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對謬朵朵的發現之外,穀梁珞還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封沉言對她越來越奇怪了。
例如等她,如約好了時間在後庭菊花花漫天見面,她有一回因爲突然毒發,耽擱了將近一個時辰,等她遲遲到來的時候,封沉言竟然一句埋怨的話都沒有,雖然臉色還是很難看,但是嘴上倒是不刁難呢,兩人連拌嘴的次數都少了。
穀梁珞開始想,是不是封沉言一直以爲她是個瞎子,所以不好跟她作對?
可不想告訴他,完全是因爲她想繼續裝瞎啊,至少得等僵毒完全解了之後,再告訴大家吧?
今日早前,穀梁珞便從封沉言那拿到了悅來客棧的地契,掌櫃的答應說不再待客,等住著的人都走了,他就搬,穀梁珞雖然著急,但是也不能直接攆人,索性就繼續住著,等到時候重建了再搬走。
對於這個計劃,她可是毫無保留地跟封沉言說了的,連謬朵朵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當然他們知道的只是她打算修幾層的房子,以及哪哪都用來做什麼,廚房設置在哪個地方等等,至於具體的一些操作,穀梁珞自然是不能讓他們知道的。
謬朵朵今天竟然一整天跟著穀梁珞,只是還是跟以前從外面回來後一樣,在她牀邊吱吱喳喳說個不停,這倒是很讓穀梁珞吃奇的。
到了後面謬朵朵已經將一件事講了第三遍的時候,穀梁珞終於忍不住了。
她只是想在牀上好好窩一會,養養這幾天失去的血而已,竟然想圖個安靜都那麼難。
“朵朵,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今天你說的很多事,你之前都說過了啊……
謬朵朵搖頭,但是還是卻愁眉苦臉。
穀梁珞只好繼續問:“說說看,說不定我能幫你呢?”
朵朵擡頭,露出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穀梁……掌櫃的媳婦前幾日生了個女兒,昨天我問他給女兒起名字了沒,他說還沒呢,我就說那要不我給起個名字吧,於是我就給她起了個名字,掌櫃的當時聽到名字的時候可高興了,但是今早我下樓吃飯的是,竟然無意間聽到掌櫃的媳婦說,那名字不好,說小女兒五行不缺水,再叫個帶水的名字,將來要被淹死的。”
穀梁珞愣了,搞了這大半天就爲了這點小事就折磨了她大半天?
謬朵朵生怨,嘟著嘴說:“穀梁你就不問我給取了什麼名字嗎?”
“那你給她取了什麼名字?”
“掌櫃的不是姓畢嗎?生的是個閨女,所以我就給她取名畢池了。”謬朵朵故意將語速放慢,特別仔細的觀察穀梁珞的表情。
這幾天她可是越來越懷疑穀梁珞跟她是同道中人了!不是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女人的第七感啊!
誰知穀梁珞聽完之後,竟然只是很平淡的回了句:“池字確實是水,看來掌櫃的娘子倒也沒說錯,這個名字確實不太符合。”
謬朵朵聽完後算是死心了,本來還想著穀梁珞要是同類的話,好歹以後她就不用這麼寂寞了,每次吐槽這個年代的各種落後,她都是一個人,這種寂寞真的無人可懂
啊。
看著謬朵朵滿臉的失望,穀梁珞覺得甚歡,其實她早幾日就已經在猜謬朵朵的真是身份了。
但是因爲不太敢相信……這個年代竟然還有跟她一樣穿越過來的人,所以一直都只當是錯覺,到了後面,謬朵朵說的話越來越破綻百出,穀梁珞可以說是有九分的確定了,但是又不想馬上拆穿。
就看謬朵朵會不會也發現她的身份,沒想到謬朵朵果然試探她了,還這麼沒水平的試探。
謬朵朵像泄了氣的皮球,蔫蔫的,低著頭對手指。
“其實,或許老闆娘還覺得畢池這個名字不文雅,有罵人的意思,所以甚是不喜呢?”
穀梁珞好笑地等著謬朵朵反應過來,果然不過三秒,謬朵朵就一副受了莫大驚嚇的樣子看著穀梁珞,然後眼淚吧啦就掉下來了,直接撲過來抱著穀梁珞,很是感動的說:“寶寶就知道,寶寶就算是英雄,寶寶也不會是孤獨的。”
穀梁珞應聲:“嗯呢。”
感動不過三秒的謬朵朵,很快就退開了穀梁珞,然後滿是期待地問:“親,你知道怎麼穿越回去了嗎?”
穀梁珞攤手:“我要是知道,你就見不著我了。”
“唉!那就繼續玩玩好了。”
“你倒是看得開。”
“你是怎麼穿越過來的?”
