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倫多某酒店。
“薇薇姐,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嗎?”李亞男望著對面一臉恬淡的趙薇,小聲說道。
趙薇呵呵一笑,搖頭說道,“一年多的時間,已經考慮的太久了。”
李亞男沉默了一會兒,黯然說道,“你如果不回去,他就越發的……肆無忌憚了。”
趙薇伸手在女孩兒耳垂上拽了拽,笑道,“傻丫頭,那我就更不能回去了。否則,豈不是讓彼此都難堪?”
女孩兒擡手握住趙薇的手,小心翼翼的望著她,說道,“你心裡就沒有一絲怨恨?”
趙薇見她嬌憨的可愛,強忍著笑意,板起臉說道,“哼哼,我怕我回去,控制不住自己,將那些女人全都潑了硫酸。再讓她們勾引男人,再讓她們勾引男人。”說著還故意咬了咬牙,做狠毒狀。
女孩兒被嚇壞了,驚恐的望著她,老半天才乾笑道,“薇薇姐,其實……也不能怨我們……不,也不能怨她們的。都是……情不自己。就好比一盤紅燒肉放在桌上,過來過去的,聞著香,難免多看幾眼,個別有幾個動心思的,也不過是偷偷摸摸吃一點點。可這畢竟是人家的,心虛的緊……我這麼講,薇薇姐能聽懂嗎?”
趙薇差點笑噴了,萬難才咬牙忍住,做惆悵狀,鬱郁的說道,“唉。懂!怎麼會不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也是,女人又何苦爲難女人?”
李亞男聞言大喜,連連點頭,說道,“對,對,薇薇姐,你真有學問。怪不得能給他生孩子。”
趙薇“噗嗤”笑出聲來,又趕忙憋回去,強作鎮定的說道,“要怪就怪那些臭男人。見一個,愛一個,吃一個,扔一個。哼,你講的也對。我這就訂機票回去。任凱他再要敢勾三搭四,哼哼,我就把他咔嚓了,讓他作新中國最後一個太監。”說完,右手高高舉起,又急速落下,學足了手起刀落的模樣。
“不要。”女孩兒霍然起身,猶有哭腔的說道,“他……怎麼能怪他?他……”
趙薇滿臉疑惑,斜眼看著她,問道,“他做不做太監,你急什麼?難道……你也……”
女孩兒毫不猶豫,點頭應下,說道,“我也喜歡他。那種喜歡到骨子裡的喜歡。所以,他不能做太監。”說完,凝眸望向趙薇,眼睛一眨不眨。
趙薇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前仰後合。
女孩兒眼睛亮晶晶的,不明白這句話的笑點在哪裡,茫然無措的看著她笑,一臉癡相。
趙薇笑著笑著,突然覺得有些心酸,忍不住掉下淚來。
李亞男大驚,上前屈膝半蹲在趙薇跟前,仰頭說道,“薇薇姐,囡囡說錯話了嗎?對不住。可我是真心喜歡他的。”
趙薇含淚笑道,“傻丫頭,你剛來的時候,稱呼我嫂子,這幾天又變成薇薇姐。我就算是截木頭,也能體會到你的心意。來,起來,既然叫我一聲姐姐。姐姐就跟你說幾句姐姐應該說的話。”
李亞男懵懵懂懂的點點頭,坐在一旁。
“你雖然沒有問過我,可心裡一定非常好奇,趙薔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讓任凱沉下身子,苦心經營十七年。甚至……甚至不惜自斷生路。”趙薇擡眼望著窗外的藍天,淡淡的說道。
李亞男雖然粗線條,可聽了這句話,仍然感到了濃濃的血腥,一時間竟然有些緊張。
“其實,你是什麼樣,她就是什麼樣。你難道沒有察覺到,任凱對你的感覺與旁人不同麼?”趙薇瞇眼一笑,彎彎如月。
李亞男一怔,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有些狐疑的說道,“姐,你不是在誆我吧。”
趙薇忍不住又笑了,嗔怪道,“也不知道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這樣也好,真要是做作了,他反而不喜。”
京城翠府國際酒店。
溫如玉急匆匆的來到大堂,四處張望著,發現從角落的卡座裡伸出一隻手,衝她晃了晃。
“秀秀,你怎麼神出鬼沒的?”溫如玉緩緩走過來坐下,笑著說道。
對面正是皇甫秀秀。
“家裡有事兒。你呢?怎麼突然回京了?”秀秀用小勺輕輕攪動杯裡的咖啡,略帶慵懶。
“唉,我母親前段時間受了風寒,一直沒好利索。從前天開始,病情加重,現在已經不吃東西了。”溫如玉凝視著桌上的咖啡壺,情緒有些低落。
秀秀皺了皺眉頭,放下杯子,說道,“沒找金韜去看看?”
