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薰羽靜靜的看了易千率很久,垂著眼笑了笑。
“好,當做你的聘禮了,以後如果要和我離婚,這些東西我可是不還的。”雖然這樣說著,張薰羽根本就不相信有一天她和易千率會走至分手的地步。
怎麼可能呢?這樣待她的易千率,她這麼喜歡的易千率,他們兩個人怎麼可能離婚呢?一生都覺得太過短暫了。
這些東西,反正放在她的手裡,和在易千率的手裡都是一樣的,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以後都要在一起,有些東西不區(qū)分也沒有什麼關係。
“我們不會離婚。”易千率專注的看著張薰羽,“如果真的會分開,我易千率,淨身出戶。”
心裡有某根弦晃晃悠悠的顫了一下。
爲什麼總是要說這些讓她心動的話呢?
明明就已經(jīng)離不開易千率了。
“時間還早,要不要四處走走?”張薰羽輕咳了一聲,換開話題。
易千率撫了撫張薰羽的長髮:“好”
雖然是夏天了,孤島的緯度也很低,但畢竟被海水四圍,夜裡的溫度算不上太高,海風一路遠遠的吹拂過來,吹過張薰羽的髮梢,吹過易千率的眉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白天睡眠的時間有點長,張薰羽沒有絲毫的睏意,被易千率牽著,沿著路一路緩慢的走著,最後在海邊的某處停下。
“坐一會兒吧。”已經(jīng)走了很久了,易千率擁著張薰羽在海邊坐下。
海浪聲和風聲一聲一聲的灌進耳裡,張薰羽的裙襬在海風裡開的好似一朵搖曳的花。
張薰羽靠著易千率隨意的坐下。
海張薰羽已經(jīng)看過很多次了,在H鎮(zhèn)的一年半里,什麼時間的海張薰羽都看過,但H鎮(zhèn)的海到底是和這裡不同的,也許是因爲只是孤零零的一座島落在大洋裡,孤島四周的海水要更加的洶涌,更加磅礴的壓上來。
張薰羽聽著海浪不斷拍在礁石上的聲音,忽然就想起來之前那位老人說過的話。
“易千率,那位老人說她的兒子出海打漁,這裡的海看上去很不平靜,你說,會不會遇到了什麼不測?”而如果遇到了不測,那位老人家要怎麼辦?就這麼永遠的空等下去嗎?
海風很大,易千率把張薰羽擁緊了一些,目光也看著夜色裡如一汪墨一樣的海水,洶涌的像是要把所有的東西全部都吞下去一般:“也許吧。”
不僅僅是也許,這麼長的時間,老人的兒子也許早就遇到了不測,所以纔會一直沒有回來。
張薰羽的眼神暗了暗:“那你說,老人的兒媳呢?去了找自己的丈夫,又發(fā)生了什麼事,纔會一直不回來?”
“我在沒有找到你之前,也一直不想回易家。”易千率輕描淡寫的掠過張薰羽消失之後的那段時間 。
然而,易千率心裡真正認可的答案時,老人的兒媳也許根本就沒有去找自己的丈夫。不管有多愛,既然自己丈夫的母親還在,就不會也這麼長的時間不回來。
如果真的愛,就會自然而然的想要連著丈夫的家人一起照顧好,如果不愛或
者愛的沒有那麼深,老人的兒媳根本就沒有去找自己丈夫的比要。
只怕是,老人的兒媳不是也在海上出了事,就是根本沒有去找過自己的丈夫。
只是這一切的猜測,易千率並不想告訴張薰羽。
他的女人沒有必要爲這種複雜的可能神傷,張薰羽只要知道最簡單的那些就可以了,剩下的複雜的,不好的東西,有他就可以了。
張薰羽望了海面許久,才很輕的開口:“易千率,島上的旅遊項目計劃重新啓動,好不好?”
既然今天她們遇見了這個老人,那麼島上當然不會只有一個像這個老人一樣的人。
因爲項目中止了,因爲生活的壓力,太多的人已經(jīng)放棄了原本的安穩(wěn),又是在海邊,自然是漁業(yè)最易於發(fā)展。但海事著實過分兇猛。
如果重新啓動島上的旅遊項目,就會讓島上再一次的發(fā)展起來,通過漁獵謀生的人就會隨之大幅減少。
只要少了一個人從事漁獵,也許不同的就會是一整個家庭。
易千率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相反的,應當說很贊成:“島是你的,盛世也是你的,張大首席,儘管去做你現(xiàn)在想做的事情。”
所以是……同意了?
不過如果是易千率的話,這種事情原本就不會排斥。
張薰羽對著易千率,眉眼彎彎笑得極好。
張薰羽和易千率又在海邊坐了一陣,才起身。
易千率替張薰羽撫去張薰羽裙子上沾染上的沙粒,拉著張薰羽放回走:“打算接著以前的規(guī)劃繼續(xù)建設,還是重新展開?需要找以前負責這個項目的經(jīng)理和你一起麼?”
