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瘟疫嗎
“呀?這麼厲害?東子,你媳婦用沒用酒給你娘擦身子?劉郎中今天可是沒看見,估計是到山上去採藥了吧?”王鐵錘的娘一臉擔(dān)憂,就連剛纔一起說話的人都不再吭聲,關(guān)切的看著王大東。dm
“沒用,昨天晚上開始,我媳婦就一直拿酒給娘擦身子,可是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降下來,反而越來越熱了,而且渾身還直打哆嗦,嘴裡還不清不楚的叫著冷,臉色也青白青白的,嚇得我心裡只打哆嗦啊!”王大東說著說著,眼角的淚花就冒了出來,他爹在他十歲的時候就走了,是娘堅持不改嫁將他拉拔到這麼大,可以說他心中孃的位置是最最重要的了。
“身子發(fā)燙,打哆嗦,嘴巴還叫冷?東子,你可得快點(diǎn)去找劉郎中,你娘,你娘這怕是……”黃婆子的身子也打起了哆嗦,不過不是冷的,是嚇的。
“你娘這怕是把雞瘟給惹上身了啊?你們也得注意些,這雞瘟可是要傳染的!”
被黃婆子這樣一說,本來關(guān)切圍著王大東的人,立刻怕怕的不動聲色的朝後面退了一小步,可這本來不起眼的一小步,被大家這麼一退,立刻變得尷尬無比起來,只得訕訕的笑著。
“東子啊,你還是快點(diǎn)去找劉郎中吧,我們就不在這耽誤你的功夫了。說不定他就在大河家後面的後山上呢?”
王大東臉上有點(diǎn)尷尬,心裡則是苦澀,想到院子裡死光了的雞,以及躺在牀上人事不知的老孃,立刻加快了腳下的腳步。急匆匆的 朝河對岸跑去。
他這一走。人羣裡可是炸開了鍋了,說七說八的議論了起來。
這個說,“黃婆子,你這說得準(zhǔn)不準(zhǔn)啊?要不是雞瘟,王大東是老實(shí),可他媳婦是個厲害的,你小心她找你麻煩呢?”
那個說。“我看黃婆子說的倒像是真的,你瞧瞧剛纔不是都在說自家的雞不對勁嗎?該不會真是雞瘟吧?”
“唉,這日子好不容易託靜香家的好過點(diǎn)了,能養(yǎng)的起那麼一小羣雞了,沒想到這隻聽說過沒見到過的雞瘟又犯了,這賊老天就不能讓我們輕省輕省!難道這王家村就只能過苦巴巴的日子?!”
心有慼慼焉,這幾年的日子可好過了不少,也能吃上幾頓白米飯了,時不時的也能割點(diǎn)豬肉打打牙祭。過得也不那麼緊巴巴了。
黃婆子將手裡的衣服翻了一圈,換過一面繼續(xù)捶打了起來,惹得別人都讚歎,薑還是老的辣啊!瞧人家黃婆子這雲(yún)淡風(fēng)輕的!
“別說了,還是回去將犯了雞瘟的雞跟沒得雞瘟的雞分開養(yǎng)的好,還有死了的雞也別捨不得扔。儘快埋了了事,免得落得和東子娘一樣的下場。”
衆(zhòng)人稱是,可也有的人不以爲(wèi)然。撇了撇嘴反駁道:“那也不竟然,你瞧瞧打動就沒事,可見啊,這犯了瘟的雞還是能吃的。多半是東子娘半夜起夜,著了涼的緣故吧!更何況,這雞也不一定是雞瘟啊!”
這麼一說,大家也覺得有理,於是又淡定的洗衣服的洗衣服,聊閒話的聊閒話了。
而黃婆子見大家都沒把自己說的話放在心上,只得搖了搖頭加快把衣服洗完。端起盆子走了。
……
這邊,王靜香家的午飯還是挺豐盛的,一大盤子嫩青椒朝瘦肉。一盤子炒黃瓜,一盆雞蛋黃瓜湯,讓泥鰍吃的是滿嘴流油,筷子不停,而且還專門挑嫩辣椒吃,即使腦門都辣的起了細(xì)密密的汗珠,也吃的眼睛笑瞇瞇的。
“大河,你聽說了嗎?河對岸那邊都有幾個病倒了,而且還說是渾身打冷擺子,身上卻跟火爐似的發(fā)燙,而且臉上也不好看,青白青白的。”
何菊本不想在這個吃飯的時候說的,可這幾天因爲(wèi)花圃的花開花不多,靜香和小石頭就想著追一道肥,促進(jìn)那些花開花。所以王大河見狀,也就看不過去的幫忙去了,回來倒在牀上就睡,天一亮又到花圃去了,她一直找不到機(jī)會去說。
“嗯!”王大河點(diǎn)頭,淡定的夾起了一筷子豬肉,放到了她的碗裡,“我也聽花圃裡幹活的鐵錘說了,他說他們家的雞好像也是不對勁,而且已經(jīng)開始死了。本來想趁著剛死殺了吃的,可看到那些人的癥狀聽說都是吃了害了病的雞,才得的,所以就聽黃婆子的將那病雞給埋了。”
“埋了好,免得害人!”何菊難得的語氣堅決,臉上的神色也舒展了一些,想到自己家的雞倒沒出現(xiàn)那些情況,心裡也安定下來。
“那不就是雞瘟引起的瘟疫嗎?”小石頭有點(diǎn)不淡定了,這種病可是很難得出現(xiàn),一出現(xiàn)可是會引起官府主意,嚴(yán)重的會封村,甚至?xí)⒁淮遄拥娜硕紵舻摹?
