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宮白從潑皮的口中得知,鳳凰劍在凰龍時,他就覺得這是棘事一件。潑皮長年跟隨在南宮白身邊,對凰龍的地形也十分熟悉,別看他年紀小,黑黑瘦瘦,武藝拙劣,卻善於攀爬行走,有一身優(yōu)異的潛行本領。潑皮偷偷潛入組織,得知鳳凰劍正落於六駿之手,於是趕忙向南宮白稟告。南宮白卻未像先前南宮亮一樣硬闖凰龍,而是設計騙六駿出了凰龍,孰料六駿卻多張了一個心眼,邀南柯一夢一同前往,這令南宮白始料未及,穹劍雖然厲害,怎奈南宮白不善使用,和南柯一夢打了十幾回合便敗下陣來,慌忙逃逸之中就來到了這片山谷,恰巧遇到南宮亮幾人。
“咦,小蕾那丫頭不在啊,是不是死了?”南柯一夢心裡想著,之前蘇小玉曾經(jīng)告訴過她,上官蕾兒是使用了某種術法將萬物冰封,其威力之大可想而知,不過施術的代價亦尤爲殘忍,恐怕現(xiàn)如今已兇多吉少。南柯一夢卻未像颯露紫一樣叫囂著,而是打量著南宮亮身邊的這幾個人,尤其是那位絲毫不起眼的老僧。
“南宮亮你這小子真讓我們好找!”躲在衆(zhòng)人身後的青騅此時也跳了出來,“這一次取了你項上人頭,我們回去也好有個交代!”
南柯一夢也算見多識廣,江湖中的高手也認得十有八九,可是對眼前的這名老僧絲毫沒有印象,這也難怪,海德四處雲(yún)遊了幾十年,行蹤飄忽不定,而且爲人低調,很少參與江湖之事,南柯一夢不認識亦屬正常。
“大師,老嫗無意冒犯。”南柯一夢朝海德的方向喊著,“這是我們凰龍的家務事,還希望大師袖手旁觀,不要參與。”南柯一夢故意擡出組織的名號,想來組織的名字在中原也是響噹噹的,她估計海德聽到這個名號會有所顧慮,不會出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海德大師雙手合十,唸了句佛號,“施主的家務事我自不便過問。”
南柯一夢聽到這句話頓時寬下心來,不料海德大師又慢悠悠的說道:“不過,施主劍上的鳳凰佩乃是老衲的隨身之物,還希望施主不吝完璧歸趙。”
仿若聽到“鳳凰佩”三個字,巨型怪鳥穿越結界,憑空出現(xiàn)在老僧身旁。
南柯一夢幾個人被突然出現(xiàn)的神鳥鳳凰嚇了一跳,如此巨大的神鳥在老僧身邊卻如此馴服,可見老僧實力絕非一般。
“你這孽畜,又偷吃腥物,還不給我回去靜思己過!”海德聲音雖小,但是在鳳凰的耳中卻如聖旨一般,那神鳥哀鳴了幾聲,消失不見了。
“前輩乃是天慈大師?”鳳凰佩乃爲大佛印寺鎮(zhèn)寺之寶,南柯一夢想,眼前老僧莫非就是住持僧天慈大師?
“長老,天慈那老僧我們幾人見過,他並非天慈。”颯露紫小聲對南柯一夢言道,“大佛印寺也就天慈老僧還令人忌憚,他既不是天慈,況且剛纔那隻大鳥也不在他身邊,還怕他作甚!”
“此老僧亦非一般凡人,不可小覷!”南柯一夢喝令颯露紫退下,她心想,若是真如老僧說的那般將鳳凰劍交於他,那這樣下來,自己無異於放棄了最大的武力,這麼做非但不能擊敗南宮白幾人,恐怕自己亦不能全身而退,因此她立下決斷,鳳凰劍決不能交給老僧。
“大師說笑了。”南柯一夢抖了個劍花,“老嫗我這個人就是有這麼個毛病,到手的東西怎麼能還回去呢?”
“那休怪老衲無禮了。”海德舒了舒手腳,又對南宮白言道,“施主,你的佩劍可否借與老僧一用?”
南宮白絲毫看不出老僧有何武力,雖知老僧並非凡人,卻見其年老體衰,耄耋朽矣,於是不禁勸道:“大師,這等晚輩還用您出手......”
“唉!”海德拿過南宮白的穹劍,“老衲之物還需老衲自己討回來。”說著,足下生風,朝南柯一夢奔去。
直到與老僧交手的那一霎時,南柯一夢才覺得自己與老僧根本不是同一等級,僅僅數(shù)個回合,南柯一夢就敗下陣來,也不知是老僧手下留情,還是她自己及時的使用了幻術,要不然自己的小命早已交代於穹劍之下。不到十個回合,老僧便將鳳凰劍奪於手中,而反觀南柯一夢,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
“大師果然好武力,老嫗佩服。”南柯一夢推開颯露紫相扶的手,“敢問大師法號?”
