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瑪祥看到耿青峰剛纔那個樣子發(fā)笑,是因爲他覺得這個什麼忠義公應(yīng)該是個貪財?shù)膫砘铩2贿^這樣也好,起碼他們知道要如何做才能把這位忠義公拉攏過來,爲自己所用。特別是他做的那炸藥什麼的,如果能搞到配方,那可是大功一件。
雖然他與現(xiàn)在的吐蕃贊普麥阿聰(注:附章)的關(guān)係並不是很好,但必竟他現(xiàn)在是吐蕃的王,自己只是個臣子,一切還是要按著規(guī)矩來。如果自己有了炸藥這種東西在手,那推翻麥阿聰,自己當(dāng)贊普的日子,將指日可待。
這個叫啥瑪祥·春巴吉的,在吐蕃並非一般的大臣。他是春巴吉家族唯一的男丁,春巴吉家族,是吐蕃的一個大族。當(dāng)年,赤德祖贊死後,年僅十三歲的麥阿聰繼位。由於赤松德贊太過於年輕,按照吐蕃的制度,王子幼時,多由舅家出來代爲輔政,稱爲向倫(舅相),權(quán)力很大。而瑪祥,就是因爲這樣,才走入了吐蕃王庭,代攝政務(wù)。
但是,瑪祥此人心腸狠毒,陰險狡詐,仗著自已是國舅爺?shù)纳矸荩质治罩貦?quán),便不把別人放在眼裡。許多吃了虧的大臣對他,除了畏懼他背後的勢力,也對他的那些手段毛骨悚然,更是敢怒不敢言。因此,纔會讓他至今逍遙法外。
這次出使大唐,也是因爲他聽人家說大唐地大物博,其子民“欺軟怕硬”,非常好說話,才主動請纓的。本來,他以爲這次的任務(wù)是很好完成的,可是在見了前天的那場演兵後,就知道自己被那鼓吹自己來唐的人忽弄了。要是早知道這大唐有這麼危險的武器存才,他說什麼也不會來。
不過,這次來大唐也不是沒有收穫。起碼,他知道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忠義公,不像他外表表現(xiàn)的那樣溫文爾雅。要不是事先知道,大唐使用的那些破壞性武器是他做的,還真會給他這樣的外表給騙了。而且,這位忠義公看待問題往往一針見血,幾次都把他們的計劃給破壞了。
看來,傳言真是不可信。要不然,自己之前怎麼會認爲這位忠義公能爬到現(xiàn)在的位置,全是靠運氣和溜鬚批馬得來的?
“忠義公大人,下臣有個請求,想請您答應(yīng)。”這瑪祥看了剛纔耿青峰那貪財?shù)臉幼樱肫鹚贿^一介商賈出身,自己本身又是貧家子弟,並沒有多少錢財。那麼,對於財錢,他應(yīng)該會十分喜歡。
“哦,瑪祥使臣,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只要青峰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而爲。”耿青峰心裡對這胖胖的、笑得十分奸險的使臣十分鄙視。請求?怕是沒有這麼簡單。如果自己輕易的就答應(yīng)了他,怕過不了多久也會沒有命了。
“呵呵,忠義公果然爽快。”這瑪祥聽了耿青峰的話,以爲他答應(yīng)了,便哈哈大笑起來。看他那一口黃牙,耿青峰覺得自己要快點結(jié)束這裡的事情。再呆下去,只怕自己會受不了這些吐蕃人偶爾傳來的臭氣。
“瑪祥使臣,你還是有話直說吧。我不喜歡這樣子說話。”看來,這個什麼瑪祥的,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要不然怎麼會說起這些話來,如些純熟。
“也沒什麼大事。”這瑪祥的胖子還真是睜眼說瞎話,沒啥大事的話,他會專程跑來找耿青峰?“自前天見識過大唐軍隊的威武后,我吐蕃國便對忠義公的手藝十分欽佩,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與你達成友好合作的關(guān)係。當(dāng)然,我們也不用忠義公做什麼其他的。只是想請你把演兵所用的那幾種東西的配方,製法賣給我吐蕃。”
