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僵硬了那麼久,聽見傅姨的喊話反而更加覺得是鬆了一口氣,顧書恆又變成了那麼沒心沒肺的顧書恆,一點也看不見剛纔的負面情緒。
他有點明白了,是不是所有人都不希望他們在一起。
也許是這樣,但是他不想放棄。
沈念離有點擔憂地看了眼顧書恆,但是顧行安一點事的都沒有的樣子讓沈念離還是心寬了不少。
其實吧,也不是說不是一個階級的人就不能在一起,就像古時候那樣,梁山伯祝英臺,大小姐喜歡窮書生,這些,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這些都要建立在互相喜歡的前提上的。
沈怡君沒說喜不喜歡顧書恆,大概也是爲了給他留下面子吧,畢竟他也是那麼驕傲的人。
沈念離上樓去喊江燕眉,推門而入的時候看見她戴著一副老花鏡,手在不停地撥弄毛線,一針一線都是那麼用心,絲毫沒有察覺到沈念離在門口,畫面太寧靜美好,沈念離都捨不得額打擾了,走進去的時候聲音都自覺放柔了些;“媽,別織了,先去吃飯吧。”
江燕眉把手中的毛線團和針放下,點頭,把老花鏡脫了下來,服老地感嘆了一句:“你看我年紀大了什麼都察覺不出來了,要想像幾十年前那樣耳目聰明,也是不行了的。”
她走的慢,習慣了把東西都放好了再下去,轉身的時候沈念離專注的盯著她的背影,這是一種無可言的愛,她們是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於情於理沈念離的都應該順著她,對她好,不應該和她置氣。
她們下樓,看見顧書恆已經坐在桌子上了,雖然仍是笑著,但是吃飯的時候總是盯著一個菜,神情是說不出的落寞。
沈念離有些心虛,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江燕眉坐在上座,沈念離好顧行安坐在旁邊,傅姨今天倒是沒什麼心思放在他們身上了,好久沒看見顧書恆,光顧著給他夾菜了,一邊還問:“你今天怎麼跑這裡來了?”
“家裡的保姆炒的菜太難吃了,我這不是想念您的手藝嗎。”顧書恆聽見傅姨的問話纔回過神來,嬉皮笑臉的回答傅姨。
這話算是悅耳了,傅姨給顧家做了半輩子的傭人,薪水人上面是從來沒虧待過她的,對她也像家人一樣,其實也就是給他們做飯吃而已,薪水都是外面富貴人家的好多倍了,這些年在這裡帶著,在北京都能買上好幾套房子了。
她是真的感激顧家的人,而起顧書恆顧言顧行安這三兄弟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對她都是格外的好:“你就會油嘴滑舌,也不學學你哥,多沉穩。”傅姨毫不客氣地敲在顧書恆的頭上。
沈念離倒是覺得奇怪,感覺傅姨比起顧行安耿家莊親近顧書恆似的,有點好奇:“傅姨,你老是拿書恆和行安比較做什麼啊,他倆又不是同一行的。”
傅姨還是盯著顧書恆,硬是要他把那塊紅燒肉吃下去,轉頭笑著回答沈念離的問題:“書恆調皮,半點比不得行安,老大不小了也還每個媳婦,我也不知道看不看得到他結婚生孩子哦。”
她說完,顧書恆的身子一僵,神情恍惚了一瞬間,隨後繼續吃紅燒肉,就當是沒有聽見過。
傅姨沒看見顧書恆的表情,繼續道:“現在你懷孕,我來給你們帶孩子,接下來還有你們大哥,還有書恆,你們的孩子我都一個一個的帶過去。也不知道你哥什麼時候纔能有孩子啊?”
其實這些事情本不應該由她來擔憂,但是傅姨沒把自己放外人,顧家上下也是最爲尊敬她,有傅姨帶孩子,沈念離簡直不能更加放心了。
她笑了笑,算是開心的表現,一直在旁邊的江燕眉總算是開口了:“你可別一個人帶孩子,我也閒著呢。”
說完還看了傅姨一眼,眼睛裡面盡是笑意,在沈念離眼裡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樣閃耀,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捏起水杯,敬他們:“來來來,大家喝一杯,我這是特殊情況,不得不以茶代酒了。”
大家站起來,碰了一杯。
晚飯過後,傅姨了拉著顧書恆敘舊了好一會顧書恆才離開的,看著他離開時候的背影,沈念離是真的有點想才抽自己,人家本來就是來找她出謀劃策的,她還這麼打擊他,不得不說,今天顧書恆的心事真的被千刀萬剮了,簡直是凌晨,生不如死的那種。
其實沈怡君要是不答應的話也沒什麼,畢竟也沒什麼人=著的會一見鍾情,只是顧書恆傷心的是沈念離的話。
他現在開始動搖了,自己是不是該放棄?