“唉,孔燕燕昨晚差點……金韜連夜趕過去幫著吊命。分身乏術。好在,之前他就看過,只說熬過今冬,可滿百歲。否則……”溫如玉苦笑一聲,搖頭嘆道。
“七十三是比較兇險一些。不過,老人家向來樂善好施,福報綿長,定然可以逢兇化吉。倒是孔燕燕……唉,算了說罷。”秀秀先是安慰了一句,繼而又有些揪心。
溫如玉哪裡還不知道這些虛無縹緲的話,不過是寬心之語,笑了笑,換了話題,“你應該沒有想到我會來京。突然相招,有事兒?”
秀秀沉吟半晌,只是不語。
“任凱怎麼了?”溫如玉一臉凝重,面色微紅。
秀秀眉眼一挑,有些意外,問道,“怎麼這麼說?”
溫如玉擡手蹭了蹭眉心,淡淡說道,“你真應該去照照鏡子。以咱們倆的交情,也只有這個話題,能讓你如此爲難。”
秀秀忍不住笑了起來,抿嘴說道,“他能有什麼事兒。倒是你,說的好像他是咱們兩人的漢子似的。喂,那可是別人的老公。咱們倆,只是路過!”
溫如玉攤了攤手,笑道,“有什麼分別?哦,你在吃醋。看來,我身邊也有給你通風報信的人哦。”
秀秀鼻子裡哼了哼,淡淡的說道,“兩小時嘛。用不著到處炫耀。折思瑤爲了他,直到現在還單著。你可以算算,十七年,有多少個兩小時?”
溫如玉聽了,沉默半晌,搖頭說道,“十七年?我也問過他,他的回答不像是騙我。你講的這些東西是從哪兒聽來的?”
秀秀嘆道,“他確實沒有騙你。趙薔死後,任凱……有些消沉。後續的許多事兒都是趙薇一手處理的。她將趙薔的心臟捐獻出去,受體就是折思瑤。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折思瑤就是趙薔,或者說是趙薔的一部分。”
溫如玉難以置信的望過來,好半天才說道,“那折思瑤爲什麼一直沒有主動找上來?十七年,她倒是真能忍得住。”
秀秀目光閃了閃,搖頭說道,“我猜想,倒不是她願意等,而是不得不等。比如,礙於折家的顏面,或者是,當初與某些人達成了某種協議。”
溫如玉聽了,慢慢的拿起咖啡壺,給自己添了半杯,說道,“難道是趙薇搞得鬼?”
秀秀笑了笑,說道,“是不是她搞得鬼,我不知道。不過,這個女人不簡單,是一定的。”
溫如玉放下咖啡壺,淡淡說道,“能把任凱這種人抓住的女人,怎麼會簡單的了。別的不說,單單是裝聾作啞的本事,一般人就比不了。就說你吧,敗給趙薔算是意外,那趙薇呢?也是意外?”
秀秀皺了皺眉頭,搖頭說道,“關於你提到的裝聾作啞,我可要幫她講句公道話。”說著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接著說道,“有一次我們倆人喝醉了,閒聊。她無意中提起,任凱爲了確保她跟孩子無虞,是有意放浪形骸,從而讓人忽視家庭對他的重要性。畢竟一個拋妻棄子的花心大蘿蔔,沒有人會想到他可憐的老婆孩子。”
溫如玉微微一笑,點頭說道,“你講的這些,我信。可你就沒有懷疑,她那天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任凱的酒量有多大,不用我提醒你吧。”
秀秀一滯,苦笑道,“你這可真把我問住了。現在回想起來,她醉的確實有些蹊蹺。”
溫如玉笑了笑,點到爲止,又轉回剛纔的話題,“折思瑤怎麼來的,暫時不用理會。可她是爲什麼來的呢?要說單純的爲了一個男人,我卻有些不信。折家名震西北,她又如此出彩……。你既然火急火燎的將我招來,莫非與此有關?”
秀秀神色複雜的看了看她,心裡發苦,這妮子與那男人越來越相似了,蓬生麻中,不扶而直。何況是人?
溫如玉咯咯一笑,說道,“看你一臉幽怨,多久沒男人了?久曠之身,不能長久。要不,你也來個兩小時?”
秀秀臉色一紅,做賊似的四處看看,嗔怪道,“越說越不像話了,你再跟我胡攪蠻纏,我就……就不理你了!”
溫如玉撇了撇鮮紅的小嘴兒,喃喃自語道,“有些人啊,就是屬鴨子的,渾身上下都軟成麪糰了,唯有嘴還是硬的。”
秀秀裝作沒聽到,低聲說道,“折思瑤已經代表川都寶山集團,正式向單氏集團發出邀約,將全力參與無煙城的建設。”
溫如玉愣了愣,面色大變。
秀秀一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明白自己想要說什麼了。
華海天有意弱化大馬單家在無煙城項目中的作用,引入了外援,以此制衡他自己一手締造的圈子,而任凱必將首當其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