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西門徹房間,燭光燃了一宿。
太子西門徹斜靠貴妃椅上,拿著一根短針玩味挑動著跳躍燭火,暈黃色燭光映照他臉上,俊逸面龐覆蓋了一層朦朧薄紗,但是也讓人夜中能夠看清這張偏於柔雅臉。
但是跟西門徹身邊趙正對這位太子熟悉很,若是對於喜歡人和事,便會十分上心,讓人看到是一個洋溢著熱情,甚至是倍含溫情君主,若是不喜歡,怎樣對待都不爲過,絕不缺乏狠厲,否則也不會做出放狗去驅逐被擋太子府大門外林馨兒。
此時,站西門徹面前冷慕然便正默默注視著他,猜測這位太子殿下將自己帶來原因。
她跟著冷冽離開京城好多年,終於淡化了冷家人身份,做了一些準備後,又悄悄回到了京城。由於受到冷言秋保護,軒王都還不知道她真實身份,這位依仗軒王太子應該不知道吧?
其實,冷冽一直記恨冷言秋不爲冷家,如果他真不爲冷家,怎能替他們保守秘密,如果他要鞏固自己青轅王朝地位,貪圖富貴,不僅不會居住竹林簡陋小院,會設計將他們送到西門靖軒跟前邀功,上次她將林馨兒從風雪樓帶到竹林小院,便是向西門靖軒坦白她身份機會,但是冷言秋沒有說,而是替她掩飾了過去。
西門徹一言不發挑弄著燭火,站他面前冷慕然腦子裡則是一直轉,毫無邊際想了好多。
“你叫什麼名字?”終於,西門徹丟下了那枚短針,坐正了身子,問起了冷慕然。
“慕然。”冷慕然道,原來太子連她名字都還不知道?
“慕然?”西門徹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當日是你把軒王妃從風雪樓救到了冷言秋那裡?”
“是。”冷慕然點了點頭,她不明白西門徹怎麼會突然提到這件事,記得西門徹曾經放狗驅逐林馨兒,難道他怪自己出手幫了林馨兒?
西門徹點了點頭,拿起桌上茶飲了一口。
當日風雪樓發生事,也有太子府人正好見到,白天正好那人河邊見到了冷慕然,認出她就是救走林馨兒人,那人只是無意說了這麼一下,恰恰被西門徹聽到,便趕到河邊,趁冷言秋與另一個不確定身份女人相互爭執時候,奪過冷慕然,帶回了太子府。
一開始,西門徹沒有拿定主意怎麼處理冷慕然,但是當他聽說了從宮裡皇后姜子音那裡傳來消息時,有了打算。
芷棋夫人連夜進宮了,說是半夜被噩夢驚醒,放心不下皇后,所以匆匆進宮探視,但是,還有個秘密消息傳給了太子府,其實是軒王借用芷棋夫人掩護將真正林馨兒送進了錦華苑,因爲芷棋夫人還說,軒王府裡已經有一位軒王妃了,所以只能先把林馨兒交給皇后看護。
這件事令西門徹糊塗很,但是有一點他明白了,林馨兒現就他母后那裡,他母后爲了保守林馨兒秘密,決定將她關錦華苑暗房。
暗房其實是錦華苑一間廢棄雜房,作爲懲罰違了規矩宮女用,像是一個私用牢房,雖然決定住人,但是條件不會好過軒王府那間小屋。
所以,西門徹決定讓這個曾經出手救過林馨兒女子進宮,去守著林馨兒,她是外來人,跟宮裡宮外都沒什麼關係,能夠萍水相逢出手救林馨兒,也應該能本分受人之託照顧她。
“冷言秋跟那個女人爲什麼要爭你?”西門徹又問。
“他們……”冷慕然垂眸略想了一下,擡起眼睛,懇求望著西門徹,下跪道,“太子殿下,請你救救我!”
“你有什麼難處?”西門徹眉頭微挑,如果自己替她解決了難處,她應該聽命與自己了。
“回太子殿下,那個女人是水月宮人。”冷慕然道,她從冷言秋跟那個長很像林馨兒女人對話中,得知了她身份。
“水月宮?”西門徹微微一怔,他記得西門靖軒告訴他林可兒就是被水月宮人綁架。
“是,太子殿下一定還不知道,當日就是我先進入徐記肉鋪,發現了月華國細作鬼麪人,之後軒王便滅了逍遙侯,我不知道這跟水月宮有什麼關係,反正那個女人之後就一直要抓我,當時河邊是冷先生救我,可是我知道冷先生一般是不問世事,我不可能一直依靠他,所以,懇請太子殿下救救我,水月宮再怎樣,也不敢對皇家放肆。”冷慕然懇求道。
“是你?你就是無痕公子尋找人?”西門徹再次仔細打量起冷慕然,對逍遙侯事他雖然沒有參與,但是也有所耳聞,大致瞭解起因後果。
“呃?”冷慕然沒想到無痕公子真找她,點頭道,“是。”
“你是無痕人?”西門徹問,如果這個女人真跟西門痕那個拈花惹草浪子有瓜葛,他還得重考慮自己決定了,他不能讓一個生性放 蕩女子跟林馨兒身邊。
“不是,無痕公子還沒有說要讓我跟著他。是我被迫醉花樓賣身時候,無痕公子出手買了我,但是之後便將賣身契丟還給我,並未讓我跟著他,是我爲了報恩纔去尋他,但是之後發生了肉鋪事,我便跟他失去了聯繫。”
冷慕然懂得話要存九分真,只要西門徹去查,就會知道她是怎樣“流落”進醉花樓。
“你知道無痕公子是什麼人嗎?”西門徹問,他有些不信西門痕會放掉送上門女子。
冷慕然茫然搖搖頭,她雖然知道無痕公子是醉花樓裡常客,但是替她贖身之後又棄她而去舉動讓她不解,所以,她實不明白無痕公子是怎樣人。
“無痕公子替你贖身,你便要跟著他,現本太子救你脫離水月宮,你會怎樣報答本太子?”西門徹問。
他對冷慕然話是比較相信,她所說很容易就能查到,而且自己救她是意外,她不可能提前料到他會救她便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