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五十七(2)
就這樣,楊學剛親自來到李長庚家,請他出山。
楊學剛第一句話就說:“嗨,老夥計,你窩了十年了,該修養好了吧,現在需要你出力氣了。”
李長庚看到楊學剛,愣了一下,吃驚地說:“老領導,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青疙瘩油田了嗎?”
“我回來了。怎麼,不歡迎嗎?”
“哪裡,哪裡。”
“哎呀,長庚吶,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也受了許多罪。”
“老領導,那是什麼話。”
“現在煉油廠擴建,你出山吧,到擴建工程指揮部來,你擔任常務副總指揮,幫我這個總指揮分擔些擔子,如何?”
“老領導,我,能行嗎?”李長庚看著楊學剛,不敢相信地說。
“能行。你的能耐我知道。”楊學剛肯定地說。
李長庚有些激動了,“可是,我的歷史問題,還沒有結論。”
“那些事,後面會有結果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全國上下都在抓展。現在,催化項目箭在弦上,等不得。”
“要是有人告狀,會連累你的。”
“我楊學剛相信黨,也信得過你李長庚,你就大膽地幹吧,有什麼問題我楊學剛來擔。”
“老夥計,記不記得當年秦經理的話,新中國的第一座百萬噸煉油廠可是你的一大功勞啊。可是現在,我們已經落後了,必須迎頭趕上去。
“老領導,別說了,再大的困難也一樣能夠克服。”
兩個老戰友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李長庚激動的老淚縱橫。
楊學剛對李長庚講,據可靠消息,秦經理已經平反了,在老家離休了。李長庚心裡十分寬慰,他用力拍了拍楊學剛的背,楊學剛也用力拍了拍李長庚的背,那種感覺,那其中的意味,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體會。
這天下午,李長庚就像是換了個人,精神抖擻,興奮不已,他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袁蕭然。
李長庚高高興興地敲開了袁蕭然的門,這也是近一年來他第一次親自登門。
保國和月月結婚後,爲了照顧李長庚,袁蕭然就讓保國和月月跟李長庚一起過,自己一個人過。這件事對保國和月月來講,也是非常爲難的,好在袁蕭然身體一直不錯,自己照顧自己沒有一點問題。再說,他們兩家的住宅離的也不遠,有個什麼事隨時可要互相照料。
李長庚見到袁蕭然,激動的滿臉漲紅。“蕭然,我恢復工作了。”
袁蕭然先是一驚,以爲他老病又犯了。這些年來,李長庚的病時好時壞,時不時就犯迷糊,因爲他腦袋裡的彈片沒有始終取出來,時常折磨他,他心裡的病痛更是煎熬,袁蕭然也已經習慣了。
現在,看到李長庚滿面紅光,興奮的跟孩子似的,一點也不像犯老病的樣子。袁蕭然也高興起來。“真的。那太好了。”
李長庚把楊學剛的話給袁蕭然說了一遍。袁蕭然說:“是啊,秦經理平反了,肖總工程師也平反了,也該你出來了。”
袁蕭然突然想問愛蓮的事,話到嘴邊,又沒說出口,她怕這時候會刺激李長庚,通到他的傷心處。
李長庚見袁蕭然沉思的樣子,也不知該說什麼了,轉身準備回家,恰好月月走了進來。月月看到李長庚,有些吃驚地說:“爸爸,你,怎麼過來了?”袁蕭然急忙說:“月月,高興的事兒,你李伯伯落實工作了,現在是煉油擴建工程指揮部的常務副總指揮了。”
“真的,爸爸,太爲你高興了。”
李長庚反倒有些不自然起來,笑了笑說:“也是剛纔接到的通知。”
月月說:“走,媽媽,一塊兒過去,這事得好好慶賀慶賀。”
袁蕭然也不推辭,便跟李長庚和月月一起過來,兩家人熱熱鬧鬧地爲李長庚的恢復工作進行慶賀。
這天晚上,李長庚喝了許多酒,袁蕭然勸他少喝一點,保國說:“阿姨,就讓我爸喝吧,痛痛快快醉一次,把那些不高興的事全忘掉。”
李長庚說:“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保國說:“爸,現在全廠上下都在談展的事,大家都很開心。其實早該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