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見她嚴(yán)肅認(rèn)真的樣子,忍不住擰了擰眉心,“發(fā)生什麼事了?”
喬沐深呼吸,緊緊握著她的手,好半天才說,“姨媽,我不是喬啓辰的女兒。”
“你說什麼?”景程下意識的應(yīng),“這不可能!我姐不可能做對不起喬啓辰的事!”
喬沐安撫她的情緒,“姨媽,您先別激動。”
“我怎麼能不激動?”景程說,“喬喬,這事兒是誰和你說的?是不是喬啓辰?喬家被他折騰成這樣,他竟然還來折騰你!喬喬,你別聽喬啓辰胡說,你就是我姐和他的女兒,你們的血緣關(guān)係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認(rèn)的。”
“姨媽,您先聽我說。”喬沐握著景程的手,慢慢的和她解釋這件事,“姨媽,實不相瞞,前段時間我和喬顏起過爭執(zhí),她把我偷偷帶到濱海市,安置在一搜遊艇上,當(dāng)時她在那搜遊艇上放了炸彈,就是想我死,也是那時候她告訴我我不是喬啓辰的親生女兒。”
她頓了頓,又說,“其實我小時候在挪威受過重傷,我的子宮也是在那時候受了寒,才受孕率低,我相信媽媽對他一心一意,可我現(xiàn)在真的無法解釋我的身世。”
“不可能的!”景程斂了斂眸,沉聲說,“你是我姐的女兒,這點毋庸置疑。當(dāng)初我姐生你的時候,我就在醫(yī)院,不可能記錯的,一定是喬啓辰騙你的,你想他現(xiàn)在什麼都沒有,又見你過的這麼幸福,他嫉妒。”
喬沐深呼吸,“姨媽,我情願事實像您說的這樣,可我總有預(yù)感,他們沒有騙我,如果只是喬顏說,那我或許不會信,可喬啓辰也這麼說,我現(xiàn)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姐不會做對不起喬啓辰的事!”
喬沐說,“我知道媽媽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可是……”
“喬喬,告訴姨媽,你到底想怎麼樣?”景程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喬沐有點蒙,一時間不明白她的意思,“姨媽,您……”
“如果證實你不是喬啓辰的女兒,你是不是就要懷疑你媽媽曾經(jīng)做了對不起喬啓辰的事?”景程忍不住呵斥她,“我姐雖然死的早,可她對你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清楚!她爲(wèi)了生下你,不惜冒著被你外公外婆逐出家門的風(fēng)險也要保你平安,她在最艱難的時候依然選擇把你留下來,如果沒有我姐,能有現(xiàn)在的你麼?”
景程雖然已經(jīng)和喬沐和好,可有些事仍然像根刺一樣紮在她的心口,可能這輩子都抹不掉,現(xiàn)在她又聽到喬沐懷疑自己的身世,那些壓在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喬沐沒想到景程會這麼強硬,這些話無一不在指責(zé)她忘恩負(fù)義,喬沐有些委屈,鼻子裡的酸澀一下子衝向頭頂,紅了眼眶,“姨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媽媽,我只是想弄清楚這件事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還是您覺得我就是這麼一個忘恩負(fù)義的人?我告訴您,就算證實了我的身世,我和景家,和我媽媽的關(guān)係也不會變,養(yǎng)育之恩大於天,我會用我的行動來向您證明。”
看著喬沐猩紅的雙眼,景程突然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有所不妥,她喘了口氣,握著
喬沐的手,耐心安撫,“喬喬,剛纔姨媽是想說,毋庸置疑,你就是我姐的女兒,喬家那些人都是在騙你,他們是見不得你好,你要是信任你媽媽,就不要再提這個問題,好麼?”
“姨媽,我沒有不信任我媽媽,我只是,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是喬啓辰冤枉了我媽,我不會放過她,可這要是真的呢?”對著景程,喬沐突然有些無力,“如果當(dāng)初在產(chǎn)房是那些護(hù)士把我和我媽真正的親生女兒抱錯了呢?難道您就不想找到您真正的親人麼?”
聽著喬沐的話,景程一下子陷入沉思。
她剛纔情緒那麼激動,無非就是介意喬沐懷疑她姐除了喬啓辰以外還有別的男人,她姐爲(wèi)這個渣男付出一切,可換來的卻是他無情殘忍的背叛,就是因爲(wèi)這個男人,他們景家纔會家破人亡,所以她一時不理智,也情有可原,喬沐如今又指出這問題,她一時間也有些蒙。
喬沐哽咽著聲音,看著她,“我希望您能理解我。”
景程擡頭,看著她那雙澄亮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黯淡無光,雖然喬沐的氣色看起來很好,可她的精神卻一直處在低迷狀態(tài),她不和榮玦說,並不代表榮玦看不到,這次他不打一聲招呼就讓景程過來,也是爲(wèi)了儘快解決這件事,“那你想怎麼辦?”