KO,這大胖子想得還真好。賣給他?恐怕不止這樣吧!耿青峰鄙視的看著眼前的胖子,對他所說的話嗤笑不已。這胖子是站著說話腰不痛。如果自己把配方和製法告訴了他們,那自己好不容易重生的小命怕是要交代了。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不喜歡用這東西來傷害太多人。如果這些吐蕃人安份一點倒也罷了,如果不安份的話,那自己有的是法子來弄他們。當(dāng)然,自己能不動手的話,最好不要動手。免得以後有什麼人想給這胖子報仇啥的,那自己就成了替罪羔羊了。
“很抱歉,瑪祥使臣,這件事我無能爲力。”耿青峰故意做出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不時的向門外看著。“那些東西雖說是我研製的,但卻是我大唐的機密,不能隨便外泄。”這死胖子的主意打得可真好?不用說,也知道他拿來想幹什麼。
這瑪祥剛一說完,便聽到耿青峰想也不想的拒絕,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他直直的盯著耿青峰,像是想要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一樣。不過,看著耿青峰那有些畏懼的神色,想著這宅裡那不時巡邏的士兵,就明白這忠義公在怕什麼了。
想通了以後,這瑪祥隨即起身,露出了笑容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咱們也該告辭了。今天主要是來認認門,相信咱們以後相處的時間會很多。”
“瑪祥使臣,怎麼不多坐一會兒?”看到這死胖子起身,耿青峰心裡偷罵著。不過,他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反正晚些時候會收拾他的,現(xiàn)在放他離開也沒事。
“不用了。”瑪祥笑著說道:“忠義公,你不妨多考慮一下。相信我,我們出的價錢一定會讓你滿意的。當(dāng)然,如果你有什麼其他的要求,也可以儘管提。”
空頭支票誰不會開?耿青峰心裡狠狠的鄙視了他一把。不過,面上他卻笑著回答道:“那是一定的,青峰一定會好好考慮的。”等著吧,我會考慮如何整死你。
“那行!希望忠義公不會讓我失望。”這瑪祥說著,還不忘對耿青峰擠眉弄眼的。搞得耿青峰還以爲他眼睛有毛病,想勸他去看看。
這瑪祥二人走後,耿青峰立刻把守在家中的蒙哲叫了進來。剛纔瑪祥來的事情他有看到,如果不先說出來的話,搞不好人家還以爲他通敵叛國。雖說現(xiàn)在他同意加入朝廷的大陣營,但是他可不敢保證這李隆基已經(jīng)對他放心了。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時間讓人上報的好。
“公爺,請問你叫末將進來有何吩咐?”這蒙哲也不是個一板一眼的人,剛纔雖然看到那瑪祥來時覺得十分奇怪,但他想著初來時,耿青峰對他府中下人所說的,不該看的、問的、聽的不要管。於是,他雖然滿腹疑問,卻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這樣的職位該問的。
“蒙將領(lǐng),你在我這裡不用這麼拘束,你平時怎麼樣,現(xiàn)在一樣就行了,我這裡可是沒這多麼規(guī)矩的。”耿青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將領(lǐng),輕笑著對他說了起。
“這……”雖然聽說過耿青峰比較好相處,也沒有什麼架子,但真正相處起來又是另一回事。自前天晚上來了以後,他與耿青峰相處的時間也不多,見面的次數(shù)加上現(xiàn)在,也不過三次而已。
“好了,我知道你一下子也習(xí)慣不了,慢慢來吧!”耿青峰看著蒙哲那一臉爲難的樣子,也不好強人所難。必竟一個人的習(xí)性,不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蒙將領(lǐng),我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不知可否?”