“阿彌陀佛,老衲賤號不值一提。”海德擺了擺手,“你等幾人快速速離去吧。”
“多謝前輩不殺之恩。”南柯一夢抱拳拱手,然後又對南宮白喝道,“南宮白父子二人你們聽著,今日大師在此算你們二人幸運,哪一日你們離了大師,我凰龍誓殺到底!”
“這老女人是誰啊?都輸了還理直氣壯的在那裡嘰嘰喳喳。”一旁觀瞧的第五櫻嘀咕著。
剛纔南宮白聽說,六駿已然死一個,重傷一個,況且鳳凰佩也物歸原主,因此田氏父子的仇也算是報了,心中的一樁心事也了卻了。他這次鄭重的作揖對老僧言道:“多謝大師救命之恩!”
“施主嚴重了,遇你父子二人也是老衲緣分,你父子二人難得重逢,老衲不便打擾,先行告退了。”說著,向結界走去。
“阿亮你是怎麼來到這兒的?難道魔仙子母子也在這兒?”南宮白珠炮似得發(fā)問,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當魔仙子母女爲一家人了。
“爹,這裡危險,咱先進了結界我再跟你說。”南宮亮整理著思緒,他現(xiàn)在在想是否將上官蕾兒受傷的事跟南宮白說,南宮白早就將上官蕾兒視爲自己的女兒,他怕他說了南宮白會愈加擔心。
進了結界,遠遠地就看見鳳凰在天空盤旋,似是坐立難安,一會兒的工夫就來到了海德的身邊,那鳳凰撲動著翅膀乖巧的走在老僧身邊,似是極爲興奮,南宮亮仔細一瞧,那鳳凰嘴裡還叼著一枚拳頭大小的血紅色寶石,那寶石紅的鮮豔,裡面彷彿蘊藏著一個生命。
“爹,這是第五櫻姑娘。”南宮亮向南宮白介紹,南宮白微笑著衝櫻點了點頭,第五櫻也禮貌的笑了笑。
“我和小蕾被凰龍的人打敗了之後,幸虧魔仙子姨娘救了我們。”南宮亮開始向南宮白說著,“然後我們就來到了西域。”南宮亮將自己如何去西域,又如何認識海德大師粗略的向南宮白說了一遍,自然第五櫻以前的身份、上官蕾兒的傷勢沒有告訴南宮白,只是跟南宮白說魔仙子母子現(xiàn)在在西域星芒宮過得很好,讓他不必擔心,至於說到南宮亮自己嘛,現(xiàn)在則是要一心一意的拜海德爲師。
“原來這大師乃是海德大師!”南宮白聽到老僧的名號亦尤爲震驚,“阿亮,你若真拜了大師爲師父,也真是你的福氣!”
如傳說中的妖魔吐納內丹一般,那鳳凰將血色寶石噴向空中,寶石安靜的懸浮在半空中,南宮亮幾人看得此間場景,連說話也忘了說。
稀奇古怪的事接二連三的衝擊著南宮亮三人,先是寶石懸空,緊接著海德大師的周身突然燃起了火焰,那火焰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烈,衆(zhòng)人看得心驚,殊不知是老僧正奮力的揮舞著鳳凰劍,而那火焰真是鳳凰劍發(fā)出。又過了一小會兒,就聽得海德爆叱一聲,那聲音如石破驚雷,令人醍醐灌頂,振聾發(fā)聵,緊接著老僧周身的火焰一股腦的衝向了天空中的血色寶石,寶石此刻如巨大深淵般將焚天火焰吞噬殆盡,然後似吸飽水的羊胃漸漸鼓脹起來,愈來愈大,愈來愈大,形狀也從先前有棱角的寶石變成了圓滑的雞蛋模樣,那東西現(xiàn)在看來倒像是某種動物的卵。
“大師說讓我看看另一隻鳳凰,難道說另一隻神鳥就要破殼而出?”南宮亮瞪大了眼睛,周圍的幾個人也都吃驚的看著。
果然,在衆(zhòng)人的注視之下,那寶石慢慢發(fā)出“吱吱”的聲響,外殼也開始裂開,忽然“砰”的一聲,寶石四裂開來,碎片亦灑了一地,一隻璀璨火鳥倏然而出,一飛沖天,相比於先前的那隻鳳凰,這隻更爲華麗炫目,之後的日子,南宮亮才逐漸瞭解到,原來先前的那隻爲雌,名曰凰,之後浴火重生的那隻爲雄,名曰鳳。凰鳥顯然激動於鳳鳥的重生,亦飛翔於天際,二鳥交纏於一起,好不親暱!
收了劍,海德雙手合十唸了句佛語,先前鳳鳥在某次戰(zhàn)鬥中不幸身亡,化身爲卵,需藉助天火方能涅槃重生,而天火只有鳳凰劍能發(fā)出,老僧卦道今日正是鳳鳥重生之日,因此纔有了剛剛那一幕。
二鳥飛了一小會兒,覺得結界中實在不夠大,於是乎衝出結界,消失在衆(zhòng)人視線中。
“爹,端木世家那裡現(xiàn)如今怎麼樣了?”南宮亮又重新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