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曾經(jīng)多深的愛戀,江錦心都清楚,她與齊子睿之間,註定橫著太多的事情。不想將來的傷害更深,江錦心努力地想要他推開。
吃過晚餐,江錦心便躺在牀上休息著。吃過退燒藥,身上的熱度漸漸地退去。有些疲勞,江錦心便閉上眼睛,準備進入睡眠的狀態(tài)中。
只是一想到齊子睿便在客廳裡呆著,瞌睡蟲便就這麼跑走。掀開被子,江錦心躡手躡腳地往外走去。走到樓梯口,只見那高大的身影,正蜷縮在真皮沙發(fā)上。
在原地停留,江錦心的心中有些不忍。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出聲說道:“你回去吧,我真的沒事。”
聽到聲音,齊子睿擡起頭,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隔著一段距離遙遙相望,齊子睿的臉上卻帶著笑容:“不行,燒就算退了還是會復發(fā),我要守著你。”
這裡只有她一個人,況且距離市區(qū)又有些距離。他擔心,要是她半夜發(fā)燒,沒人陪在她身邊怎麼辦。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看到她有任何的傷痛。
剛剛已經(jīng)勸說過不頂用,江錦心不由嘆了口氣:“齊子睿,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們倆之間,真的沒有未來。無論你如何堅持,都改變不了什麼。”
不想傷害任何人,卻發(fā)現(xiàn),不想要傷害,原來是件不容易的事情。無論是齊子睿還是夏亦傑,她都想三人能夠好好的。
凝視著她的眼眸,齊子睿認真地回答:“這是我的堅持。”當他愛上她的那一刻,註定已經(jīng)萬劫不復。
江錦心沒再說話,只是怔怔地注視著他的臉。她不懂得,該如何勸說,才能使他改變心意。只可惜,她註定沒辦法那樣巧舌如簧,讓他能夠按著她的意思去做。
僵持了十幾分鍾,江錦心最終還是站起身,留下一句隨便你,便直接朝著臥室而去。回到臥室之中,江錦心特地將房門關(guān)上。
整個人趴在牀上,呆呆地注視著某個方向,江錦心的眼中閃爍著什麼:“真是個固執(zhí)的男人。”她不知道,她是該喜,還是該悲傷。
在忐忑的擔憂中,江錦心緩緩地進入夢鄉(xiāng)。似乎只有睡著,才能讓她暫時不去想那些麻煩的事情。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午夜時分。有些口渴,江錦心掀開被子,朝著樓下走去。樓梯口,江錦心不由停住腳步。客廳的沙發(fā)上,齊子睿蜷縮著睡覺,躺在那有些顯小的沙發(fā)上。
站在原地駐足,看著他的身影,江錦心的心臟嘭嘭地跳動。許是覺得有些冷,齊子睿雙手抱著手臂,眉頭深深地鎖著。午夜的氣溫,本就比較寒冷。
江錦心轉(zhuǎn)身,連忙跑到自己的臥室裡。從櫃子裡取出一牀被褥,快步地跑下來。潛意識裡,她並不希望他生病。
動作輕柔地爲他蓋上被褥,儘量不發(fā)出任何的聲響。掖好被子,江錦心卻沒有直接離開。在地毯上組坐下,望著他的臉龐,江錦心不由出神。
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地打量她的長相,以前的時候覺得他長得很帥。而現(xiàn)在,他依舊帥氣,只是眉宇間多了一抹憂愁。想到這些年發(fā)生的點滴,江錦心不知道,兩人的相遇,是幸,還是不幸?
緩緩地伸出手,勾勒著他的眉眼。她的動作有些顫抖,生怕將他吵醒一般。那樣的小心翼翼,猶如在做一件偷偷摸摸的事情來。
輕嘆一聲,江錦心輕聲地說道:“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呢?”每當她想要狠下心腸的時候,齊子睿總是會做一些事情,讓她感動。她清楚,她不能改變現(xiàn)實,卻又忍不住沉淪。
指腹落在他的脣瓣上,深深地看著,江錦心自言自語地說道:“都說嘴脣薄的人都比較薄情,子睿,你爲什麼不薄情一點?”那樣,她便能夠心安理得地離開。
就在她剛準備收回手的時候,手指忽然被含住。驚詫地擡起眼,與他的目光對視。齊子睿抓住她的手,脣邊微微地彎起:“大半夜地,這是來引誘我犯罪嗎?”
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江錦心連忙用力地將自己的手抽回。呼吸變得凌亂,江錦心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我沒有,只是看到你有點冷,爲你蓋被子。”
瞧著身上的被褥,齊子睿的心情顯得愉悅,聲音也上揚了幾分:“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對嗎?”