對於耿青峰的請求,蒙哲感到很奇怪。雖說這耿青峰在朝中沒什麼勢力,但現(xiàn)在誰不知道他是皇上眼前的紅人?不說其他的,光是他做的那些東西,隨便拿出來一樣,就夠他風(fēng)靡大唐的了。“公爺有什麼吩咐請儘管說。”
“是這樣的,剛纔那吐蕃使者來訪的事,你也看到了。這些個吐蕃蠻子想以高價購買我手中的配方,你立刻進宮把這件事稟報給皇上,就告訴他……”說著,耿青峰湊近他的耳邊,低聲的說了起來。雖說家中比外面安全多了,但這件事事關(guān)重要,爲防止隔牆有耳,他還是做得謹慎一些。
耿青峰的那些話,開始蒙哲並不是很在意,認爲耿青峰不過是爲了自身安全,順便向皇上邀功罷了。可是越聽到後面,他的臉不自覺的抖動起來。耿青峰這哪是主意,完全是損招。想不到這忠義公外表斯文,骨子裡卻這樣陰損。
“就這些,麻煩你幫我去向皇上稟報吧!記得,一定要強調(diào)剛纔那些吐蕃使臣來過,及他們要買配方的事兒。”看著蒙哲不住的點頭,耿青峰怕他忘了,再次提醒了一下。
“是,末將這就去辦。”如果說蒙哲開始還在爲耿青峰感到佩服的話,現(xiàn)在的他只覺得耿青峰是披著人皮的惡魔。同時,在他的內(nèi)心裡,也反覆的告戒自己,以後不管做什麼事兒,千萬不到惹到這位忠義公。他的那些招數(shù)雖不至於弄死人,但也能叫人生不如死。暗想的時候,他腦裡不自覺的出現(xiàn)了前日宮中宴會上,那想要進御書房偷盜的那人的樣子,讓他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顫來。
把蒙哲反應(yīng)看得一清二楚的耿青峰,看著他那逃難式離開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自己太狠了嗎?不,對於這些有著狼子野心的人,就是該打得他們一次性的肉痛了,他們纔不會作怪。要不然,這些人三天兩頭的給你製造點事端,你也不用忙其他的事了。
注:
贊普,吐蕃王號。贊,雄強之意,普,男子。在政治制度上,松贊干布仿唐朝的官制,贊普是最高統(tǒng)治者。贊普之下設(shè)大相、副相各一人,總管全國政事。其下又設(shè)都護一人,主持管理屬部、軍事征討等事務(wù)。設(shè)內(nèi)大相、內(nèi)副相、內(nèi)下相各一人,主管王朝內(nèi)部政事。主管王朝司法事務(wù)的官員是刑部尚書、整事大相、副整事、小整事各一人。
這些官員都是父死子繼,無子則由近親承襲。擔(dān)任官職的人,通常在其名字前面冠以“論”或“尚”的字樣。“論”是與王室有直接親屬關(guān)係的大臣;“尚”是和王室通婚的大貴族出身的官員,原義是舅舅。由贊普及贊普以下三部分組成的統(tǒng)治機構(gòu),藏語稱“尚論掣逋突瞿”,意思是由王室和貴族掌握著的吐蕃全部政權(quán)。贊普與羣臣每年舉行一次小盟,三年舉行一次大盟,通過盟誓,使臣下保證世代無條件地效忠王室。吐蕃分裂後,吐蕃各部的酋長也稱讚普。
赤德祖敦(698—755)《敦煌本歷史》作赤德祖贊,唐書亦作棄隸縮贊,這是即位後的尊號,幼名傑祖茹,綽號名麥阿聰,意爲鬍子爺爺。並非年事已老,因面部多須,故有此外號。關(guān)於麥阿聰?shù)纳辏都t史》、《世系明鑑》、《漢藏冊府》、《智者喜筵》和本書均說其生於庚辰年(680),十三歲既位,壽六十三,卒於壬午年。又說,麥阿聰爲其子江察拉溫娶金城公主,公主將入藏時,江察則死,公主遂和麥阿聰結(jié)婚。按金城公主入藏和親爲唐中宗景龍四年(710)。《冊府元龜》:(景龍)“四年(710),以金城公主出降吐蕃,帝幸始平縣送之”《冊府元龜》(卷490邦什部益蜀復(fù)二)。《敦煌本歷史》在狗年條亦載:“庚戌(710),派婚使迎贊莫金城公主至邏此鹿宛”(該書26頁)。若以景龍四年庚戌爲起點進行推算,《紅史》等所說麥阿德生於庚辰年(680)則應(yīng)爲唐高宗調(diào)露二年,此時麥阿聰年過三十,其子亦到成親之年,這雖是可能的,但有問題。因爲若按《敦煌本歷史》記載傑祖茹(即麥阿聰)是生於其父殞之年的甲辰(704),《唐書》記載其父殞年爲長安三年癸卯(703)(《冊府元龜》卷979、外臣部)兩說僅有一年之差,可見當(dāng)甲辰年(7崐04)父殞之時他還年幼,並不是年過三十,更不能有成年之子?由於他年尚幼,始由祖母赤瑪勒扶持繼位,而此後多年仍由祖母代攝政事。這在《敦煌本歷史》中就有明證。紀年史中凡記載贊普,贊普住於何地,則表示是那時政權(quán)中心人物所在之處。史中從700起則記載有祖母駐處,直到壬子年(712)唐睿宗太極元年祖母去世爲止,她共當(dāng)政十二年。敦煌本記載壬子年祖母去世後,傑祖茹始正式即位,受封號爲赤德祖贊(《敦煌本歷史》2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