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騰的臉色立馬又陰沉了幾分,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會突然出手將沈怡安給掐死。
“所以,你這是不願意還是不屑於懷上我的孩子?”
在蕭子騰的腦子裡,結(jié)婚生子並不是必須的部分,也沒什麼可值得期待的。但沈怡安不肯給他生,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想給他生,難道是想給那個路放生嗎?
沈怡安垂著眼眸,右手捏著左手。這個時候,自然不能老實(shí)承認(rèn)。
“你想多了。”
蕭子騰的手又捏住了她的下巴,俯身向她靠近。
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那你就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沈怡安怔怔地看著他,突然意識到,以前在自己面前那個蕭子騰其實(shí)是假的。現(xiàn)在,他終於在她面前露出了自己真實(shí)的樣子。
張睿宸曾經(jīng)說過,那些關(guān)於蕭子騰的傳說都是有據(jù)可尋的,看來並沒有冤枉他。
只是沈怡安想不明白,蕭子騰在她面前這一番僞裝,到底是爲(wèi)什麼?只是爲(wèi)了讓她沉浸在他的柔情裡,從此不能自拔嗎?
沈怡安告訴自己不要慌,然後淡定地跟他對視。
“我被龍耀天下了那種藥,萬一懷孕了,我怕孩子會有殘缺。再說了,我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很糟糕,就算懷上了,也不見得能保住。與其那樣,還不如暫時不要。”
跟蕭子騰硬碰硬是沒有意義的,所以沈怡安沒有圖一時的痛快而直言相戳。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shù)人,尤其是男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蕭子騰估計(jì)也不例外!
過了一會兒,蕭子騰鬆開了捏住她的手。“這個藥先不要吃,我去找段宏談?wù)劇!?
說完,他直接就走了。
沈怡安虛軟地坐在牀邊,微微喘了起來。
她曾經(jīng)以爲(wèi),蕭子騰會是自己一生的歸宿。如今想來,竟是這般可笑。
所有人都看清了真相,唯獨(dú)她傻傻地看不清。
沈怡安緩緩地閉上眼睛,眼角滲出一點(diǎn)溼潤。
夢醒了,心裡疼得厲害,卻必須忍著。
她如今已經(jīng)是孤家寡人了,也只能忍著。
蕭子騰拿著藥直奔段宏的辦公室。結(jié)果人不在,他快抽完一根菸了,段宏纔出現(xiàn)。
“你怎麼來了?”
蕭子騰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將手裡的藥遞出去。
“你給她開的藥?”
段宏接過來,隨即點(diǎn)點(diǎn)頭。
“是啊,怎麼了?”
“她自己要求的?”
段宏到底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抓住了蕭子騰的心理。
“是,但我認(rèn)爲(wèi)她的考慮是對的。在醉酒或者服藥期間懷上的孩子,很大可能會出現(xiàn)畸形。而且她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並不適合懷孕。”
這話證實(shí)沈怡安並沒有說謊,蕭子騰的臉色明顯沒那麼陰沉了。
“這藥對身體有沒有副作用?”
“多少會有,但是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過你放心,平常注意做好措施,只是吃一次的話並不會有問題。”
蕭子騰一言不發(fā),捏著那藥又走了。
段宏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輕嘆一口氣。
明明很在乎她,怎麼就不能放下那些陳年舊事,好好地過日子呢?難道非要等到失去了,纔想起珍惜嗎?
蕭子騰回到病房,沈怡安在洗手間裡,水聲哇哇地響著。
他走到窗戶那,看著窗下的車水馬龍。手揣在兜裡,幾乎將那盒藥給捏個粉碎。
水聲停止,沈怡安拉開門走出來。剛剛用熱水清洗了臉面,她的氣色看起來似乎好了一點(diǎn)。
她站在洗手間門口,怔怔地看著蕭子騰的背影,心裡千迴百轉(zhuǎn)。
蕭子騰轉(zhuǎn)過身來,走向她。
“你......”
沈怡安還沒說完,就被他一把抱起來,放回牀上。
然後,那盒藥連同一杯溫開水遞到了她面前。
沈怡安愣了一下,接了那盒藥。當(dāng)著他的面剝開包裝,將那一粒白色的藥片放在掌心裡。
跟綠豆大小的小白點(diǎn),卻讓蕭子騰不爽地皺起了眉頭,忍著衝動沒將它扔到窗外去。
沈怡安將藥放進(jìn)嘴裡,含了一口水送下去。“謝謝。”
她平常也會對他說這兩個字,但絕對不是這種疏離的態(tài)度。
蕭子騰的眉頭又?jǐn)Q緊了幾分,幾乎打了個死結(jié)。
沈怡安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又小聲地說:“你去公司忙你的事情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忙完也不用過來了,這裡有醫(yī)生有護(hù)士,不會有問題的。而且我的燒已經(jīng)退了,接下來只是要好好休息而已。”
聲音低低的,語氣也軟軟的,但是拒人千里的感覺。
“砰——”
門被蕭子騰一腳踹上,然後反鎖。
沈怡安嚇了一跳,臉色都慘白了兩分。見蕭子騰轉(zhuǎn)過身來向自己逼近,她急忙往後縮去。直到緊貼著牀頭,再也無路可退。
蕭子騰俯身貼近她,目光如炬。
沈怡安嚥了一口唾沫。眼前這個男人,好像瞬間變成了一頭可怕的猛獸。
他修長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你再說一遍。”
“你嗯......”話未說完就已經(jīng)被他封住了嘴脣。脣上的傷被他吸咬得好疼,她忍不住輕哼出聲。
不要!我不要這樣!
