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得意。”
三尸神樹說道，“這藥成是成了，但是品質不高，真正的上品五龍丹，乃是白玉的色澤，你這顆黑黢黢的，雜質太多，只能算是下品，說是五龍丹，但要能提升一龍之力，你就謝天謝地了吧。”
陳陽挑了挑眉，“一龍之力麼？那豈不是和天龍丹差不多？”
“嗯。”
三尸神樹應道，“五龍丹和天龍丹是一個體系的丹藥，只不過五龍丹要比天龍丹的上限高一些，能煉製五龍丹，就沒必要在天龍丹上再下功夫了……”
陳陽點了點頭，心裡還是很滿足的。
雖然品質不高，但好歹是把它給煉製出來了。
這是從0到1的突破，能把它煉出來，便已經是一個重大突破。
提升品質，那是以後的事。
三尸神樹道，“今天就先到這兒吧，你自己好好的總結一下，把今天成功的經驗和失敗的原因都給吃透……”
“嗯。”
陳陽也沒再多說。
此時方纔感覺肚子有點餓，收拾了一下現場，趕緊去弄吃的。
……
——
五龍丹？
午後，堂屋裡，陳陽坐在沙發上，看著手裡剛煉出來的五龍丹。
是不是還是得找個人試一下藥呢？
畢竟是新藥，雖然他相信三尸神樹不會坑他，但是，萬一呢？
這種事，還是多留個心眼好些。
反正只是一顆品質下乘的五龍丹，沒了也不可惜。
只是，找什麼人來試藥呢？
尋常修士，哪怕普通的靈境，恐怕都難承受這麼強的藥力。
哪怕只能發揮出一龍之力，那也是造化境強者擁有的力量了，以靈境修士的體魄，沒有玉骨的情況下，這麼強的力量，只怕很容易造成肉身崩潰。
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影。
孫天豪。
這人雖然是靈境，但是，距離造化境已經不遠了，應該能承受住一龍之力的藥力。
就算承受不住，直接崩潰了，那也不打緊。
反正是敵人，早晚都要處理的，就當是廢物利用了，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心理壓力。
這一刻，陳陽彷彿找到了一條嶄新的尋找試藥童子的路。
還費勁找什麼試藥童子呀，這些個惡貫滿盈的人，不個個都是試藥童子麼？
陳陽拿出手機看了看。
童心依然沒有給他回信息。
奇怪。
陳陽又撥了電話過去，卻提示關機。
這……
陳陽眉頭輕輕一皺，貌似有點不太正常呀。
童心要是知道陳陽找到了石卵，應該第一時間和他聯繫，甚至是直接跑夾皮溝來了纔對。
怎麼會聯繫不上，甚至是關機了？
難不成，出了什麼事？
……
陳陽深吸了一口氣。
他沒有童家的聯繫方法，當即便給劉恆虎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聯繫一下童家，看看是什麼情況。
有石靈傍身，照理說，童心應該出不了什麼事纔對。
會不會是他們家裡，知道童心在幫石靈找石卵，對他採取了什麼措施？
不排除這個可能。
畢竟，童家先祖費了那麼大的勁，才把石靈和童心綁在一起，而現在，童心卻想著和石靈斷開聯繫，讓先祖的謀劃成空，還真保不準童家人會怎麼處理。
當然，這都是陳陽的猜測。
劉恆虎答應幫陳陽打探消息，陳陽也只有等上一等了。
或許是他多想了，他也不可能現在大老遠的殺到達瓦山去。
……
——
凌江縣城，望峨樓。
望峨樓地處青衣江邊，近可觀青衣江江水滔滔，遠可望峨眉山山勢巍巍。
這裡環境優雅，風景又好，一般有事想約見個什麼人，陳陽都習慣了來這裡。
一個包間內，孫天豪正和一名老者在品茶閒聊。
“孫師弟，你在電話裡說的事，靠譜麼？”老者貌似是個急性子，喝了口茶，便直入主題。
