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其他幾個地方的熱鬧混亂,此時的西苑別墅則是安靜的可怕。
周遭沒有任何聲音,就連正在打掃衛(wèi)生的傭人都不敢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出來。
主臥室裡,葉微瀾盤腿坐在那張黑色的大牀上,昔日水波粼粼的大眼睛沒有一絲光彩,就像是一株即將瀕臨死亡正逐漸枯萎的植物一般,一動不動,渾渾噩噩的活著。
隨著主臥室裡的大門逐漸被人從外面推開,葉微瀾的眼睛裡才閃過一抹異樣。
是沈佩之。
他撇了眼呆坐在牀上失魂落魄的葉微瀾,端著手中的小碗走過來,輕手輕腳的把面放在大牀邊的牀頭櫃上,柔聲叮囑道:“微瀾,我給你下了你最喜歡吃的榨菜肉絲麪,有些熱,先放這裡冷一會再吃,乖乖的記著吃,老公去衝個澡。”
話落,沈佩之不再回頭去看葉微瀾,煩躁的扯掉脖頸處佩戴的酒紅色領(lǐng)帶,甩手扔在地板上,邁著步子作勢要朝浴室那邊走過去。
看著他孤寂的背影,葉微瀾越來越不瞭解他。
他在生氣,他在憤怒,他的內(nèi)心深處有一口氣在憋著吐不出來,葉微瀾都知道。
如果是以前的沈佩之,在她發(fā)生這種事情後,一定會動手暴打她。
甚至是連解釋的機(jī)會都不留給她,即便她是受害者。
哪裡還會親自下廚給她下面,哪裡會按照她的喜好給她準(zhǔn)備一杯鮮榨果汁。
爲(wèi)了她,他改變了太多太多,這些葉微瀾都看在眼裡。
她知道今天發(fā)生的這種事,讓他在整座萊城人的面前丟臉,讓他受到周遭人的嘲諷與謾罵。
這是她的丈夫,是她如今深愛著的男人,她怎麼忍心讓他受到其他人的白眼。
看到他隱忍之下的痛苦神色,葉微瀾的心就隱隱泛疼。
如果可以的話,她又何曾不想回到兩天前,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哪裡也不去。
如果她不出門的話,又怎麼會發(fā)生今天這種事情。
都怪她,都怪她。
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怨的了誰。
望著他越走越遠(yuǎn)的身影,葉微瀾的心裡閃過一抹慌張,就好像會永遠(yuǎn)失去他似的,
下一秒,葉微瀾連想都沒有想,便光著腳大步朝沈佩之跑過去,一把撲進(jìn)他的懷裡,啞著聲音撕心裂肺的喊著:“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她怕,怕沈佩之真的會在婚姻這條路上掙脫開她的手,再也不管她。
她怕,怕他真的不要她。
她怕,怕他真的會和她離婚。
把這原本屬於她的一切,轉(zhuǎn)眼都給與其他女人。
早已沉浸在他的柔情蜜語,溫柔萬丈的圈圈裡,葉微瀾又怎麼走的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她貪戀他身上的氣息,貪戀他面對自己時的柔情萬丈,她縮在他的懷抱裡不想起來,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他老公。
就好像只有這樣做,葉微瀾才能確信沈佩之沒有離開她,依舊陪在她的身邊。
她就像是一個飲鴆止渴的信徒,哪怕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