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像是變成了厚的半流體,粘稠，窒鬱。

不知不覺中，距離再度被拉近,像是被某種無形的，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巫燭不自覺地俯身。

他注視著眼前的類。

在雙金『色』的，眼珠深處，除了非的邪異冰冷之外,涌動著另外一種原始而激烈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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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的,脆弱的，巧言善辯的類。

即使喉嚨被捏在他的掌心之中，所有的反制方式都失去了作用，仍在膽大妄爲地跳踉著，挑釁著,無知地釋放著誘『惑』般的訊號。

……

一頓送上門的美餐。

陌生的飢餓在胸膛深處燒灼。

像是感受了什麼,始終在叨叨的青年忽然收了聲。

他閉上了嘴。

他的脣形鋒利清晰，但脣卻豐潤柔軟，能夠輕而易舉地調(diào)整出合適的弧度，以便配合話語,蠱『惑』心。

但此刻卻緊緊抿著,利落的線條抗拒而薄情，像是蚌類合上了它堅硬的殼。

巫燭的視線難以自控地落在青年溼潤的脣上，種陌生而混沌的慾望幾乎無遏制,彷彿磁力拉扯，無抗拒。

撬開它。

嚐嚐看。

突然,溫簡言開了。

他注視著眼前的，忽地笑了：

“你想親我嗎？”

“！”

巫燭的瞳孔縮了一，像是怔住了。

“來啊。”

溫簡言說。

*

“滋——”

只聽一聲尖銳的嗡鳴,像是指甲在玻璃上的抓撓，強烈的干擾聲在偌大的直播間內(nèi)回『蕩』著，刺痛了每個觀衆(zhòng)的耳朵。

一秒，直播訊號被完全切斷了。

本被雪花點覆蓋的屏幕上此刻只剩一片漆黑。

直播間陷入短暫的死寂。

“啊？怎麼回事啊？爲什麼突然什麼都看不了？”

“我去，這是直播信號斷了？”

“之前還只是信號不好，現(xiàn)在怎麼直接斷沒了？！”

“啊啊啊來呢，發(fā)生了什麼啊！！！都是付費觀衆(zhòng)我們憑什麼不能看？投訴了投訴了！”

“有病啊這個優(yōu)化做的！以前也沒這麼『毛』病啊！”

被切斷直播畫面之，觀衆(zhòng)們的怨氣迅速地堆積發(fā)酵起來。

似乎感受了觀衆(zhòng)們的不滿，快，漆黑的屏幕上浮現(xiàn)出了一行字：

【斷線連中……】

與此同，機械的系統(tǒng)播報聲在直播間內(nèi)響起：

“尊貴的觀衆(zhòng)們，您的意見直播間已收，爲了您更好的直播體驗與娛樂效果，夢魘正在全力恢復(fù)直播訊號，請您耐心候……”

漆黑的屏幕上閃爍著【斷線連中……】的字。

大部分觀衆(zhòng)本是一獵奇臨前來，他們的興趣來得快去的也快，看這種情況也都十分掃興，稀稀拉拉地散去了，向著他還在直播，並沒有出狀況的直播間內(nèi)涌出。

畢竟，現(xiàn)在正在直播的副本可不止有【平安療養(yǎng)院】一個，他們的選擇得是。

快，剛剛還滿爲患的直播間內(nèi)，一子變得空曠了起來。

在線數(shù)快落了低谷。

只有小部分比較執(zhí)著的老粉還停留在直播間內(nèi)，無所事事地待著訊號恢復(fù)，一邊待一邊閒聊。

“真的是……直播明明剛剛進行最關(guān)鍵的地方，這掃興的好嗎？”

“最近直播訊號出問題也不是一起兩起了，但這麼嚴，居然能夠直接斷線倒是第一次。”

“之前也有，不過好像只是副本出問題，直播訊號沒問題。”

“對，我記得好幾個副本都被直接封存了，關(guān)注的老主播一子沒了一大批，眼熟點的資深主播直播間都被永久關(guān)閉了。”

