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弋陽眸光凜冽的看了他一眼,那眼過去,彷彿帶著冰霜,特別的滲人,“你想說什麼?”
“阿卡死了,7號藥水下落不明,殷如沫是從哪兒弄來的?我想,殷如沫應該和阿卡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就算沒關(guān)係,她也和給她這藥水的人有關(guān)係?!碧K穆是犯罪心理學教授,所以他總能很快的分析出對方的作案動機,“所以,榮玦,我建議你,往這方面查,或許能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榮玦斂了斂眸,在斟酌了蘇穆的話後,漆黑的眼眸裡閃著一抹了然的光,他沉聲道,“我知道了?!?
“欸,蘇穆,照你這麼說,殷如沫應該是阿卡的傳人,或者和從阿卡手裡得到這藥水的人有關(guān)係,或者那個人就是藏在殷如沫背後的人!”雷弋陽難得智商上線,蘇穆不予置否的點點頭,“對,就是你說的那樣。”
唐逸傑說,“既然有了方向,我們也不至於摸黑瞎跑,被殷如沫繞的暈頭轉(zhuǎn)向,不過均奕,這該走的程序,你還得走,起碼到殷如沫家看看,有沒有可能發(fā)現(xiàn)什麼蛛絲馬跡。”
“比起這個,我更擔心雷弋陽吃官司,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衝動呢?!”方均奕指了指雷弋陽,一臉挫敗的看著他。
雷弋陽冷聲說,“怕什麼?”
“得了,我也不說你了,和你這種剃頭挑子一頭熱的人講不清道理。”方均奕拒絕和他交流。
似是想到什麼,雷弋陽又把視線落到榮玦身上,“喬喬的身世,你到底知道多少?”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轉(zhuǎn)回到這個話題上。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在等榮玦的迴應。
榮玦神色淡然的說,“剛纔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在等結(jié)果,另外,喬啓辰當年在喬喬身受重傷的時候,已經(jīng)和她做過親子鑑定,已經(jīng)證實了她不是他的女兒。”
唐逸傑忍不住說,“看來喬啓辰是真的愛過景颯,不然也不會明知道喬喬不是他女兒,還照顧了她這麼多年?!?
儘管後來喬啓辰對喬沐並不好,樓冉和喬顏母女又惡費盡心思的對付她,可不管怎麼樣,喬啓辰起碼讓喬沐平安長大,如果沒有喬啓辰,就沒有現(xiàn)在的喬沐。
“他那是愧疚?!碧K穆說,“景颯的死雖和喬啓辰?jīng)]有直接關(guān)係,可他也是幫兇,站在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上看,他對喬沐好,只是爲了贖罪,讓自己心裡的愧疚稍微減輕一些,當然,後來他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圖景颯留下的公司,一步錯步步錯,纔會導致現(xiàn)在的局面發(fā)生。”
可以說喬家弄成這樣,和喬啓辰脫不了關(guān)係。
雷弋陽看著榮玦,“那你等的這個結(jié)果是怎麼回事?”
“喬喬和景程剛做完鑑定,結(jié)果五天後出來。”榮玦說。
雷弋陽沉喘了口氣,微微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你應該有想法了吧?!?
“什麼想法?什麼想法?”方均奕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雷弋陽似是有些頭疼,“你特麼以爲上次榮玦突然關(guān)心我們家雪兒愛不愛吃麻辣燙,你不可疑麼?”
方均奕,“……”
“臥槽!榮玦,你該不會是想說,喬喬才是阿姨的親生女兒吧?”唐逸傑被自己這個假設嚇了一跳,愣是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可他隨後就否了自
己這個想法,“怎麼可能呢?阿姨和喬沐的媽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她們倆也並沒有什麼交集,生產(chǎn)的時候也沒在一家醫(yī)院,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烏龍事件發(fā)生?”
榮玦卻不以爲意,“那天從雷家出來以後,景程和喬喬說,她覺得阿姨很眼熟,好像在那兒見過,可她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我現(xiàn)在根本沒辦法把喬喬和雷家聯(lián)繫在一起,這,這太玄幻了。”唐逸傑仍然沒辦法接受這個消息。
蘇穆說,“有什麼好玄幻的,其實現(xiàn)在想想,喬沐和阿姨還真有些相似的地方?!?
方均奕,“比如呢?”
“比如她們都愛吃擼串,愛吃麻辣燙,比如喬喬和我媽一樣,繪畫天賦都不怎麼好,再比如那雙眼睛……”雷弋陽搶在榮玦面前,把喬沐和他媽媽的相似點都說出來,這話說出口以後,連雷弋陽本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倏然起身。
榮玦卻攔在他面前,繃著臉問他,“你要去哪兒?”
“當然是去找我媽問個清楚。”
“你什麼時候才能改了你這衝動的毛???你就不能冷靜點麼?”榮玦簡直被他給打敗了,“要說也得等結(jié)果出來,你這麼貿(mào)然去找阿姨,到時候如果證實喬喬不是你妹妹,那你讓阿姨怎麼辦?你讓雷雪如何自處?她和喬喬以後見面豈是不會很尷尬麼?”