孫天豪也不多話，直接將手機遞了過去，“師兄眼力比我好，我可能會有打眼的時候，但師兄肯定能看出真假，師兄你看，這就是那東西的照片……”
老者擡了擡眼鏡，仔細看了看孫天豪手機上的照片，眸光變得十分犀利。
照片上，是一口古樸的小鼎。
“怎麼樣，師兄？”孫天豪問了一句。
老者的目光在照片上留戀，“沒看到實物，不好說，不過，從照片來看，大概率應該就是地母鼎。”
孫天豪點了點頭，“我把人給約過來了，東西也會帶來，到時候師兄你再仔細掌掌眼，那人也是盤山界的，開價很高，師兄你知道的，我們這一脈窮的很，我兜裡也沒幾個錢，如果到時候確認東西是真的，還請師兄能借我幾個，等東西到手，自有師兄你的好處。”
“呵。”
老者聞言，微微一笑，“師弟怎麼轉性子了？如果東西是真的，直接搶了便是……”
孫天豪臉抖了一下，“師兄有所不知，對方實力頗爲不俗。”
“不俗？能讓你都忌憚，莫非是造化境的強者？”
老者挑了挑眉，如果對方是造化境的強者，那他就得考慮一下，這個忙能不能幫了。
地母鼎這等寶物，在造化境強者手裡，捨得拿出來交易？別是被人給坑了吧。
孫天豪卻是搖了搖頭，“此人只是靈境，但戰力實在不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裡畢竟是蜀地，既然能用錢解決，我也不想節外生枝。”
“這可不像你的性格。”
老者笑了笑，“沒事，有我在，就算是造化境，只要不是很強，你我聯手，都可以一戰……”
孫天豪訕訕，也不再多說。
沒一會兒，包間的門被推開，一名年輕人走了進來。
老者往青年看了過去，二十郎當歲，一身休閒裝，他還以爲是這裡的服務員。
這裡環境倒是不錯，看起來挺高端的，但是，服務員這麼沒禮貌的麼？進來都不知道敲門。
在老者腹誹的時候，青年已經直接走到了他的身邊。
老者甚至以爲這青年是來給他倒茶來的，還配合的把茶杯遞了過去。
青年伸出手來，目標卻不是茶壺，而是直接往老者的脖子抓了過去。
“嗡！”
一道精神力屏障，陡然從老者脖子上綻放。
陳陽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推力，像是和人對了一掌，連忙往後退了數步。
“咦？”
陳陽詫異的看著面前的老者，毫無疑問，此人身上，有護身的寶物。
直到這時候，那老者才反應了過來。
自己剛剛被暗算了。
如果不是護身寶物生效，這會兒只怕都被對方給得逞了。
“咣噹。”
茶杯摔在了地上，老者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擺開了防禦姿態，“小子，你是什麼人？”
一雙眸子就像鷹隼，緊緊的盯著陳陽，已經是驚出一身冷汗。
陳陽也是無奈。
本來計劃的是直接將這老頭給拿下的，沒想到，對方身上有護身寶物。
這老頭的境界，應該也在靈境後期，精氣神要稍微比孫天豪壯一些，實力應該在孫天豪之上，但是，未入造化境，再強也強的有限。
陳陽見他盯著自己，這不正好麼？
往前跨了一步，直接施展重瞳術。
老者幾乎是瞬間便被陳陽的眼神吸引住了。
不好！
一股莫名的吸引力，直接將老者的目光吸住，老者想要掙脫，但卻根本做不到，不由得心中大恐。
“師弟，助我。”
老者連忙用他那僅存的理智，咬著牙，低喊了一聲。
然而，他的呼喚，並沒有任何的迴應。
孫天豪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陳陽一步步的靠近了過來。
隨著距離的靠近，瞳術的威力也指數般的上升。
老者只感覺天地一片昏暗，意識像是被一股無形的能量扯碎，墜入無底深淵。
……
十幾分鍾後。