“哈哈哈哈是啊，要不是老主播一子空了一大批，不然夢魘也不會一次『性』納入這麼新鮮血『液』，我記得這個主播是次被招募的吧？”

“總之，夢魘趕緊再消殺一bug吧，老這出故障真的受不了，太影響用戶體驗了。”

*

伴隨著男瞳孔的收縮，束縛著溫簡言脖頸的力量以絞斷喉骨的力道驟然緊縮，但一秒又突然徹底鬆開。

觸手般的陰影逃也似地遠離。

“……咳咳！”

懸在窒息邊緣的溫簡言被拽回了能夠自由呼吸的世界，他一手捂著自己的喉嚨，嘶啞地咳嗽著。

“……”

巫燭面無表情地站在原處，像是一尊沒有任何情感的石雕，用雙冷漠的金『色』雙眼，定定地注視著他。

在無動於衷的外表之，卻似乎有些什麼陌生的暗流在涌動。

像是愕然，又好像『迷』『惑』……

一切波瀾轉(zhuǎn)而都被隱於混沌之中。

癢意褪去之，溫簡言再度擡起眼，向著面前的男看去。

親吻一共發(fā)生過兩次。

第一次出於欺騙，第次也同如此。

第一次，他完成了系統(tǒng)任務(wù)，第次，他通過示弱誘騙他分心，然一刀捅進了對方的胸。

顯然，巫燭是記仇的。

所以，在給他刻烙印，讓他成爲自己的奴隸和僕從之，他連嘲帶諷地問——

不來親吻你的神明嗎？

“不來嗎？好吧。”溫簡言聳聳肩。

他顯得格外閒適輕鬆，彷彿自己是個佔盡優(yōu)勢和主導(dǎo)權(quán)的。

“……”

對方仍然沉默著。

作爲某種靈魂殘缺，只知進食與殺戮的原始生物來說，這位僞神的知識儲備似乎並不足以應(yīng)付眼的情況。

“你不信任我的忠誠，因爲這種東西從未存在過，這一點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溫簡言臉上再沒有半點剛剛索吻的勾模。

他緊緊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一字一頓，彷彿千斤：

“但是，我會幫你。”

“準確來說，我已經(jīng)幫了你。”

只正在孕育和成長中的“神”，是溫簡言的投名狀。

他在展示自己的能力，表明自己的站位。

我會做些什麼。

我能做什麼。

溫簡言張開雙臂：

“我現(xiàn)在手無寸鐵，是最脆弱的候，而你，在吞噬掉碎片之，是最強大的候，我的命在你的手裡，我藉此展示誠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虛空：

“我選擇這個候捅破這層窗戶紙，也因爲只有現(xiàn)在，‘它’不在聽。”

“我們之間從未有過合作，也從未有過信任，但是，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發(fā)自肺腑——因爲所有的虛僞和謊言，都是合作的絆腳石。”

“我的靈魂被握在夢魘直播間的手中，被迫經(jīng)歷一次次折磨和永無止境的搏命，被做籠子裡的動物賞玩娛樂……”

永無止境的副本，永無止境的折磨。

與之相比，死亡都會顯得更加溫柔和藹。

溫簡言緊緊地注視著巫燭，說，“我相信，你也同。”

“我們的利益和敵是相同的，所以，我向您尋求合作。”

溫簡言再次用上了敬語。

他的聲音褪去了剛剛足以激怒的漠然和挑釁，變得再次溫柔平和起來，不帶任何嘲諷，顯得恭順而真誠。

“這次，我會毫無心地幫您。”

“您需要我。”

溫簡言擡起眼，微笑起來，“我也需要您。”

“……”

巫燭注視著他。

間的流逝被拉長，溫簡言幾乎聽得自己心臟砰砰狂跳的聲音，但是，他仍然耐心地待著。

許久之，對方終於開，不疾不徐地問：

“你要什麼？”