蕭子騰卻不管那麼多,兩下子剝?nèi)チ怂砩夏菞l病號褲,然後扯開自己的皮帶。
“嗯嗯......”沈怡安拼命地掙扎,竭盡力氣纔將自己的脣解脫出來。“蕭子騰,你放開我!我不要這樣,我不要......”
她的眼睛不斷地滲出淚水,心裡痛苦而絕望。
哪怕兩個人已經(jīng)有了最親密的關(guān)係了,但現(xiàn)在她一點(diǎn)兒都不想跟他親近!
蕭子騰置若罔聞,直接拉起她的腿纏在自己腰上,在她的驚慌失措裡攻入城池。
“啊——”沈怡安疼得臉色慘白,握著拳頭用力地捶打他的肩頭。“蕭子騰,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那滾燙的淚水,彷彿一直燙到了蕭子騰的心裡去。
“那就恨吧。”他咬牙冷下心腸,聲音沒有一點(diǎn)溫度,攻勢卻迅猛如豹。
沈怡安的掙扎很快便破碎不堪,被他撞擊得彷彿海上飄搖的小舟。
她心裡再抗拒,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感受到了他帶來的快樂,很快便背叛了她的意志。
本來身體就虛弱,這樣一場激烈的情事,讓沈怡安很快便頭暈眼花。眼前陣陣發(fā)黑,胃裡也一陣陣痙-攣難受。
她放棄抵抗,緊緊地抱著他,彷彿這樣就能夠好過一點(diǎn)。眼角的淚越滲越多,怎麼也止不住。
得到她的迴應(yīng),蕭子騰的動作更加猛烈起來。恨不能將她撕碎了,然後嵌進(jìn)自己的身體裡。
男人都一樣,在感情上若是遇到無法解開的問題,就喜歡用這種粗暴直接的方式。
沈怡安眼前越來越黑,意識慢慢地抽離身子。最後一聲不吭,就直接暈了過去。
蕭子騰瘋狂地撞擊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
“沈怡安?沈怡安,你醒醒!”
沈怡安沒有任何反應(yīng),像破碎的娃娃似的躺在她的身下。臉色慘白得嚇人,唯有被他啃咬過的嘴脣是嫣紅的。
蕭子騰驚慌地將手探到她鼻子下,感受到氣息,才勉強(qiáng)冷靜下來。他一邊按下呼叫鈴,一邊迅速地給彼此穿戴整齊。
然後推開病房的窗戶,散去那股淫靡的氣味。
段宏很快就帶著護(hù)士衝了進(jìn)來。看到沈怡安的狀況,立馬就知道發(fā)生了什麼。房裡還有其他人,他不好說什麼,只是瞥了罪魁禍?zhǔn)滓谎邸?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等護(hù)士都走了,段宏纔看向蕭子騰,用責(zé)備的語氣道:“你是不是想殺了她?是的話,你直接給她一個痛快算了,別用這種方式來折磨人。我說過,她的身體很虛弱,根本經(jīng)不起你這樣的折騰。”
蕭子騰沒吭聲。他不是個愛訴說的人,即便對方是他的朋友。
段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你可以抱著她入睡的女人,爲(wèi)什麼不能好好珍惜呢?你心裡明明就在乎她,爲(wèi)什麼不對她溫柔一點(diǎn)?你以前不是做得挺好的嗎?”
那時候的蕭子騰流露出來的鐵漢柔情,他一個大男人看著都覺得窩心,何況是沈怡安呢?
可才過了多久,好好的一對兒,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蕭子騰掏了一根菸,叼在嘴邊。打火機(jī)反覆地打著熄滅,但一直沒點(diǎn)著嘴上的煙。
“她怎麼樣?”
“很糟糕。身體很虛弱,精神也很不好。你再這麼折騰下去,她很快就沒命了。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你就使勁地折騰吧。”
蕭子騰又是一言不發(fā),視線落在沈怡安沒有一點(diǎn)血色的臉上。
段宏知道多說無益,直接開門走了。
蕭子騰靜靜地站了許久,纔在牀沿坐下。擡起左手,指尖落在沈怡安的眉心。他試著揉了揉,但那緊蹙的眉頭半點(diǎn)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他放棄這個努力,指尖順著鼻樑往下,最後輕輕地觸碰著那慘不忍睹的嘴脣。收手的時候,指尖已經(jīng)沾上了殷紅的血跡。
他收回手,屈起手指,慢慢地握成拳頭。
又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站直身子,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
接下來兩天,沈怡安沒再看到蕭子騰出現(xiàn)在面前。
她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他們是不是就這樣結(jié)束了?
沒有人能告訴她答案。
段宏倒是一天跑好幾回,想盡辦法開導(dǎo)她。
終於,他看著沈怡安精神好了些,於是想跟她談?wù)劇!耙灰鋈プ咦撸俊?
沈怡安沒多想就同意了,畢竟總悶在病房裡也難受。
他們走出住院部,去了樓下的花園。
沈怡安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卻還是覺得冷。
心裡冷。
段宏看著她裹著羽絨服仍顯得十分單薄的身子,忍不住擔(dān)心這呼嘯的寒風(fēng)會將她刮到天上去。
尤其是對上她那雙大得嚇人的眼眸時,他心裡都會打顫。她的眼睛很漂亮也很清澈,但完全沒了往日的神采,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你們之間,到底怎麼了?”
沈怡安正對著遠(yuǎn)處參天入雲(yún)的騰飛大廈發(fā)呆呢,聞言怔了一會兒,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說實(shí)話,我也不知道。原本,我以爲(wèi)他是喜歡我的。我甚至想著要跟他生兒育女,安穩(wěn)地過一輩子。可是很顯然,這是我的錯覺。他並不喜歡我,興許還恨我。可笑的是,我完全不知道原因。”
“不,他是在乎你的。”
沈怡安愣愣地看著他,繼而苦笑。“我覺得,你可能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