復,而人類又將被他們變成下賤的奴僕。
“等著吧,最遲兩日,陳輝必定趕來。”
就在這些‘精’靈們歡喜暢想的時候,陸瑤已經悄悄和厲同匯合,對厲同說道。
厲同有些驚訝:“既然如此,何不利用這兩日的時間休息,之前的休息又是爲了什麼?”
“之前休息是爲了防備不測。這兩日的休息,更主要是爲了要恢復剛纔的那一次降臨即便你知道那是假的,但是卻也是相當耗費元氣和神魂的。”陸瑤說道,“面對陳輝,我不能有絲毫大意,只能以完好無損的全盛姿態(tài)來和他戰(zhàn)鬥。”
厲同微微點頭,沒再說話。
對付這樣一個擁有信徒不計其數的“神靈”,或者說元嬰化身境界的武者,無論怎樣小心都不爲過。
陸瑤和厲同在月之‘女’神的森林等候了一日,果然等到了陳輝到來,也正如陸瑤預測的一樣,陳輝對於關係到自身信徒的事情異常敏感,僅僅一天時間就趕到了月之‘女’神的森林。
雙方尚未見面,陸瑤和陳輝的神魂便已經碰撞數次,陸瑤原本有把握的神情也因爲這一次碰撞而變得凝重了許多。
“陳輝實力變得更加厲害了……小心應對!”陸瑤看了厲同一眼,以神魂將自己的念頭傳遞給厲同。
厲同微微點頭,也將自己的念頭傳遞回去:“我知道了,你只要護住我,不讓我被他擊滅神魂,我就有機會。”
在陳輝這樣的元嬰化身境界的強者面前,兩人說話都必須慎之又慎,因此乾脆以神魂‘交’流。比起來陸瑤,厲同自然是初涉神魂應用,不過他學習速度極快,而且在渾天珠的幫助下能夠舉一反三,因此神魂傳念這樣並不算太高明的手段他也沒用多長時間便已經學會。
兩人神魂‘交’流之間,陳輝卻已經來到兩人面前不遠處:“陸師妹,出來吧,難道我們兩個非要都顯‘露’真身,在你的信徒面前打一場?”
這句話是東土話,自然不是說給森林裡面的‘精’靈聽的。
陸瑤和厲同兩人聞言也都不再遮掩,一起來到陳輝面前。三人站立於空中,每一個都穩(wěn)如磐石,倒像是天空便是他們腳下的大地一般穩(wěn)當。
“陳師兄,好久不見,一向可好?”
陸瑤冷冰冰地問道,任誰也不會以爲這話是在真心問好。
陳輝的模樣有些和厲同預料的不一樣,他沒有太多‘精’明強悍的模樣,更多的倒是人間帝王的模樣,胖乎乎的臉龐和身子,細長的眼中閃著‘精’光,似乎正在心中計算帝王心術。
聽到陸瑤的話,陳輝倒負雙手,冷聲說道:“陸師妹,當年你戰(zhàn)敗之時怎麼說的?你的本體今生今世也不會踏上極西之地,也絕不會在這極西之地增長信徒,如今居然去而復返,難道是以爲我殺不了你嗎?”
“陳師兄的話,我當然一刻也不敢忘,只不過我感覺當初我說的話有些倉促,今日不妨再改一改。”陸瑤說道。
陳輝冷哼一聲:“好啊!原來去而復返還不算,今日你還要和我算一算當日的舊賬。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多說,我們好好算一算,今日便叫你死在此處!”
陸瑤神‘色’沉重,聲音冰冷:“正好,我也正有將陳師兄埋在此處的打算!”
“就憑你?”陳輝打量一眼陸瑤,又看向厲同,口中發(fā)出一聲嗤笑,“再加上他?你們兩個就是我的對手?”
“不是你的對手,是你的剋星!”
陸瑤冷冷說著話,厲同卻感覺身上多了一點溫暖的感覺,心知這是陸瑤特意分出了一點神魂來保護自己,以免自己被陳輝以神魂之力一擊殺死。
“剋星?”陳輝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忽然仰頭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
陳輝的笑聲如同夜梟一般刺耳,令人說不出的難受。厲同只聽了兩聲便感覺不對,急忙動用自己的元氣和神魂護住雙耳,以免被他擊破。
陳輝見到厲同這樣的表現,頓時更加好笑,指著陸瑤笑的前仰後合:“這就是你對付我的手段?這就是我的剋星?哈哈哈哈!笑死人了!這個武道金丹武者能夠做什麼?他連我的笑聲都要費盡全力阻擋,你還要分出神魂來照顧他……就這樣,你還敢稱呼他是我的剋星?”
陸瑤神‘色’沉重,沒有說話。
陳輝笑過之後微微搖頭:“陸瑤,你真是越發(fā)不知所謂了!兩百年前你我‘交’手,你還只是脾氣古怪,如今卻是連腦袋也都變得古怪起來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在信徒的供養(yǎng)下會變得有多強?你難道不知道我如今的實力已經是天下無敵、世間第一?”
“明明知道這一點,居然還敢不自量力地帶著一個武道金丹武者前來,還要分出餘力照顧他。陸瑤,你這是自找的死路,怨不得我!”
說罷之後,見到陸瑤神情不以爲然,似乎對於他宣稱天下無敵極爲不屑,陳輝心中的好笑與不屑便都盡數化作了怒火:“也罷,今日我就成全了你這個自小孤僻的怪物!將你這個腦袋不清楚,脾氣有古怪、惹人厭的瘋‘女’人殺死,說不定六大‘門’派會有不少人感‘激’我爲他們除去了一大害處!”
陸瑤身體微微一顫,怒聲道:“打就打,我還怕你麼!”
伴隨著這一聲怒喝,她手中已經出現一面銅鏡,對著陳輝照去。
這銅鏡只有尺寸大小,這一照‘射’出去卻是大放光華,直接將陳輝整個人籠罩在內。
“厲同!”
陸瑤沉聲喝道,示意厲同開始動用‘洞’天指,給陳輝一擊必殺。
就在此時,忽地一聲冷笑傳來:“陸瑤,你這月華鏡已經用了幾百年,難道就沒有用的厭煩麼?我看都看的厭煩了!”
陸瑤聞言,頓時驚叫一聲,一道流光從陸瑤身後飛起,朝著陸瑤的身軀斬去。
與此同時,陸瑤身後的一個虛影也化虛爲實,出手的正是這道虛影,也真是陳輝的元嬰化身!
這一次,厲同和陸瑤兩人面對的敵人卻並非一個,而是陳輝和他的元嬰化身兩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