這句話對溫簡言來說，無異於穿透密佈陰雲(yún)的一縷曙光。

他的心稍稍回落，幾乎毫不遲疑地說道：

“一定程度的隱私，更平的對話模式，以及自由的權(quán)限。”

“我會爲您做事，也能爲您做更事，但是，您需要在一定程度上信任我，給與我更的信息，這我能更大限度地幫上忙，高效地完成最終的目標。”

“好。”

巫燭垂眼，用雙金『色』冰冷雙眸注視著眼前的類，緩緩說道，“如你所願。”

還沒有溫簡言鬆氣，只聽對方用低沉的，沒有波瀾起伏的聲線問：

“作爲報答，你願付出什麼？”

“……”溫簡言擡起眼，“一切。”

雙非的雙瞳近在咫尺，帶著獸類殘忍而原始的光。

只有類會合作。

他們講理『性』，知利弊，可以被勸服，說動。

神不一。

祂立於一切之上，無善無惡，是絕對的主宰，是由原始本能構(gòu)成的實體，利弊和理『性』在吞噬一切的貪婪面前沒有任何價值。

同邪神打交道，沒有合作，只有交易。

“麼，在一切結(jié)束之，你將歸屬於我。”

僞神俯身，低沉的嗓音像是宣判，又彷彿詛咒。

“自願奉上你的一切。”

無論信仰，靈魂，還是身體。

一切。

作爲獻給更高存在的祭品，自願成爲任祂施爲享用的所有物，沒有終點，沒有止境，即使死亡都無將他從中解放。

類用琥珀『色』的眼眸注視著自己未來的主宰者，忽然，他笑了一，同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成交。”

*

漆黑的屏幕上，終於再次出現(xiàn)訊號。

【斷線連中……】

【直播信號已獲取】

【直播恢復(fù)中……】

觀衆(zhòng)們不由得新振奮了起來：

“！！哦哦，直播終於恢復(fù)了！！！”

“我的天吶，總算是又有信號了！可讓我一頓好！”

“所以說最究竟怎麼了，造出神了嗎？”

所有觀衆(zhòng)都激動地看向屏幕，但是，屏幕上出現(xiàn)的內(nèi)容卻讓他們大失所望。

由猩紅籠罩的巨大子宮已經(jīng)消失了。

出現(xiàn)在面前的，是熟悉的地墓『穴』，冰冷陰森的偌大洞窟像是被颶風(fēng)清理過似的，滿是瓦礫和殘破的廢墟。

與此同，【平安療養(yǎng)院】副本內(nèi)所有的直播間同恢復(fù)了正常的間流逝。

倒計已經(jīng)不知不覺進行了最十秒。

【10、9、8、7……】

“啊？怎麼回事啊？”

“怎麼啥都沒有了！發(fā)生什麼事情了啊？造神成功了沒啊！”

“不知道啊，也看不出來……，我看看主播的任務(wù)欄啊！”

主播最觸發(fā)了兩個任務(wù)。

幫助造神。

和阻止進程。

無論如何，都總要在這兩個選項中選一個，雖然沒有看剛剛副本最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但是根據(jù)兩個任務(wù)的完成情況，總是能推算出來結(jié)果的。

但是……

最的情況卻令所有觀衆(zhòng)大跌眼鏡。

“啊？怎麼回事？算沒有造神成功，阻止任務(wù)總該完成了吧？”

“不是……這不是選一嗎？怎麼可能兩個都沒完成！”

“不懂啊……”

在直播間內(nèi)議論紛紛之，最的倒計終於歸零。

【3、2、1】

【直播結(jié)束】

【主播已線】

【誠信至上直播間一分鐘即將關(guān)閉，倒計：60，59……】

黑來的直播間之中，只留滿腔怨憤的觀衆(zhòng)。

最恢復(fù)信號的幾秒沒有讓他們平復(fù)來，反而激怒了他們。

“啊啊啊啊煩死，要不是最這斷線的幾分鐘，我不可能沒看發(fā)生什麼的！”