話音未落,江錦心焦急地辯解:“我纔沒有!你是因爲我住在這裡,所以我必須負責你的健康,僅此而已。”
那樣肯定而急切的口吻,更顯得虛心。齊子睿並沒有拆穿她的謊言,心情卻顯得愉悅。江錦心鬱悶地低下頭,慌亂地站起,準備跑開。
齊子睿迅速地掀開被子,從身後將她擁抱著。雙手緊緊地環(huán)住她的腰,齊子睿柔聲地說道:“晚上陪我睡,好嗎?”
瞬間瞪大眼睛,江錦心的眼裡滿是驚愕。面容在那一瞬間,變得蒼白。停頓了幾秒,江錦心故作平靜地開口:“不可以,我是已經(jīng)要結(jié)婚的人,不想和除了我未婚夫以外的男人糾纏不清。”
眼睛微微地瞇起,他的神情上透著危險的訊息。江錦心心中不安,卻還是硬著頭皮與他對視。無論如何,她不想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沉默,不停地在兩個人之間擴散著。江錦心堅定自己的心意,而齊子睿又沒有退縮的意思。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錦心閉上眼睛,將所有的情緒隱藏起來。
一分鐘後,江錦心再次睜開眼睛,冷淡地說道:“齊子睿,別再做無謂的努力。我們之間,不會有未來。有你爸爸一天,我們倆始終隔著一片海,永遠都無法跨過去。”
聽到她一次次地強調(diào),齊子睿的眉頭鎖著:“如果我能把爸爸的事情解決,我們還有希望,是嗎?”
還會有希望嗎?江錦心淡淡一笑,臉上帶著些許的苦澀:“我不覺得,這件事情能夠解決。”
手掌落在她的臉頰上,專注地看著她,像是要將自己的心意傳遞一般。“一定會解決。”齊子睿堅定的口吻,讓人有種相信的感覺。
江錦心沒有回答,只是說道:“很晚了,你好好睡吧。”說完,江錦心便朝著樓下走去。這一次,齊子睿並沒有攔阻。
凝望著她的身影漸漸地在視線裡消失,齊子睿的神情變得緊繃。經(jīng)過今天的相處他明白,齊源赫的存在,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如今他想著,如何才能讓這個矛盾清除。
第二天清晨,當江錦心醒來的時候,客廳裡已經(jīng)沒有他的身影。彷彿他的出現(xiàn),只是在她的夢境之中一般。環(huán)顧四周,江錦心的眼裡帶著失落。
朝著廚房走去,路過餐桌的時候,江錦心像是注意到什麼,停住腳步。轉(zhuǎn)身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紙條,剛毅的文字映入眼簾:早餐已經(jīng)準備好,記得乖乖吃飯,我會來檢查。
打開蓋子,果然看到餐桌上擺著幾種早餐。按著紙條上所說,江錦心來到廚房,在鍋裡找到紅豆粥。聞著那好聞的味道,江錦心只覺得鼻子一酸。明明知道他的心意,卻只能告訴自己,不要去接受。
“錦心,不要再去想。要不然,將來受傷的,不是隻有自己。”江錦心給了自己一巴掌,不停地提醒著自己。
當夏亦傑回到家裡的時候,江錦心的身體已經(jīng)痊癒。只是經(jīng)過這兩天的事,她卻顯得心不在焉。坐在花園裡,看著面前奼紫嫣紅的花兒,江錦心的眼神顯得空洞。
動作輕緩地來到她的身邊,夏亦傑的手臂落在她的肩上:“在想什麼,那麼認真?錦心,我覺得你有心事。”
面對著他的時候,江錦心覺得,自己就像是個透明人,沒什麼秘密。兩人的婚禮都快舉行,他卻還在爲齊子睿的事情而苦惱。這樣想著,覺得自己真是不應(yīng)該。
深深地呼吸著,江錦心誠懇地說道:“亦傑,其實我在想著齊子睿的事情。我一直都告訴自己,要早點將他忘記,好好地愛你。要不然,對你來說也是一種傷害,可是我……”
“可是直到現(xiàn)在,你的心裡卻還是有他,是嗎?”夏亦傑順著她的話,繼續(xù)說道。那樣的神情,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
沒想到他會了解,江錦心低垂著頭,歉疚地說道:“真的很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一直以來,我都努力地想要忘記他。我們倆曾經(jīng)有過感情,要再次愛上你,應(yīng)該不太難。”
撫摸著她的頭,夏亦傑淺笑地說道:“但你也愛過他,當愛上之後再來忘記,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江錦心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點頭。張開雙手,將她擁入懷中。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夏亦傑微笑地說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雖然你在我身邊,但在你的眼裡,還是有他。”
真想給自己一巴掌,江錦心覺得自己真是個壞女人:“對不起,我不該這樣三心二意。亦傑你放心,我一定會讓自己忘記他。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不會讓自己繼續(xù)深陷。”
溫和地笑著,捏了下她的臉頰,夏亦傑柔聲地回答:“嗯,我相信你。”話雖如此,他的眼裡,卻閃爍著不易察覺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