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同見那鍾元派的壯漢說話雖然粗魯,卻是直爽有趣,也就不再動手,開口說道:“四位鍾元派的師兄,既然事不可爲,何不離去?”
那四名壯漢再度面面相覷,一人道:“他說得好像是挺有道理,我們抓不住他,在這裡留著也沒什麼用……”
另一人卻說道:“這怎麼能行?我們見到厲同又不能把他帶回去,蕭師叔若是知道了,我們都有苦頭吃!”
他這麼一說,原本還有退意的三人頓時都搖了搖頭,重新看向厲同。
一名壯漢說道:“看來還是不行,你還是要跟我們去鍾元派……”
厲同見他們四人說話半點也不遮掩,不由笑道:“你們要是現在回去,那頂多是吃一點苦頭,要是現在過來抓我,被我一劍一個刺死了,以後可就連苦頭也吃不到了。”
那四名壯漢眼珠轉動幾下,轉頭湊在一起小聲商議起來。
過了片刻之後,四名壯漢轉回頭來,其中一人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回去了?”
厲同微微一笑,拱手抱拳:“四位師兄,請走好,不送了。”
四名壯漢也都拱手抱拳,乘著那金眼大雕轉身離去reads;。
厲同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默然不語。
過了片刻之後,厲同再度站在了符紙飛鶴的背上,忽地開口說道:“這位師兄,看了這麼久爲何不出來打一聲招呼?難道在這青玄門的山門之前,你還準備出手嗎?”
無人應聲。
厲同冷哼一聲,左手一擡,一道寒芒飛射出去。
“同爲青玄門門下弟子,我都說到這種地步你還不出來,難道是對我有什麼意圖不成?”
伴隨著厲同的這一聲話,不遠處的天臺山的一處山石後面,一個窄眉長臉的青玄門外門弟子走了出來,面帶冷笑:“之前聽聞你殺死了王磊,我還有些不信,如今看來你倒是做的真不錯,竟連手持落微劍的勾理也殺死了,怪不得畢需對你聞風而逃。”
說著話,看到厲同之前擲出的一塊碎刀片精確地***自己藏身的那塊石頭上,這窄眉長臉的青玄門弟子不由地微微挑動自己狹窄短小的眉毛,對厲同的實力又多了一份新的認識。
這人正是當日追擊厲同的四人之一的金師兄,他奉了江流鶴的命令要殺死厲同,如今看到厲同的實力和表現,心中的驚訝自然不必多說。
“王磊?勾理?”厲同微微一笑,“連勾理手中的落微劍都瞭解的這麼清楚,你是江流鶴的人?”
金師兄對此毫不掩飾:“不錯,我正是江公子的人。厲同,你或許得到之後落微劍便志得意滿,可惜你並不知道江公子的恐怖……”
“我的確不知道他的恐怖,我只知道他的下作。下作的令人噁心,偏偏還有人追隨,真是叫人奇怪。”厲同冷冷說道,“若是有一日,你有了妻子,你的妻子身懷六甲,卻被江流鶴派到我門前去,一腳踢死你妻子的腹中孩兒,你要作何想?”
金師兄臉色一白,隨即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厲同,你只差一步就要成爲築基境界的武者,難道還在乎這種事情嗎?所謂男女父母之情,在你未看破之時或許重要,當你專心於你的武道之時,這些都不過時妨礙你更進一步的障礙罷了!”
厲同平靜地看著他:“你要說的就是這些?”
“不止這些,出賣你蹤跡的人是畢需,就是那個你購買了符紙飛鶴的那個人,現在他說不想再和你爲敵。”金師兄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等待著厲同的反應。
厲同僅是微微點頭:“原來如此。還有嗎?說完了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金師兄見到他的反應,心內對他的警惕又悄悄多了幾分:這個厲同,以後只怕真的會成爲江公子的敵人!
“動手就不必了。你能殺死王磊和勾理,如今又有落微劍在手,我也未必是你的對手。”
在厲同有些驚訝的目光中,金師兄說出這番話來。
不等厲同的反應,他伸手掏出一張符紙,那符紙便化作一隻飛鶴供他騎乘。
金師兄乘著符紙飛鶴朝著天臺山下掉頭飛去,厲同也不阻攔他,目送他離開之後便又乘著符紙飛鶴向上飛去。
飛了約有一百丈左右,厲同取出離開青玄山門之前郭嵩陽給予的玉石令符。
郭嵩陽給的玉石令符有兩塊,一塊用作從青玄門裡面打開,另一塊用作從外面歸來。
厲同手中握著玉石令符,感應了一下位置,心念一動,先天氣芒涌入玉石令符當做引動令符發作的能量。幾乎是瞬息之間,厲同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入口。
乘著符紙飛鶴飛入這入口之中,充沛的元氣頓時迎面撲來,讓厲同的精神也爲之一振——歷經八個月之久,自己越過艱難險阻,總算是在修爲方面更進一步,從外面回來了!