“絕了……真的是關(guān)鍵刻掉鏈子。”

“夢魘趕緊修復(fù)一真的是！！”

“無語，我去反饋bug了。”

*

蒼白的空間內(nèi)，溫簡言睜開雙眼，耳邊回『蕩』著的系統(tǒng)機械音。

【正在爲您修復(fù)身體中……】

【身體已修復(fù)完成，扣除積分：100】

“叮！恭喜主播完成本次直播！現(xiàn)爲您發(fā)放獎勵……”

您的直播間最高在線數(shù)達145719，獎勵積分結(jié)入主播賬戶。

直播間內(nèi)打賞積分110200，在系統(tǒng)分成之，剩餘積分結(jié)入主播賬戶。

恭喜您成爲本場直播內(nèi)氣最高的主播，獎勵積分：10000，已結(jié)入主播賬戶。

由於您最高在線數(shù)與最低在線數(shù)差距過大，您的直播獎勵將扣除20%……”

溫簡言沒有耐心聽去了。

他將系統(tǒng)靜了音，徑直打開了自己的直播界面，向著上面的任務(wù)欄掃去——

“任務(wù)一：完成【平安療養(yǎng)院】內(nèi)造神計劃孵化神明任務(wù)獎勵：？？？”

【完成度：99%】

“任務(wù)：破壞【平安療養(yǎng)院】內(nèi)造神計劃中斷孕育任務(wù)獎勵：？？？”

【完成度：0%】

溫簡言笑了一。

果然。

他關(guān)閉直播界面，站起身來。

突然，一個影猛地撞了過來，在溫簡言反應(yīng)過來之前，惡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蘇成衝至眼前，他氣得眼珠通紅：“你跳去幹嘛？！”

“哥，哥！冷靜冷靜！”

黃『毛』急急忙忙扯住蘇成，以防他再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動，“大佬肯定有他的理由……”

看溫簡言跳去的候，蘇成都要被嚇瘋了，同也氣得要死。

溫簡言總是這，把所有的信息和計劃都藏在腦子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藏的更深，每次都保證不再冒險，最還是我行我素。

看著自己的朋友在眼前跳進懸崖，蘇成感深深的恐慌和無力感。

“意外……這次真的是意外。”

溫簡言自知理虧，慫得退一步。

這次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的猜測，而且和整個夢魘直播間的深層內(nèi)核相關(guān)『性』大，於情於理，溫簡言都是不準備把隊友扯進來的。

“次我一定讓你們幫忙……”

蘇成再次攥緊了拳頭：

“你上次是這麼說的——”

“咳，咳咳……”溫簡言虛弱地咳嗽兩聲，痛苦地皺起眉，“，我的傷還沒有修復(fù)……”

他早修復(fù)好了。

而且蘇成一拳也沒麼——大家都是從副本里出來的，體力早消耗乾淨(jìng)了，蘇成底還是心軟，砸上來的候意識的收了力道，所以基本上沒啥痛感。

但是溫簡言裝的十分真實，臉『色』蒼白，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蘇成：“……”

呸！你這傢伙嘴裡沒一句真話！

但是黃『毛』卻緊張地湊了過來：“啊？沒事吧？”

“沒事……”溫簡言虛弱地搖搖頭，“扶我一好。”

他賣慘賣的太真實，連蘇成都動搖了。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雖然語氣仍然硬邦邦的，但是態(tài)度卻控制不住軟化了：“你……你怎麼不修復(fù)？”

蘇成，一個又心軟又容易被騙的預(yù)言家。

雖然一直在和騙子打交道，但是每次都不太長記『性』。

正在這，盧斯芍『藥』從遠處走了過來，打斷了幾的敘舊。

“你感覺如何？修復(fù)身體的積分還夠嗎？”

他關(guān)切地注視著溫簡言，問。

溫簡言點點頭：“然。”

“你最跳去的候，我們真的全都被嚇了，不過，我相信，你應(yīng)該會平安歸來的。”盧斯這句話沒有半點言不由衷的成分。

他深吸一氣，認真地說道：

“總之，謝你了。”