“姨媽,我知道這麼做不合適,可事到如今,我想不到別的辦法了,如果您心裡有疙瘩,我先和您道個歉。”喬沐深呼了口氣,幾乎沒什麼猶豫的說,“我們儘快去做個鑑定,如果我和您有親屬關(guān)係,那就是喬啓辰再說謊,因爲(wèi)我媽不可能背叛他,如果不是……”
景程突然有些緊張。
“不管真相如何,我都是我媽的女兒,都是景家的一份子,這點不會變。”喬沐如今敢和景程保證的,也就只有這件事而已。
她把和榮玦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景程。
讓她安心。
景程看喬沐一臉的堅定,也知道她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管她說什麼,做鑑定這件事是勢在必行,她斂了斂眸,握著喬沐的手,沉聲說,“好,姨媽答應(yīng)你。”
喬沐突然傾前身,抱住景程,隱忍多時的眼淚毫無預(yù)警的順著眼瞼落了下來,她緊緊的摟著景程的脖子,哽咽著聲音,“姨媽,謝謝您!”
如果喬啓辰和喬顏騙她該有多好?
那她就不會爲(wèi)了自己身世的事和景程吵架。
喬沐根本不想這樣。
景程回抱著喬沐,撫著她的後腦,“好孩子,是景家讓你承受這些痛苦,如果要道歉,也是姨媽和你道歉。”
若喬沐真不是她姐的女兒,那這些年喬沐揹負(fù)的一切,就都成了笑話。
她比誰都希望這件事不是真的。
可喬沐的話讓她直犯嘀咕。
景程也覺得有必要儘快做個鑑定,好讓她安心。
晚上八點,榮玦到了殷如沫住的公寓,這公寓還是他讓孔舒航替她找的。
想起殷如沫這段時間做的一切,榮玦心想,或許他當(dāng)初就不該留下她的命。
他
就該斬草除根。
榮玦摁下門鈴。
殷如沫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給他開門,在看到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後,她腫成核桃的眼睛似是好了不少,“阿玦,你來了?”
榮玦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快進(jìn)來吧。”殷如沫擦了擦眼淚,下意識的去拉榮玦的手,可卻被他給避開了。
殷如沫怔了怔,又很快回過神來,關(guān)上門,跟在他身後,“阿玦,你想喝點什麼?”
“不喝。”榮玦隨意坐在沙發(fā)上,以一副王者的姿態(tài),居高臨下的看她,“說吧。”
殷如沫站在他面前,“阿玦,你讓我說什麼?”
“如沫,別裝了。”榮玦淡淡道,“你在電話裡不是已經(jīng)把意思表達(dá)的很清楚了麼?”
“阿玦,我剛纔那只是氣話,你別信,我知道這件事是你的底線,又怎麼會把榮沐宸的身世告訴喬沐呢?這件事是咱們倆的秘密,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殷如沫臉色蒼白的應(yīng),迎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時,心咯噔一跳,因爲(wèi)她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殺氣。
她的阿玦竟然想殺她。
榮玦冷聲說,“如沫,不要裝了。”
“阿玦,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殷如沫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如果你是因爲(wèi)我剛纔的話生氣,那我可以和你道歉,你也知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愛你了,纔會這樣,阿玦,我是什麼人,你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我又怎麼會爲(wèi)了自己而真的去損害你的利益呢?在我心裡,你是第一位的,誰都沒辦法把你從我心裡趕走。”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榮玦面色陰沉的看著她,似是對她剛纔的話很不滿,自從殷如沫回來以後,就越發(fā)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不惜用榮沐宸來威脅他。
她剛纔的所作所爲(wèi),已經(jīng)犯了他的大忌。
殷如沫趕忙解釋,“阿玦,我只是想不通,你爲(wèi)什麼要和喬沐結(jié)婚,比起她,我能爲(wèi)你做的更多啊?我能爲(wèi)你付出一切,她呢,她能麼?她只會躲在你的身後,需要你保護(hù),我不需要啊,我可以爲(wèi)你擋子彈,就像當(dāng)年那樣。”
“殷如沫,我不需要你替我擋子彈!”榮玦起身,面無表情的說。
聽著這近乎絕情的話,殷如沫心如死灰,她趕忙上前,抓著榮玦的手,神色悽楚的看著他,“阿玦,我知道,我知道,剛纔是我不對,是我不該說這些激怒你的話,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我也只是太愛你了,阿玦,我求求你,你不要和喬沐結(jié)婚好麼?我不介意你們領(lǐng)證,我只希望能陪在你身邊,哪怕用最卑微的身份都行,我只求你別趕我走,不要離開我。”
她話說完,突然緊緊的抱著榮玦。
榮玦臉一沉,“放手!”
“我不放!我不放!我要是放了,你就再也不會理我了,阿玦,我已經(jīng)沒多少時間可活了,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我,留下陪我行麼?”殷如沫身上只穿了一條黑色連衣裙,在左側(cè)處有拉鍊,她拉下裙子的拉鍊,擡頭看著他,“阿玦,我不會告訴喬沐的,真的不會,留下,留下陪我陪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