錢懷仁已經恭恭敬敬的站在陳陽的面前。這一把，陳陽可算是累的夠嗆。
此人身上的護身寶物可不簡單，不僅防禦物理攻擊，而且對精神攻擊也有防禦作用。
本來陳陽對他完全可以做到碾壓的，但就因爲這一護身寶物的存在，讓他費了不少的勁。
也虧陳陽的精神力足夠強大，雖然有寶物護身，卻還是被陳陽給掰彎了意志，成功將其拿下。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錢懷仁，陳陽長吁了一口氣，“你身上藏著什麼護身寶物？”
已經被瞳術催眠的錢懷仁，完全沒有二話，直接從脖子上扯出一條紅繩，很快從衣服裡扯出一面杏黃色的八卦小境。
八卦鏡不過巴掌大小，背面是光滑的鏡面，正面則是八卦圖紋，中間一個小小的陰陽魚。
不知道是什麼材料，但質地十分的細膩。
沒等陳陽問，錢懷仁便道，“這是當初我離開宗門時，家師所賜的天道鏡，能擋住造化境強者的攻擊手段……”
天道鏡？
這名字起得也太大了一些。
陳陽心中吐槽了一下，隨即便對這東西失去了興趣。
只能是能抵擋造化境攻擊，對普通人來說還行，但是對陳陽而言，過於雞肋。
“坐好，問你個事。”
陳陽對他比了個手勢，隨即直入主題，“蠱神教在蜀地有一位神秘的聯絡人，你是否知道此人的身份？”
“這……”
錢懷仁稍微一滯，隨即說道，“我知道有這樣一位存在，也曾經和他聯絡過，但是，此人向來都是單方面聯繫我，非常之謹慎，我並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
陳陽挑了挑眉，似乎早已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答案。
沉吟了一下，陳陽又問道，“你們經常聯繫？”
“不，很少。”
錢懷仁搖了搖頭，“有時候幾年都不見得能聯繫我一次，最近這半年來，倒是頻繁了很多，最近的一次聯繫，是在兩天前……”
“哦，他找你做什麼？”
“說是王愛娣失聯，讓我想辦法查一下具體情況，我本來是準備往八面山去的，結果孫師弟聯繫我，說找到了嬈疆失落已久的寶物地母鼎，我便趕緊過來了……”
……
看來，這人和王愛娣的關係應該很深，大概率王愛娣應該知道此人的身份。
或許應該留王愛娣一命的。
但現在後悔也晚了，當時那種情況，也容不得陳陽留她一命。
陳陽道，“如果你查到消息，怎麼和他聯繫？”
錢懷仁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聯繫他，只能等他主動聯繫我。”
“那要是有緊急情況怎麼辦？”
“趕山協會有個會員論壇，如果有緊急情況的話，我會在論壇裡發帖，帖子內容不重要，他看到我發的帖子，就會聯繫我。”
“呵……”
陳陽聽到這話，直接怔住了，這人未免也過於謹慎了些，居然想到這種規避追查的方法。
官方的論壇，居然被這廝給玩出花活來了。
這是個很難纏的對手。
陳陽沉吟了一下，“你有懷疑的目標麼？”
錢懷仁連連搖頭。
“那你有沒有辦法，把他引出來？”陳陽又問道。
錢懷仁還是搖頭，“以此人的謹慎，他一直都是藏在暗裡，不管發生什麼事，絕對不可能露面的，我如果有想引他出來的目的，被他察覺，他恐怕也不會再聯繫我……”
“你們就這麼心甘情願的幫他做事？”
“因爲，有獎勵，每一次任務，就算最終任務沒有完成，都會有獎勵，而且，很豐厚。”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沒有利益的事情，又有誰會去幹。
“獎勵是怎麼發放的？”
“直接從嬈疆那邊寄過來的。”
……
陳陽問了一大堆，能有用的消息，可以說很少。
