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於江南這樣說,那粉衣女子頓時面帶薄怒,粉面含嬌:“你這就錯了呢,你不認識我,我倒是認識你的!”
她的聲音依舊尖銳至極、難以入耳,但是話語落在衆人耳中便不由叫衆人都生出恍然大悟之感。
這女人對於江南這樣說話,似乎是撒嬌又似乎是嗔怒,說來說去卻是於江南以前認識的人。一個女子,和內門第一弟子於江南這樣不清不楚的,只怕兩人的關係殊不簡單。
那位之前和於江南一起說笑的蘇師妹聽到這裡,也不由心中稍稍輕鬆:“這惡女人原來是於師兄的以往情人,怕是誤會了我和於師兄的私交關係,所以纔對我首先動手。只要於師兄開口解釋,自然就沒有什麼危險了。”
想到這裡,蘇師妹說道:“這位師妹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和於師兄並無多少深交,只是佩服他修爲高深,在門派之內行事大公無私罷了。”
那粉衣女子聞言,咯咯笑道:“姐姐說的哪裡話?你和於江南有什麼關係管我什麼事?我這次來就是要問一問於江南,這次宴席爲什麼沒有邀請我?”
蘇師妹愕然:“這位師妹,你莫非並不是……”
“她和我沒有關係!”於江南盯著粉衣女子,沉聲說道。
這一下,大殿內的人又都在心中好奇起來:這女子和於江南沒有什麼關係?那也就是說,她真的是來找麻煩的?
之前一直追捧於江南的那個胖子頓時喝了一聲,說道:“呔!你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你可知道於師兄是何等人物?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今日於師兄和諸位師兄弟們在此共商大事,你這女人不知好歹前來打擾,若是識趣的,快點給我速速告罪退下!若是不識趣,惹惱了我,小心你的……”
“我的什麼?”
胖子還沒說完,蘇師妹便感覺自己脖子上冰涼的手掌忽然消失,而那女子的聲音就這麼憑空響起。
那胖子尚未反應過來,一隻手掌又出現在了他的咽喉處,那粉衣女子輕輕將面孔倚在他的肩膀上,如同那胖子是揹著她的情人一樣,口中輕聲笑了起來:“你倒是說呀,小心我的什麼?性命嗎?”
那胖子臉色蒼白,冷汗涔涔而下,勉強做個虎死不倒威的架子,口中說道:“好你個女人,你可知道這麼做是要激怒多少人?在場所有人,都不會饒過你!”
“我纔不在乎哩……”
那粉衣女子身子伏在這名叫唐仁的胖子背上,冰涼又白皙的手掌卻握著他的咽喉,行爲極不莊重,帶著一股媚意——若是她的聲音不是那麼尖銳難聽,只怕更叫人爲之傾倒。
“放了唐師弟!”於江南站起身來走出案桌,沉聲說道。
第一次他還有些不太確定,第二次之時他就能夠確定了,這是一個高手,連他自己也未必有把握能夠勝過的高手。
蘇師妹和唐仁兩人都是內門弟子,也都是築基境界九層的武者,修爲比普通的築基境界九層深厚不說,更有自己的獨特戰鬥之法。如今在這粉衣女子手中兩人居然走不過一個回合便束手就擒,這種事情,即便是於江南都做不到,可見這粉衣女子的武道修爲之強。
面對這樣的高手和強敵,於江南心知自己絕不能再把她當做一個古怪的女人,而是要作爲平生第一強敵來謹慎對待。
“你還沒有解釋這一次宴席爲何不給我送請柬,我又怎麼會原諒你?既然不會原諒你,自然也就說不上放開唐仁了。”
那粉衣女子手中握著唐仁的喉嚨,尖聲說道。
於江南不知她究竟有何目的,更不知她究竟是什麼人,聽她還在說宴席的事情,便沉聲喝道:“閣下究竟是何人,爲何不報上名來?既然想要我於江南的請柬,首先要通名道姓吧?難道我的請柬只寫上送給某一人嗎?”
那粉衣女子聞言,便輕聲笑道:“哎呀,於江南,這麼說你是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於江南雖然一貫涵養不錯,此時也被她糾纏的心中煩亂,而旁邊衆人的眼神都隨著這粉衣女子的一言一行變得古怪而意味深長,便怒聲說道:“簡直一派胡言!閣下武功不遜於我,又何必這樣自輕自賤地來說話?我從未見過你,也從未認識過你,有什麼話就請直說,有什麼指教,我也都聽著,請不必這樣藏頭露尾!”
話說到這裡,只見末位席位上一人站了起來,開口言道:“這人我倒是認識,諸位師兄只怕也都認識……”
於江南看了一眼,見到說話那人極爲年輕,神色平靜自若,臉上帶著一點玩味的笑容,便也說道:“原來是厲同厲師弟!厲師弟認得這女人?”
厲同微微頷首,說道:“這人不單單是我認識,只怕在座諸位都曾經認識。”
衆人聽聞這說話,都大爲好奇:都曾經認識此人?
於江南也心中奇怪,問道:“我們都認識?厲師弟會不會說錯了?在我記憶之中,絕無和此人來往的印象。”
那粉衣女子聽到這裡,對厲同說道:“哎,這麼多人都不記得我,厲師弟,也就是你一個最有良心!”
言語之中竟是承認了厲同的說法,衆人心中更是驚訝,心中暗想:我們何時認識過這個修爲頗高的女子?
厲同說道:“你們之所以不認識她,只是因爲當初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男子,名字叫做江流鶴……”
“啊——!”
被那粉衣女子握著咽喉的胖子唐仁聽到這裡,再也顧不上什麼,發出一聲慘叫聲,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去。
那粉衣女子卻對他“嬌媚”一笑,輕輕鬆開了自己手掌:“哎呀,這就沒有什麼意思了!厲師弟,你倒不如不說,看他們心急一番也好呢!”
她的聲音尖銳難聽,陰陽難辨,之前尚未覺得,如今被厲同說破了,衆人越聽越是男中有女、女中有男的古怪嗓音。
再看她的面孔線條輪廓,拋去塗脂抹粉之外,果真和原來的江流鶴有八九分相似。
這粉衣女子竟然真的是昔日的內門弟子江流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