符紙飛鶴並不停留,從青玄門的山門處直接向上飛去,又飛了許久,方纔看到青玄門山頂那最大的宮殿。
落在宮殿之前的空地上、厲同收起符紙飛鶴,對著宮殿門口的兩名外門弟子道:“請兩位師兄稟報一聲,厲同求見……”
話未說完,宮殿內便傳來一個聲音:“來了就進來吧,不必通傳了。”
“是,多謝師祖reads;。”
厲同對著大殿拱手應道。
兩名外門弟子伸手推開宮殿大門,厲同便邁步走了進去。
青玉牀上,滿頭白髮的宮師伯盤膝而坐,緊閉雙目。
而在宮殿一旁的位置,另有一位滿頭銀髮的年輕人正在揹負雙手對著一盆花卉,似乎正在欣賞。
“外門弟子厲同,參見宮師祖!”厲同沉聲說著,便要行禮。
“起來吧,你心中既然沒有多少誠意,這跪行大禮想必也不會叫你對我有多少恭敬。”滿頭銀髮的年輕人揹著手轉回頭來,隨意地坐在一張椅子上。
厲同也並不分辯,微微彎腰,默然以對。
“離開八個月,收穫如何?”滿頭銀髮的年輕人問道。
厲同答道:“弟子剛剛到達先天九層,殺了一些妖獸,遭遇了一個強敵,還獲得了一柄寶劍。”
宮師祖的元嬰化身頓時嘿然冷笑:“你這小滑頭!說的倒是輕巧!”
“殺了一些妖獸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你這先天九層怎麼修爲如此渾厚?居然勝過常人百倍以上!”
厲同纔要回答,宮師祖卻又說道:“你遭遇的那一個強敵,我也去見過了。那畜生不分輕重好歹,居然對你出手,顯然違反了當初的約定。我便廢了他修爲,重新選了一個聽話的。”
厲同心下一驚,下意識地問道:“師祖將那妖獸的修爲廢去了?”
“身體四肢也廢去了,只可惜只能夠當做警告。”宮師祖答道。
厲同愕然:“這是爲何?那妖獸不過是化形期,比較起來也就是人類的武道金丹境界。師祖你想要廢去它,應當輕而易舉……”
“今時不同往日!”
青玉牀上,盤膝而坐的宮師祖忽地沉聲說道。
厲同不再出聲,心知宮師祖既然這麼說,那應當是想要解釋一二。
果不其然,宮師祖的元嬰化身繼續說道:“之所以說今時不同往日,是因爲十萬大山的妖獸們如今出現了一股很不好的苗頭。以這個化形期妖獸爲例,以往我若是廢了它,其餘妖獸便會追尋優勝劣汰的規則,趁機殺死它並且佔據他的地盤。”
“如今,卻有妖獸出手治療了那化形期妖獸,將他的四肢恢復舊貌,叫他僅憑身體依舊能夠做個戰力不俗的妖獸。你以爲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厲同毫不遲疑:“於我們人類而言,這自然是壞的。單打獨鬥、優勝劣汰的妖獸們居然產生互相之間團結意識,這不是好事。”
“對,這的確不是好事。能把這麼多妖獸聯繫起來,甚至拋卻了天生的仇敵身份,這說明有人幫助他們找到了共同的敵人。”宮師祖說道,“就目前來看,這些團結起來的妖獸以殺死六大門派的弟子爲第一要事,不難猜測十萬大山的妖獸們在那個有心人的策劃下,已經將六大門派作爲了敵人。”
厲同聞言,心下駭然:“宮師祖,這十萬大山的妖獸這麼多,若是真讓他們互相聯繫起來,那豈不是……”
“這件事的根源就在那星光妖纓。”宮師祖沉聲道,“這小畜生爲何叫我們這些元嬰化身境界的人都頭疼?他的實力迅速增長只是最表面的現象,越來越多的妖獸擁護他、贊同他,十萬大山的妖獸開始產生統一的妖獸一族的思想,這纔是最爲危險的事情!”
“一旦星光妖纓真的就此成爲了十萬大山妖獸的領導者,六大門派根本無力抵擋這近乎無窮無盡的妖獸數量!”
說到這裡,宮師祖的元嬰化身忽地笑了一聲:“我和你說這些也是太多……星光妖纓如今已經在武道金丹境界之中難逢敵手,還不是如今的你可以觸及的。你還是說一說,你從外面究竟得到了一把什麼樣的寶劍吧。”
厲同心中轉過幾個心思,隨即微微頷首,將手搭在腰間輕輕一按。腰帶瞬間彈起,化作一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宮師祖頓時皺起了眉頭:“這是郭嵩陽的那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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