此人背景成謎，處事謹慎，只做聯絡，任何事都不會主動露面。
藏得可太深了。
陳陽仔細的想了想，要把這人找出來，他之前捉住趙大強的時候，想過一個毒計。
此人爲了防止身份暴露，在一些有可能知道他身份的人身上施了術，一旦有暴露他身份的風險，中術之人立馬死亡，化爲血水。
所以，找幾個有可能知道此人身份的人，把整個蜀地有名有姓的造化境，甚至靈境名單，讓這些人挨個念上一邊。
唸到誰，毒發了，那他要找的人就是誰。
但是，拿人命去試，這方法確實毒了些。
而且，有極大的不確定性。
陳陽對這種術法並沒有瞭解，不清楚具體的觸發條件，有可能不僅僅是念一個名字那麼簡單。
畢竟，如果真這麼簡單的話，太容易誤傷了。
如果有其他觸發條件，此舉只會是無用功。
……
陳陽閉著眼睛思考了一會兒，突然睜開了雙眼，眸子裡閃過一絲精光。
他往錢懷仁看了過去，“你在論壇發帖之後，他多久會聯繫你？”
錢懷仁道，“最近幾個月，我有在論壇發過三次帖，每次都是在十分鐘之內就聯繫我了，最快的一次只有一分鐘。”
“嗯。”
陳陽心裡有了數，“把你的賬號和密碼給我。”
錢懷仁沒有二話，立刻把他協會論壇的賬號和密碼給了陳陽。
陳陽看了一眼，隨即吩咐道，“接下來這段時間，你該幹嘛幹嘛，不要登論壇發帖，如果他主動聯繫你，你就說還在查，已經有眉目了……”
“是！”
錢懷仁應了一聲。
陳陽站起身來，“還有，另外給你們倆一個任務，想個法子，把清泉老人給我引到凌江來……”
“是。”
兩人都是稍微一怔。
但這事對他們來說，並不困難。
陳陽把昨天煉製的那顆五龍丹拿了出來，丟給了孫天豪，“找個時間，給我試試這藥……”
……
——
從望峨樓出來，還沒到中午。
他打了個電話給趙大強，詢問是否有論壇發帖這一出。
趙大強給了他肯定的答案，陳陽心中有了數，當即讓趙大強也把論壇的賬號密碼發了過來。
這人藏在背後，自以爲藏的很深，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論壇發帖這一出，他恐怕自以爲很高明吧，畢竟論壇裡那麼多人，天知道是誰看到了帖子？
但殊不知，這反而成了最大的漏洞。
現在，想要找出這個人，可就沒有那麼困難了。
還得上點技術手段。
陳陽深吸了一口氣，心情突然大好，直接往峨眉去了。
……
——
報國寺，趕山協會辦公樓。
陳陽單獨找到了王援朝，這老頭正要去食堂吃午飯，卻被陳陽拉著，去了一家小飯館。
“神秘兮兮的，有什麼事？我下午可還有會要開。”知道陳陽吃的多，王援朝點了一桌子菜。
“會什麼時候都能開，我找你有正事。”
“有事說事，別彎彎繞繞的。”
王援朝放下菜單，根據他以往的經驗，這小子能來找他，肯定不是什麼小事。
“蠱神教在蜀地有個聯絡人，你知道麼？”陳陽問道。
王援朝點了點頭，“知道，不過，這人藏的很深，我們也正在查，但力氣費了不少，有用的線索卻沒查到一點……”
“那是因爲你們沒找對方法。”
“呵。”
王援朝一聽，笑了，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陳陽，“那你有什麼高見？”
“高見不敢當。”
陳陽搖了搖頭，給他摻了杯茶，“協會那個論壇，你讓人暗改一下，加個功能，我保證把這人給你揪出來。”
“論壇？什麼功能？”
王援朝錯愕的看著陳陽，怎麼又扯上論壇了？
“分組，我發出的帖子，僅對某些人可見，其他人刷不到，也看不到，另外，只有指定的賬號有這功能，其他用戶在前端看不到變化……”陳陽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