“瘟疫?!”王靜香驚呼出聲在這少一少藥的年代,這瘟疫可算得上一種比較厲害的病癥,而且估計算得上是無藥可治的了吧?
難道紅紅說的災(zāi)禍就是瘟疫?!納尼,要不要這麼悲催?就不能讓我喘口氣嗎?
“應(yīng)該不至於吧?”王大河遲疑的說道,他可是知道瘟疫的嚴(yán)重效果的,“說不定是這幾天天氣變化太過無常,所以纔會得了防寒吧?”
“你們別忘了,這傷寒發(fā)燒也是會發(fā)生那種病癥的!”
何菊想想也對,剛想點(diǎn)頭,就聲音尖利的說道:“不對啊,大河,傷寒發(fā)燒臉色可不是青白青白的,而是通紅髮紫的。”
這麼一說,王大河,王靜香和小石頭的神情就變得很凝重起來。要真是瘟疫,那對王家村來說可不是災(zāi)禍兩個字能形容的,那可是算得上是劫難了!
“也不知道村長那邊注意了沒有?要是真的是瘟疫,恐怕得找劉郎中好好的詢問詢問。要真是確定是瘟疫,可是要上報朝廷的。”
王大河這下愁得連飯都吃不下去了,雖然家裡因爲(wèi)王靜香的建議存糧不少,可是要真是確診爲(wèi)瘟疫,而死的人太多的話,估計王家村真的會被滅村的。
王大河擔(dān)心的沒錯,村長正在家裡看著一桌的飯菜發(fā)呆,弄的一屋子的人都在那夾菜也不是,不夾菜也不是。
村長可是一家之長,他沒動筷,家裡誰敢動呀?
村長夫人也有點(diǎn)害怕,因爲(wèi)老頭子的臉色實(shí)在是太不好看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小聲的說道:“老頭子,天大的事還是吃過飯說吧,瞧把孫子孫女們嚇得?!”
回過神來一看,果真如此,村長長嘆了口氣,目光投向一旁的長子王長白,語含深意的問道:“長白,最近村子裡發(fā)生的事情,你怎麼看?你說這到底是不是…….?”
王長白先是沉默,只拿眼珠轉(zhuǎn)動,然後說出了心裡的想法,“爹,我瞧著多半是,以前走了的那個夫子說過,他老家就發(fā)過這個雞瘟,當(dāng)時可是死了很多人,還說初始誰也沒在意,知道發(fā)現(xiàn)最先得病的是吃了雞的人家,然後才慢慢蔓延開的。”
“哎!你說這王家村好好的,怎麼就偏偏遇上這個了呢?剛剛是大雨傾盆,還沒晴兩天,這就冒出個雞瘟。也不知道是誰家先發(fā)的,也不說一下,鬧成這個樣子!”
村長重重的將筷子排在了桌子上,他不是個傻的,甚至說得上是個睿智的,要不然也不會當(dāng)村長當(dāng)了這麼久,卻沒有人說他什麼不是。
“長白,你知不知道,要是這個上報了朝廷,讓那些當(dāng)官的知道了,恐怕我們王家村就糟了。可要是不上報的話,這事情要是爆發(fā)出來,我們王家村也是承受不起的。這,…….?”
心裡暗歎,自己還是老了,要是這件事能平安過去,就把村長之位傳給自己的兒子,自己也該好好享受享受含飴弄孫之樂了。
“爹……!”王長白拉長了語氣,“這件事還沒到這個地步,我瞧這劉郎中的醫(yī)術(shù)不低,你看最先病起來的東子娘不就還活得好好的嗎?說不定這雞瘟能在他手中治好呢?到時,你再帶著劉郎中把方子朝縣上一獻(xiàn),不就是天大的功勞了嗎?”
“長白,看來你的性子還得好好磨一磨。你只看到這天大的功勞,你可知道這要是讓當(dāng)官的知道我們有了瘟疫,卻沒有上報該是種什麼情形?別忘了官字兩張口,說話有兩手,我們能玩的過人家?別到時方子沒有了,人也沒有了!”村長老狐貍一般瞇起眼,訓(xùn)導(dǎo)著自己的兒子。
果然,王長白也沉默了,還是爹考慮的老到,要不然自己這樣貿(mào)貿(mào)然的,恐怕還真會出現(xiàn)那樣的情況。
“爹,那你說怎麼辦?我聽您的!”
村長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用長著老年斑的手慢慢的在桌子上敲起來,敲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手指都痛了起來,桌上的飯菜也從冒著熱氣,到只有溫溫的溫度,他才停止了思考,慢悠悠的開了口。
“我看哪吃過飯,你就去找找劉郎中,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是瘟疫,那就問他能不能治?如果不是,那倒簡單多了,算得上是個皆大歡喜的結(jié)果!”
王長白深以爲(wèi)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爹,那要是真的確診是瘟疫,劉郎中又不能治呢?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