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走到了廣場,廣場人很多,有很多大媽在跳廣場舞。也不知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媽們迅速地發揮身體柔軟度,以雷霆之勢霸佔了各大小廣場。
本來結婚以前宋安然是沒有想過會對大媽跳廣場舞感興趣的,畢竟以她的雙十芳齡,距離大媽的年紀還有很大的一段心路歷程。
只是這會她都已經結婚了,從成爲一名大媽也就差了一個年齡問題。一旦產生問題,她就開始恐慌。
“以後我會不會也變成跳廣場的大媽,你會不會嫌棄我?”
這問題完全是突然想到的,畢竟這比較應景。
“不會。”
“真的?”
“等你長到那個歲數的時候再來談論大媽屬性問題。”
宋安然以爲他會很言情男主地說:“就算你變成了只會跳廣場的大媽,就算你白髮蒼蒼滿臉皺紋我也不會嫌棄你。”
很顯然他們都不是這一路的,那種安慰人的話就更不可能發生了。宋安然低著頭,數著腳下的空格,果然這種夫妻溫馨散步閒聊的暖心方式不屬於他們。
走了半個小時,肚子裡一直撐著的東西似乎消化了不少。宋安然看著波瀾不驚的江面,一面時不時地看過周定琛的英挺的側臉。應時應景,不論是景還是人都挺好的。
也不知爲什麼,江面的小道上人越來越多,原本寬鬆的路面已經變得擁擠了起來。宋安然被衝散了在人羣裡,一下子找不到周定琛了。
耳邊是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發出來的嘈雜聲,前後左右都是一些不認識的陌生臉孔。宋安然忽然有些慌了,這麼大點的地方,她怎麼還能走散了。
“周定琛......周定琛......”
聲音很快便淹沒了,宋安然無助地重複著口中的那個名字,心情越加的煩躁。周圍的人好像進入了一種混亂的瘋狂中,他們在吶喊,他們在歡呼。
可宋安然的世界除了不斷地重複著周定琛的名字,她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們在說些什麼。
“周定琛......”
人羣中,好像是有人在抓住了她的手,宋安然來不及呼救,便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耳邊好像有人在呢喃:“別動。”
宋安然是真的不動了,好像是有一種魔力一樣,她在那個冰涼而陌生的懷抱中漸漸安靜了下來。
周定琛,一定是你。
天空中,有煙火在盛放,發出五彩斑斕的煙花。人羣中的歡呼聲越來越熱鬧,宋安然擡起眼,朦朧地看著天空,彩色的煙火在眼中慢慢彙集成了一個點。
原來今天是中秋節啊。
宋安然一向不關心這些節日,不管是傳統的民族節日還是國外的節日。如果沒有過節的氛圍,那還要過什麼節?
好像一切都說的通了,那一頓大餐,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節日。還是一個團圓的節日,人月兩團圓。
退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天空中依舊轟隆著美麗耀眼的煙火。
有一個詞叫煙花易冷,那是從骨子裡透出的悲涼。但宋安然覺得,只要煙火能夠轟轟烈烈地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彩,餘韻過後的冷氣似乎已經不太重要。
在網絡上酸的掉牙,土得掉渣的一句治癒勵志金句,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
煙火好像是如此。
那麼人呢?也要這樣嗎?只求現在擁有過,不求什麼天長地久?
宋安然轉身看向周定琛,疑惑的神色落入了他深邃如浩瀚星空的眼眸。一下子失了神,如果曾經擁有過,只會乞求上天讓這一份擁有變得更加長久吧。
“發什麼呆?方纔那麼多的人,你都不會抓緊我的手嗎?”
“發呆是我們年輕人的特權,那麼你呢,那麼多的人,就不會抓住我的手不讓我走失嗎?”
脣舌交戰間,一直都是這麼樂此不疲地鬥著,逗著。
針鋒相對的芒刺好像退去了隱隱的光,剩下的,可以說是夫妻情趣嗎?
周定琛冷冽地瞇起眼睛,不顧她的質問,自顧自地沿著江邊走。宋安然見自己又被撂著了,咬了咬脣,十分無辜地追上去。將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中,他的手很漂亮,只是一點都不溫暖。
冰冰涼涼,像他第一次帶給她的感覺。
周定琛狐疑的神色探過來,宋安然仰起頭,揚眉吐氣,大言不慚:“聽說這樣走路不會走丟。”
網癮少婦沒有別的愛好,要是秀恩愛的話,也可以這樣試試。
周定琛在最初的微微掙扎之後慢慢接受了,眼一尖,宋安然發現他的耳朵上端有微微發紅的節奏。心中狐疑,也是假裝淡定。初秋的風有時也是不太正常的,熱鬧之餘有微微的涼意。手握得更緊了,人都要靠上去了。
事後宋安然總結,沿江散步什麼的還是很浪漫的,就是有點冷。
回了別墅,可可已經庭院佈置得十分喜慶。在庭院中央的小桌子上,擺放著瓜果糖果之類的,當然更是少不了月餅的存在。還是很有過節的氣氛的嘛,這一點,她要給可可一百二十個贊。
一路拖著周定琛的手往好吃的上去奔,月餅就躲在精緻的盒子上面。禮盒上面的字是英文的,宋安然的英語水平實在不好啓齒,那麼多的單詞中,她只認得一個“rose”。
玫瑰,應該是玫瑰陷的月餅吧。
興致沖沖地將月餅盒子打開,那禮盒還是很漂亮的。她的動作很小心,在一塊上市的月餅價格中,禮盒佔得還是很大金額的,還是收著吧,畢竟那麼漂亮。
將盒子小心地放在一邊,露出月餅的真容。含金量確實不高啊,那麼大的盒子,裡面的月餅也只有一個圓圓的雞蛋大小。
不過還是很高興的,宋安然瞇著漂亮的眼睛,笑意在裡面都要裝不下,快要溢出來。張一張口,咬住可愛的玫瑰月餅。
只一口,她的的臉就已經變了。方纔牙齒咬到硬物發出的摩擦聲她不是沒有聽見。牙關一疼,舌頭也是很疼,似乎咬到了什麼。
將口中那一個罪魁禍首吐出來,低下頭,手掌中多了一枚閃亮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