但是顧行安說過顧家的子孫不能是那副送樣,他還是按照他們說的試著扮演一下霸道總裁吧,說不定會有什麼用。
夜色之下顧書恆坐在車子裡,心裡空蕩蕩的,想說些什麼,但是沒有人願意聆聽,他都不敢想,要是她喜歡上了別人怎麼辦,他早已經把她規劃進了自己的人生之中了,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接下來了四五十年的人生裡沒有沈怡君。
這個世界漂亮的女孩子很多,有個性的也很多,但是像沈怡君那樣能夠讓他發現新大陸一樣好奇有又有魅力的人,只有一個,他想要那個獨一無二的沈怡君。
他想和她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
再試試吧。
傅姨心情好,今天收拾碗筷都是哼個小調的,沈念離不忍打擾老人家的快樂,看著她笑起來魚尾紋綻開的樣子,一點都不顯老態,反而是一種光輝的笑容,這也許就是母性吧。
再過不久,自己也會有這種母性了。
將來她也會是一個孩子的媽媽,然後也會笑得合不攏嘴,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晚上是例行的泡腳這個大工程,話說那天之後顧行安並沒有一次解決,之後的每天晚上都是自己親自伺候著沈念離洗腳。
雖然沈念離骨子裡面是覺得男女平等的,沒有什麼丟人這種說法中,但是顧行安能夠這麼做實在是出乎沈念離的預料之外。
按道理說一般成功的男人都是讓別人伺候自己的,但是顧行安能夠放下身段來伺候她,確實讓沈念離很感動。
泡完腳之後沈念離一個勁撲進柔軟的被子裡面,顧行安去到洗腳水,接到了陳助理的電話。
“顧總,查到了,要現在發傳真給你嗎?”
顧行安把洗腳水倒了,盆放下,再擦了手,才慢條斯理道:“你現在就傳給我,記住,地址不要泄露了,還有你要注意一下身邊。最近我們動手的次數太多了,那羣董事肯定按耐不住的,你自己小心一點。”
陳助理應下,把傳真發給了顧行安。
他走進去,發現沈念離已經睡下了,走近一看應該是剛剛睡著了的樣子,正好,他離開臥室,在旁邊書房坐下。
顧行安打開電腦,陳助理髮了一個很大的文件過來,顧行安打開,裡面是和沈永年有關的事情,東西太多,短時間之內顧行安看不完,他打電話給陳助理。
“你什麼時候調查到的?”
“大概是三四天前吧,看著這麼幾天的資料。”陳助理回想了一下,現在看看自己,眼睛頂著兩個大的黑眼圈,像煙燻妝一樣,想倒頭大睡。
但是顧行安並不想就此放過陳助理,他也知道現在天很晚了,但是這件事情必須是早查清早好,要等沒有人,線路又安全的時候也就是現在了,決定委屈一下陳助理:“你再撐一下在睡覺,這些天你辛苦了,但是這件事情拖不得了,你和我說說都查到了什麼?”
確實不能再拖了,現在還不知道沈永年的事情陰謀到底如何,要是主謀者跑了就前功盡棄了,而且沈永年的事情牽扯很大,必須要快點查清。
陳助理也來了點精神,從事這一行這麼久也是懂規矩的,老實告訴顧行安:“我查到的是沈永年在美國曾經開啓過打量的交易,但是這些交易的數量雖多價格卻很低,沈永年死前的半年裡面的活動我都一一調查了,他和也一個人來往很密切。我調查了通話地址,但是每一次的都不一樣,我追溯了這兩個人的聯繫,最早的聯繫是去年四月,他們約見在東路的一家咖啡店,我只得到了一張照片,雖然面向模糊,但是隻要仔細找是一定沒問題的。”
這些顧行安算是知道一些的,單手關於沈永年的精神病這件事倒是底是真是假:“沈永年精神病那件事是怎麼樣的?”
說道精神病這件事陳助理自己也就不明白了:“我看了,他在醫院確診過,沒有精神病,但是他有阿茲海默氏癥,而且時間不短了。”
時間不久的意思就是已經開始忘記東西了,所以慎用奶奶的打算是什麼?
那個時候,都沒有想過要把東西交付出去?
陳助理繼續說:“他僞造了精神病的證明之後去美國了,去美國的那一個禮拜和那個人的往來非常密切,而且聯絡地址很穩固,憑這裡,想繼續查下去不難了。”
陳助理說完的時候,顧行安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江燕眉,“美國哪裡?”
“紐約。”
顧行安皺眉,難不成江燕眉去紐約也是和這件事情有關係嗎?
陳助理沒有繼續說,大概是有用的消息就這麼多了:“你先好好休息吧,之後的事情就不用你查了,我自己來,還有,你在股東面前多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