身爲一名資深主播，盧斯十分清楚，上個副本最令震驚的一百秒倒計，絕對有深層原因。

也是說，在傳送回系統(tǒng)空間之前，一定還有最一個死劫著他們。

他們所有最能夠毫髮無損的平安回系統(tǒng)空間裡，溫簡言毫不猶豫的一躍一定功不可沒。

這，不遠處傳來喜氣洋洋的通報聲：

“恭喜六位主播成功打出【平安療養(yǎng)院】副本白金成！”

屏幕上，平安療養(yǎng)院變成了灰『色』，旁邊打上了了“永久封閉”的印記。

巨大的白金獎盃在屏幕上冉冉升起，上面烙著六個直播間的編號，然最終緩緩消失在了名堂之中。

盧斯收回視線，慨嘆道：

“真沒想……我居然這個候了還能打出白金成。”

資歷越高，經(jīng)歷的副本越難，打出白金成的難度越高，尤了盧斯現(xiàn)在這個程度，副本難度都往b＋和a-上走了，打出白金成的可能『性』絕小無比。

他看向溫簡言，說道：

“如果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可以聯(lián)繫我，我一定盡我所能。”

“說這個……”溫簡言勾起脣角，琥珀『色』的眼眸瞇起，眼底閃耀著愉快的笑意：“也確實是有一樁。”

一旁的蘇成雖然心底悶氣難消，但是看溫簡言熟悉的表情，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一咯噔。

他在打壞主意。

而且絕對有要遭殃了。

倒黴蛋候選盧斯毫無所覺，他真摯地看著溫簡言，道：“沒事，您儘管說。”

“現(xiàn)在不了，機不對，”溫簡言笑的畜無害，十分體貼地建議道，“不如我們好好休息一晚上再聯(lián)絡(luò)。”

“啊，”盧斯一怔，旋即贊同地點點頭：“你說得對，這個副本難度高間長，我們確實都應(yīng)該好好休息一，是我想的不夠周了。”

於是，在交換完聯(lián)繫方式之，盧斯芍『藥』和溫簡言幾愉快揮別。

“你在打什麼主意？”

蘇成忍不住低聲問道。

“你這話說的，”溫簡言無辜地聳聳肩，“我能打什麼主意？”

蘇成：“。”

呸。

溫簡言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們趕緊回去休息吧，這次真的累死我了……”

說著，他扭頭看向黃『毛』：

“你呢？”

“我也是。”

黃『毛』深吸一氣，似乎定了決心。

實際上，在進入平安療養(yǎng)院這個副本之前，他已經(jīng)隱約知道了自己的選擇，在經(jīng)歷了這個副本之，他已經(jīng)完全確定了自己想要什麼。

黃『毛』羞赧地『摸』了『摸』腦勺，眼底是罕見的堅定：“之，之再見。”

他還有一點事情需要處理。

*

季觀眼淚汪汪，激動地迎接了他們的來。

畢竟，在他看來，蘇成可能早已經(jīng)被坑死了。

蘇成被對方突如來的激情嚇得手足無措，而溫簡言則趁著對方身陷季觀的柔情攻勢無自拔的候，快速地丟一句“拜拜”，然頭也不回地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確實累的要死。

【夢幻遊樂園】個副本結(jié)束還沒久，溫簡言進入了【平安療養(yǎng)院】副本里救，兩個副本之間幾乎是無縫，給他留來的休息間少的可憐。

在洗了個澡，洗掉渾身的疲憊之，溫簡言脫力般地倒在了大牀之上。

柔軟的被褥雲(yún)朵般地拖著他的身體，骨頭彷彿都散了架，渾身上都痠痛極了。

黑暗中，溫簡言雖然身體疲憊，但卻毫無睡意，精神仍然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tài)。

