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跟上次來時的感覺一樣,整個就是一個金色的牢籠。耿青峰拉著李昱琪,帶上昨日就準備好的禮物,跟著武重規(guī)進宮了。昨天找武重規(guī)談了他父子倆身份的問題後,老爺子最後只回了他四個字:實話實說。
啥?這老爺子說了當白說。他本來也是準備實話實說的,問題是要怎麼樣才能把龍頭椅子上那位的怒火給消到最低。今早出門後在馬車上他問了老爺子,人家卻回他一句盡力而爲就才閉上眼睛假寐就不理他了。讓他就是想探聽一下,對點招什麼的,也無從下手。心中把武重規(guī)祖宗全部問候了一便,耿青峰也索性當起了啞巴來。
還好,今天準備夠充份,在嘴上討?zhàn)埐还苡玫那闆r下,看能不能賄賂一下皇帝。要知道,他今天拿的可是昨天讓林士昊挑出來的精品,一般那些個不值錢的玩意,是準備給其他一些人送送禮的。
第一次進皇宮,李昱琪也顯得十分緊張,就是這寒冷的天氣,她額頭上居然也起了一些薄汗。她緊緊的拉著耿青峰的手,努力讓自己保持著與平時相同的狀態(tài),就怕一個不小心給人家咔嚓了。她沒出嫁以前,雖沒出過揚州城,但也不是沒上街逛過。那茶館說書的,史書野史類的,可都明明確確的告訴她,凡是坐上那國家頂端的人,都是些喜怒不定的人。前一刻還和你稱兄道弟,也許下一秒就把你滿門給清理了。
還好,這一路上走來,並沒有什麼人。李昱琪原本緊張得差點跳出來的心,才稍稍的收回點。不過,此時應該開始早朝了。耿青峰雖是侯爺,但並無職責在身,也沒有繼續(xù)跟著武重規(guī),只是把她先帶到了武賢儀的慧安宮。
這宮裡當差的哪個不是有些眼力的,耿青峰上次跟李璥來過,這慧安宮的奴才們都還記得。遠遠看他拉著李昱琪來,立刻就有個跑進去稟報了,他們進去也就沒費什麼功夫。
“青峰迴來了?”武賢儀端坐在那裡,似乎正在用早膳。看到耿青峰進來,也沒等他們請安,就先開口說了起來。
“有勞娘掛念了!”雖然是皇宮,但耿青峰隨性慣了,也沒有想著行禮什麼的。直接把李昱琪推到前面,對著武雪婷說道:“娘,這是我媳婦昱琪,怎麼樣?漂亮吧!”他這話惹來李昱琪的怒目相視,敢情他娶她就是因爲她長得漂亮。
“不錯不錯。昱琪是吧?來,到娘這裡來坐。”武雪婷看到耿青峰耍寶的樣子,她笑了起來。他不行禮,也由著他。反正上次他來的時候,大呼小叫什麼的都做過了。有這麼個兒子,還真是個開心果。不過,她現(xiàn)在可沒空搭理他,對新媳婦的興趣,遠遠超過了耿青峰。於是,她直接對李昱琪發(fā)揮著她的親和力。
“媳婦見過娘,給娘請安了。”耿青峰不懂規(guī)矩,可不代表李昱琪不懂。這宮闈重地,還是按著規(guī)矩來的好,免得惹麻煩。她在進門前就從耿青峰那裡拿了一個小盒子,趁著請安的機會,直接拿出來獻給武雪婷。“這是媳婦的一點心意,還望孃親收下。”
昨晚林士昊拿著這些東西來的時候,她也在房裡。每件東西,他們都先大概分了一下。給武雪婷的,就是她挑的香薰油。女人嘛,誰不喜歡這些個玩意的。
“你們來我就已經(jīng)高興了,還帶什麼禮物?”武雪婷輕斥著,卻讓身後侍候的宮女把東西接了過去,心裡對耿青峰可是越發(fā)的喜歡起來。這小子,不止人不錯,挑個媳婦也是大方得體的。
“娘,媳婦沒敬茶給你,已屬不敬了。要是第一次過來給娘請安,連點孝敬都沒有,那也說不過去了。”李昱琪輕笑著對武雪婷說道。剛纔武雪婷有她叫過去坐,可是這宮裡的規(guī)矩她不懂,不知道坐下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她不敢真的坐在武雪婷旁邊,只得站到她身旁去。
“瞧這張嘴,真會說話。”武雪婷拿絲絹掩嘴笑了起來。“青峰,你是打哪兒騙到這麼個漂亮乖巧的媳婦?”
“怎麼說騙的呢?娘有所不知道,琪兒與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走到一起,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我都成親了,怎麼著也得給李璥說房媳婦了吧?”耿青峰心裡那個不爽。武賢你胡說什麼呀!以老子的長相和氣拋,還需要去騙嗎?
“哦?”說到李璥,耿青峰成功的轉(zhuǎn)移了武雪婷的注意力。“給璥兒說媳婦?那青峰可有什麼好人選嗎?”雖然李璥並沒有耿青峰那樣聰明,也沒有他這麼風趣幽默,但必竟是自己的心頭肉。一聽耿青峰這話,她立馬也跟著想了起來。兒子幾次三番的說著不想當皇子,想到耿家去,莫不是喜歡上了耿家的哪位姑娘?