“這還重要嗎?”穀梁珞無奈,果然不應該相認這個老鄉的,剛纔就應該狠心的繼續瞞著,話癆的世界她不懂,她只想安靜的,呆著。
於是,王府管家的到來,順利地將穀梁珞從謬朵朵的滔滔不絕之中拯救了出來。
管家由湘湘引著進了門,才進了內房的門,就直接給跪下了。
這麼大的一個禮,可把穀梁珞嚇了一跳,心中難免猜測是不是王府出了什麼事,讓管家受了如此大的刺激,竟然直接就給跪了。
她忙問:“管家可是有事?”
“明日便是雁門大軍元帥奕王班師回朝之日,皇上在御花園設了百花宴爲奕王接風。”管家也不說完,反正點到爲止,總不能讓他直接跟王妃說,一定要爲王爺的長兄奕王接風吧?
“奕王。”穀梁珞若有所思,對於這個奕王她還是有些印象的,先帝還在的時候,奕王便已經隨軍,但是當時他主要負責的還是剿滅惡匪,至於後來是什麼時候才升的大元帥,她倒是不怎麼留意了。
奕王名爲葉疆剡,是當今皇帝葉弦何的長兄,按理說他是大皇子,應該立爲太子纔對的,但是先帝反而是直接賜封爲王,賜字奕,便是奕王,葉疆剡跟葉弦何都是貴妃所出。
葉拂城爲長熙王,熙是葉拂城母妃熙妃的封號,在葉弦何之後本還有兩個皇子,但是未滿五歲便先後病死了。
於是瀝國這一代就三個皇子最有名,最小的成了皇帝,最大的成了元帥,中間的……廢人!
穀梁珞還在理著他們的關係鏈,謬朵朵卻激動了,她直接趴在穀梁珞的牀邊,一臉高興:“帶我去!”
穀梁珞:“……”
謬朵朵:“你答應帶
我玩的!”
“自然。”自然要帶你去的,如果這趟百花宴一定要去的話,那帶著謬朵朵多少還是方便些,畢竟現在僵毒還未完全消除,萬一在大家都興趣勃勃的時候,她突然來一個血噴全場,以後的日子又要好玩了。
主要的是,既然是爲迎接奕王而擺的百花宴,那羣臣肯定到,她還正愁著沒辦法找楊從夫報仇呢!
這麼好個機會,必須抓緊了。
“管家先回吧,明日順道來接我便是。”
然而管家依舊長跪,他說:“老奴奉命前來接王妃回府。”
穀梁珞扶額,感情是她要是不答應,對方就不起了是吧?
想想剛出牢房的那天,管家那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穀梁珞有些於心不忍,於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湘湘反而是興奮地蹦跳著去收拾東西去了,看得穀梁珞心塞,前幾日搬出來的時候,還很開心呢,怎麼纔多少天就開始想念王府的生活了?
或許不是想念王府的生活,是想念某人的糖葫蘆了吧。
因爲穀梁珞的“離家出走”,最痛苦的人莫過於小白了,最幾日小白一直落落寡歡,葉拂城請了專門的獸醫來看,只說是春困。
但是隻有小白一隻貓的心裡是最清楚了,它想穀梁珞了,雖然穀梁珞對它很兇,但是她好歹會給他洗個澡啊,主要是會給它做魚片,其他廚子給做的都難吃死了。
前幾日它纔看見穀梁珞回來的,結果才兩天,人又找不著了,爲了找穀梁珞,它還自己跑去了它最討厭的東院,然而整個王府它都要翻遍了,沒找著。
可它仔仔細細想了一遭近日來它做的事情,覺得都沒有做錯什麼事啊,怎麼穀梁珞就不要它了呢。
於是,葉拂城這幾日每次醒過來,都會發現小白不見了,然後每次都是在罄竹院裡的棋盤上找到的,之後是不管他怎麼寵,小白都鬱鬱寡歡,不愛搭理人了,而且一找了空,就跑到棋盤上去蹲著。
葉拂城有些無奈,這小傢伙平時對他黏的不得了,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卻開始想娘了,而他又何嘗不想著穀梁珞回來呢?
連外頭巡視的侍衛,偶然都會說一句: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見著王妃在牆頭上飛來飛去了,日子不習慣啊。
其實不習慣的,何止是侍衛們呢。
不過,奕王倒是回的是時候,正好借這個機會,將穀梁珞給接回來。
於是他就一整天守在玉竹院裡,就聽著外面的聲音了。
穀梁珞此時眼睛依然“看不見”,對此,謬朵朵表示是不理解的,都要懷疑穀梁珞是不是裝瞎裝上癮了。
一行人緩緩從大門走到了罄竹院,一進院子門,穀梁珞只覺懷中一重,定眼一看時,竟然是小白。
此刻的小白別說多乖了,因爲天氣轉熱,而已經脫掉的貓衣服,露出厚厚的白毛,摸起來很柔軟,斷了一截的尾巴短短的,毛茸茸的倒是更可愛了。它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水霧朦朧,那藍色跟黃色像是放在了放大鏡下面一般,顯得特別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