方均奕也起身看他,“我覺得榮玦說的對,你先別激動,這件事咱們慢慢商議?!?
“蠢貨?!碧K穆淡淡道。
他們的話宛若一盆冷水,澆滅了雷弋陽的熱情,他整張臉都垮了下來,又重新坐在沙發(fā)上。
榮玦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字一句沉聲說,“弋陽,沒有人比我更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親人?!?
雷弋陽頓時陷入沉思。
衆(zhòng)人見他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便不再說什麼,方均奕倒是覺得,現(xiàn)在最棘手的是殷如沫的事。
他剛想說什麼,榮玦的手機就響了,因爲氣氛太敏感,他手機一響,雷弋陽就轉(zhuǎn)頭看他,“是不是殷如沫?”
榮玦面無表情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淡淡說,“是舒航。”
所有人,“……”
他接起。
孔舒航的聲音便從那邊傳來,“總裁,袁助理因爲找不到你,就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了,袁助理讓我你說,殷小姐因爲手臂嚴重受傷,已經(jīng)被截肢了,她現(xiàn)在在醫(yī)院休養(yǎng),袁助理希望你能去醫(yī)院見見殷小姐,安撫安撫她的情緒?!?
榮玦沉聲說,“你就和她說找不到我?!?
孔舒航,“……”
他沒再說什麼,便掛了電話。
唐逸傑忍不住給榮玦點贊,“我太崇拜你了!”
“這是你們倆捅出來的爛攤子,爲什麼要我收拾?我看就該讓方均奕把你們都抓進警局,關(guān)幾天再說?!睒s玦淡淡說。
雷弋陽,“……”
唐逸傑,“……”
方均奕拍了拍手,“這個提議不錯,正好也讓雷弋陽閉門思過幾天。”
“臥槽!方均奕,小心老子揍你!”雷弋陽倏然起身,擼起手臂上的襯衣袖,二話不說就要上去他!
方均奕趕忙去躲,“欸,雷弋陽,你別亂來
啊,你要是敢揍我,小心我告你襲警!”
“隨便!當老子是被嚇大的啊?”
“……”
袁一珊聯(lián)繫不上榮玦,問孔舒航,他也一問三不知,她知道孔舒航是故意推脫,或許這根本就是榮玦授意的。袁一珊擔心殷如沫醒來又亂髮脾氣,她從公司出來以後,就直接回了醫(yī)院。
榮玦從酒吧出來,便直接回了家。
喬沐最近很忙,除了要管公司的事,還要籌備她的婚禮,最近又因爲榮玦要讓她做代理董事長,她的心有點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想去書店買書,可剛看了幾頁就後悔了,書店裡的那些書全都是大白話,有些甚至對她一點幫助都沒有,她索性就放棄了,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裡,還不如直接去問榮玦,實戰(zhàn)總比睜眼瞎好。
吃過晚飯,喬沐便拉著榮玦到了書房,笑嘻嘻的說,“你先坐?!?
她指了指書桌前的椅子。
榮玦無奈,只好按著喬沐的要求坐在椅子上,喬沐繞過書桌,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撫在他的肩膀上,傾前身,笑嘻嘻的湊近他的臉龐,故意在他耳邊吹著熱氣,“老公,你累了一天了,我?guī)湍惴朋犗隆!?
榮玦,“……”
喬沐話說完,就給他按摩起肩膀來,“我告訴你哦,我以前可是學過按摩的,雖然手法不怎麼好,我比那些門外漢強!”
喬沐的手勁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大,又學過按摩,所以榮玦還是比較舒服的,
榮玦是真有些累了,既然喬沐給他按摩,那他索性就放鬆下來,身體枕著椅背,閉著眼睛,任由喬沐上下其手。
半小時後,喬沐笑嘻嘻的問,“舒服麼?”
“差強人意?!?
“你這是什麼評價?”
“寶貝兒,你要相信我,這絕對是最中肯的評價?!?
喬沐,“……”
可卻沒怎麼減輕手上的力道。
榮玦卻突然握著喬沐的手,坐正身體,把她拉到自己面前,“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什麼?”喬沐被他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榮玦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龐,脣角上揚起的弧度怎麼止都止不住,“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睒s玦淡淡道。
迎上他那雙洞察人心的黑眸,喬沐有點尷尬,耳根上迅速地浮上了一片紅,“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只能說你並不是演戲的料。”榮玦握著她的手,笑著道。
喬沐無奈,“你這雙眼睛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毒辣?。繉χ阄艺娴暮苡袎毫G!”
“說。”
“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找?guī)妆竟芾淼臅纯矗瑢W學經(jīng)驗,可那些書都太紙上談兵了,索性就放棄了,家裡有個現(xiàn)成老師,我爲什麼還要花錢買罪受呢?”
榮玦挑挑眉,似是有些驚訝喬沐的反應,“不錯,有進步。”
“那你是肯收下我這個徒弟了麼?”
“寶貝兒,你沒聽說過拜師要交學費的麼?你打算出多少錢啊?”
喬沐一臉傲嬌的說,“我人都是你的了,這就是我最好的學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