他翻了個身，雙眼在黑暗中閃閃發(fā)亮。

這一次的副本雖然疲累而驚險，有好幾次都差點被永遠留在裡面內(nèi)回不來，但是……

這個副本，給他帶來許出於意料的驚喜，可以說是收穫頗豐。

中最關(guān)鍵的，是和巫燭的“交易”。

他之所以會果斷地終止計劃，轉(zhuǎn)而聯(lián)繫巫燭，最直接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是他意識了“神”的身份是巫燭的碎片。

第，則因爲是系統(tǒng)給他發(fā)佈的兩個任務(wù)，孵化神明，與中斷孕育——這兩個選項包攬了他能夠做出的任何一項選擇。

這對溫簡言來說無異於頭棒喝。

也是說，這兩個結(jié)果對於直播間來說，即使可能不一定樂於見，但至少都是能夠承受的。

而對他來說則不一。

在銜尾蛇容納於卵體之中，開始破壞之，他必須以最快速度離開能保住『性』命，而破壞的，僅僅是巫燭一個半孕育的碎片罷了。

不僅對他本毫無傷害，也意味著，無論最結(jié)果如何，溫簡言都會損失一個要的道具。

所以，在意識這一點的瞬間，幾乎毫不猶豫地，溫簡言眼也不眨地改變了自己的策略。

來的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在副本結(jié)束之，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任務(wù)是完成狀態(tài)，可孕育過程事實上卻是終止的——只是沒有按照夢魘期望的終止罷了。

溫簡言垂眼，脣角隱沒於黑暗中，帶上了一點微小的笑弧。

計劃已經(jīng)完成了一半……剩的一半應(yīng)該也快了。

只需要一點小小的助力。

溫簡言爬起身來，從鏡子裡端詳著自己。

敞開的睡袍之中，是年輕結(jié)實的身軀，蜿蜒向，髖骨處的猩紅紋路隱於堆迭的布料之中。

皮膚在夜燈中被鍍說一層溫暖的橘『色』。

他擡手按於上。

光滑緊繃，帶著微微的溫?zé)崴瑔螒{觸感，完全無分清和他位置的區(qū)別。

肉眼可見的，紋路漸漸淡化了去。

這是溫簡言和巫燭交易的中一項。

部分的隱私。

快，在溫簡言放手的候，烙印變成了淺淡的紅痕，幾乎與周圍的膚『色』融爲一體，像是被『揉』捻過的指痕，不仔細看難分辨。

“喂，小助手，”

青年的聲音懶洋洋地響起，在房間內(nèi)回『蕩』，“在不在？”

幾乎毫無停頓，私助理的聲音旋即響起，活潑的合成音不帶任何私情緒：

“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wù)？”

“我需要和你們直播間更高級別的系統(tǒng)對話，你應(yīng)該可以傳達過去吧？”

溫簡言直入主題。

不過，他的這個問題似乎已經(jīng)超出權(quán)限，私助理沒有回答，只是維持著沉默。

“或許你們已經(jīng)接投訴，開始系統(tǒng)自檢了，既然如此，我長話短說，”

溫簡言也不介意，只是自顧自地繼續(xù)說：

“夢魘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吧，你們的直播間正在從內(nèi)部瓦解，你們的副本和npc都出了問題，而且這個問題的源頭，有可能和你們系統(tǒng)的權(quán)限相同……”

“如果繼續(xù)發(fā)展去的，甚至可能更高。”

他維持著衣襟敞開的姿勢，半仰靠於牀頭。

琥珀『色』的眼眸半瞇著，脣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想解決它麼？”

“我或許可以幫你。”

“我相信，我們有著共同的利益和敵。”

溫簡言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一：

“而且，某種意義上，我比你們更有優(yōu)勢。不相信的話，去分析一平安療養(yǎng)院副本的通關(guān)記錄吧，你們應(yīng)該有這個能力。”

他用指尖觸『摸』著自己的脣，姿態(tài)閒散，神情帶著一點近乎輕佻的惡意：

“位神自己可能都沒有覺察……

他現(xiàn)在可不只把我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