“再想想吧,島上的基礎設施建設可以重新建設,但其他的東西我想要重新開始。”張薰羽也撫了撫易千率的衣服上沾到的沙粒,被易千率牽著往回去的方向走。
張薰羽撫著易千率衣服的手頓了頓,忽然臉上起了微微的變化,站在原地微微皺著眉,似乎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易千率陪著張薰羽停下來,“在想島上應該進行怎樣的規(guī)劃也建設?”
張薰羽搖了搖頭,一雙秀氣的眉依舊輕輕的皺著:“不是,只是覺得這個地方我好像來過。感覺很……熟悉。”
這裡?他和張薰羽一起來過嗎?
可是爲什麼,他似乎記得沒有,他們在島上唯一一次出海,也不是這一片,而是在另一個方向。
腦內(nèi)有什麼東西微微閃過,易千率想起那天求婚結(jié)束之後,忽然把張薰羽拖走的那輛麪包車。
會不會……當初張薰羽跟著綁匪一起來過這裡,所以才覺得有印象,而且格外的深刻。
“你記得,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嗎?”
如果時間能夠溫和的話,那就確認是那幾個綁匪無疑。
易千率也不知道那幾個綁匪背後究竟是什麼勢力,連易千率在當時屬於自己的島上,都沒有找到綁匪擄走張薰羽的地方,
而且這幾個綁匪,顯然不僅僅是求財而已。更多的像是要把張薰羽拘起來,
張薰羽皺著有些費力的想了想,但是依舊不敢想的太深觸碰到以前的記憶:“不記得了,怎麼了?”
“沒什麼。”易千率是想要讓張薰羽把所有好的記憶重新再經(jīng)歷一遍,自然不會告訴張薰羽這些事情,“也許是我們曾經(jīng)來過。”
“也許吧。”雖然張薰羽想不起來她是不是和易千率來過在這裡,不過以前的事情大概就沒有張薰羽能想起來的。
只是隱隱覺得不像是易千率說的那樣而已。
張薰羽挽著易千率向前走了幾步,又再一次停下,側(cè)過臉看著易千率:“你可以陪我在附近看看嗎?”
不知道爲什麼,張薰羽總覺得如果今天就這樣離開,那麼她一定會錯過什麼不能錯過的東西。雖然連張薰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找些什麼。
易千率深深的看了張薰羽許久,才應下:“好。”
易千率其實是多少有些不想讓張薰羽去的。
在這座島上,能讓張薰羽印象這麼深刻,而且不是和易千率在一起所發(fā)生的事情,就只有那次綁架了。
如果陪著張薰羽去走走,極有可能找到和以前相關的東西。這種記憶,易千率不願意張薰羽再多回想,多記得。
但既然張薰羽想要去,易千率自然不可能攔著,何況有他在,一旦有什麼不對勁,還可以再補救回來,否則拒絕張薰羽的請求,張薰羽雖然不會說什麼,但心裡只會更想去找到點什麼。
如果真的能夠找到點什麼……九年前他們綁架張薰羽的這筆賬也差不過該清理了。但易千率會盡量不讓張薰羽參與進清理裡。
張薰羽憑著模糊的印象,順著意識沒有目的的在海邊走著,直到走到某個地方。
“那裡怎麼有間木屋?”張薰羽的臉上浮開一層淡淡的惑,這種地方怎麼會建木屋?未免也太容易受潮了。
而且……越是離木屋近,那陣熟悉感就越是強烈,那間木屋彷彿一個巨大的磁石,帶著某種吸引力,不斷的在讓張薰羽靠近一些,再近一些。
“不知道。”易千率看著那間木屋,也抿了抿脣。
張薰羽以前……就是被藏在這間木屋裡嗎?
這間木屋他也來過,只是那個時候,不管是他還是程池,都沒有察覺到什麼。
“我們過去看看吧?好不好?”張薰羽仰著頭,一雙翦水的眸子期盼的望著易千率。
張薰羽能夠感覺到出來,易千率並不喜歡她去那間木屋裡。
易千率看著木屋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很銳利。
那間木屋裡有什麼東西?會讓張薰羽這麼想進去?
“易千率……”張薰羽拉了一下易千率的衣袖。
易千率的目光柔軟下來,低下頭看著張薰羽:“今天很晚了,我們也沒有帶手電筒,木屋裡面大概沒有燈光,看不清什麼,你想看的話我們明天白天再過來好不好?”
易千率還是不想讓張薰羽進這間木屋。
沒有光線不過是藉口罷了,易千率只是不想讓張薰羽再一次接觸到某些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