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上,陸祁峰舉著紅酒杯,對陸子翊說,“弟妹很漂亮,喜歡的人一定不少,你得看緊些了。”
她站在陸子翊邊兒上,不懂陸祁峰爲什麼要開這種不好笑的玩笑,只記得陸子翊置若罔聞,帶著她徑自走開了。
這種看似平靜的局面維持到了前年……
兩年前陸相洲退居後位,陸家主事權(quán)理所當然交由陸祁峰手上。
然而半年前,陸氏旗下陸風地產(chǎn)於市中心在建的陸海商業(yè)廣場出現(xiàn)嚴重垮塌事故,同一時間項目絕密資料外泄。所有矛頭直指公司執(zhí)行董事陸祁峰,那段時間他和建材供銷商的千金走得很近,一度引起緋言緋語。
陸老太爺勃然大怒,本來陸祁峰掌權(quán)大多因爲他是長孫又得父親陸相洲的力捧,老太爺對他的能力其實一直頗有微詞。
老太爺一發(fā)怒,力保陸祁峰的陸相洲也無能爲力,原本可以大事化小的。哪知道接著陸風又被曝出一份只有高層知曉的開發(fā)決策書,最後演變成爲陸祁峰引咎交出執(zhí)行董事位置,由負責海外拓展事業(yè)的陸子翊接手。
陸家的主事權(quán)轉(zhuǎn)移到陸子翊手上,這結(jié)果是陸老太爺和陳慧娟最滿意看到的結(jié)果。
陸陳慧娟沒有兒子,很早便拉攏陸子翊好做以後爭權(quán)靠山。一來陸子翊天資奪人,深得陸老太爺欣賞,二來陸子翊生母重病昏迷,不會危害到她當家正牌地位。
大哥陸祁峰和二哥還有最小的小七,一母同胞,生母又是陸相洲最寵的第一個情人。因爲給不了她正式的名分,因而更是萬分補償。而陳慧娟依仗做高官的父親,沒法子管著風流的陸相洲,只好和他的情人鬥。
一入豪門深似海,宋安七以前不懂,是跟著陸子翊才懂了些。
這方面,她很心疼他。
局外人只看得見豪門呼風喚雨的風光,又怎會了解浮華背後爲爭權(quán)奪勢那些看不見的刀光劍影?
陸家五個兒子裡,最聰明的要數(shù)老五了吧,知道爭不過,高中畢業(yè)就飛去美國鍍金,回國後自己開辦了一個小公司,憑藉著陸家五少的名頭,依然吃得開。
有了陸祁峰的囑咐,宴會結(jié)束,宋安七送唐花枝上了車,回到陸宅一樓大廳。
傭人默然地埋頭打掃,陸祁峰的母親倚在二樓欄桿,冷眼睨著她輕哼了聲,轉(zhuǎn)過頭去。
陸子翊繃著臉從三樓快步下來,“你到哪兒去了?我到處找你。”
“我送花枝了。”餘光瞄到陸祁峰站在二樓給他媽說些什麼,臉色不是太好,宋安七警覺地問,“發(fā)生什麼事了?
樓上書房砰地一聲巨響,陸子翊撇了撇眉,拉起她徑直往門口走,“車上再說。”
自出國念大學(xué)起,他便從來不在陸家老宅過夜。
邁巴赫裡,陸子翊握著方向盤,西裝領(lǐng)帶通通扯下扔進後座,嘴上咬著根菸,將車窗打開,淡淡吸了口,“小七一聲不吭跑回來快兩週了,家裡今天才知道,老太爺很生氣。”
小七?是那個和她同歲的陸家老幺?
宋安七聽過太多這個小七的風聞。
坊間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小七就是陸相洲最寵的孩子。據(jù)說是個天才但從小叛逆,高中離家隻身飛去美國,幾年來從不主動和家裡聯(lián)繫。陸相洲和老太爺催了好幾次,也沒把他叫回來。
宋安七敏感地轉(zhuǎn)過頭,身側(cè)陸子翊若無其事開著車,狹長的眼卻微微地收緊了。
如今陸祁峰出了差錯,陸子翊才主事陸家,怎麼這個時候突然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