“人選?這倒是沒有。不過,娘想給他說房怎麼樣的媳婦?”耿青峰八卦的打聽著,他此時想的倒是怎麼樣回去戲弄李璥。
“怎麼樣的?”說到這個,還真把武雪婷難問住了。自己喜歡的吧,兒子不見得會喜歡。兒子喜歡什麼樣的,自己也不知道,還真難琢磨。“我想怎麼樣的也沒用,必竟媳婦是他的,這還是看他自己的喜好吧!必竟以後陪著他的是他媳婦,與他過一生的也是他媳婦。我喜不喜歡不重要,璥兒喜歡就行了。”武雪婷想了好一會兒,才把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
耿青峰沒想到武雪婷會這樣回答,愣在當場,不過他很快便回過神來,心裡對武雪婷可是佩服極了,想不到這乾孃居然還提倡自由戀愛。思想真是空前超後,在這個時代屬難能可貴了。
“不過,璥兒怎麼說也是位皇子,他的婚事只怕會由皇上指定。”武雪婷輕嘆一口氣,心裡有些感傷的說著。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哀,連自己的親事,也是政治交易的籌碼。說句實話,自從聽了兒子說的那些話後,她想了很久,也同意他的做法。那座位是不錯,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坐的。前人的無數(shù)事實,都證明著要坐上那個位置,除非這人的命特別硬。自已兒子雖然也有機會,但她不希望他去冒這個險。還好他早就想清楚自己要做什麼,想做什麼。其實,他就是沒有說之前的那些話,她也會希望他只是一個平民而已。
“娘,你就不用擔心了。雖說是皇上賜婚,但也許李璥還真的看對眼了呢?”李璥的心思,耿青峰又何嘗不懂呢?但是,那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也不知道,到時候他還會如現(xiàn)在一樣嗎?
“對了,青峰這次來了後,就不會再回去了吧?武雪婷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略斂笑容的說著。其實,耿青峰不管去哪兒,她都不會管,可是兒子不一樣。這纔剛回宮沒多久,哪能讓他就這樣跑掉。之前耿青峰還在揚州,兒子就是沉默寡言的想著如何才能離開。如今,他搬到京城來住的話,自己也不用擔心了。
“預計是這樣沒過,不過我爹目前還守著家裡的那些東西,之前有勸過他,不過他卻拒絕了。”耿青峰知道耿世培是怕了,因爲這個怕,讓他不敢進京。
“東西?”武雪婷有些好奇的問了起來。之前她從武重規(guī)那裡也聽到一些關(guān)於他的事情,但對於耿青峰三年就撐起耿家始終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一個年紀跟他兒子差不多大小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而且,聽說當時他們家就差沒去典當東西度日了。
“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耿青峰輕笑了一下,也沒有顯擺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只是這幾年我置辦的一些田產(chǎn)和宅子,打算以後有了孩子,給他留點家產(chǎn)。”
武雪婷親耳聽到這個話,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耿青峰。本來還以爲從武重規(guī)那裡聽到的消息是假的,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這耿青峰究竟有何本事,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撐起一個破敗的家,還另置了產(chǎn)業(yè)?天賦異秉?
看著武雪婷那樣子,耿青峰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發(fā)跡的事情,很多人都不怎麼相信。不過,別人怎麼想他可不管,自己活得快樂就行了。再說,他發(fā)財也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又沒搶誰偷誰的。
“對了,娘。我還忘了跟您說。”耿青峰想著出門前李璥讓他帶的話,立馬叫了起來。“我進宮前,李璥讓我跟您說一聲,他今日在高平王府陪一些跟我們一起來的朋友,明天再進宮跟您請安。”
“那孩子,成天就知道往外跑。”武雪婷回過神來,嘆息的說著。“青峰有空就幫我多教教那孩子吧!他其實……”唉!又是一聲嘆息。
話雖沒說完,但裡面的無奈與傷心,卻也讓耿青峰明白了他們的無可奈何。看著一下子有些黯然的武雪婷,耿青峰覺得這皇宮還真TMD是個牢籠。封建思想就是牢籠的名字,皇帝就是牢頭,困住了這裡面的所有人,也毀了他們的一生。
“是!”耿青峰這人對女人也有些心軟,看著武雪婷傷感的樣子,一下子便答應了下來。“好了,時辰也差不多了,我還要去見皇上。娘,昱琪就留在你這裡吧!我一會兒再來接她。”NND,聊著聊著都忘了瞧天色了。一會兒皇帝要是怪罪起來,那可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行,你去吧!”武雪婷那溫和的嗓音答應著,也會耿青峰笑了笑。“昱琪放在我這裡,你放心,你先去辦正事要緊。”她知道耿青峰是爲什麼要見皇上,之前武重規(guī)來探望他的時候,說了那套水晶餐具引出的事情。當時她嘲笑耿青峰是自作自受,還被武重規(guī)瞪了兩眼。想想也是,那東西必竟送給她父親了,卻讓她丈夫給扣著了,誰心裡想著也不是味兒。更何況,那東西不止稀有,而且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難怪父親會這麼寶貝。
耿青峰站起來,對武雪婷笑了笑:“如此,青峰就先離開一會兒。昱琪就麻煩孃親了。”說著,他還搞怪似的行了一禮,才轉(zhuǎn)身出去。卻在踏出門檻時,聽到裡面?zhèn)鱽淼囊魂囆β暋?磥恚麆偫u的舉動,被她們當成猴戲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