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聽自家主子的話，反而有些越發疑惑，直言相問：“怎麼也是蓉妃倒了黴的……主子卻認爲……”
是德妃倒黴？
“是，看似倒黴的是蓉妃，可下手的又能是誰呢？若按著常理，也脫離了咱們的身份來做分析——這四家大族，上官與慕容俱都被牽連，看去是兩敗俱傷的陣仗，那背地裡出手的該是餘下二家：柳家與蕭家?？墒捈也皇莻€能成事的樣子，蕭貴妃太跋扈了，又沒那麼深的城府，蘭妃……倒是與本宮，看似嫌疑最大！”
“可，奴婢們知曉，並不是小姐所爲……”司琴道。
自家小姐並不是多麼軟心腸的人，只是，從不會希望對稚嫩孩童下手。
柳瑤華苦笑：“光你們知道又有何用？”
旋即，換上一副清閒自在，涼涼道：“不過，自始至終，本宮想的都是另外一件事……”
司畫忙問是什麼。
“你們可還記得，本宮頭一次拜訪蓉妃後，蓉妃卻被太后叫去永壽宮，捱了頓臭罵？”柳瑤華挑眸，含笑的樣子奸詐如狐。
司琴略有沉思：“那會兒……還是靈兒姑娘來時，‘不小心’說漏了嘴。”
“是，因著黃姑姑的關係，明青嬤嬤對本宮還算是十分優渥照顧的！”柳瑤華點頭，“因此，有些事，隱晦一些，也會想辦法叫本宮知曉，好懂得平素行事時該如何拿捏?！?
因柳瑤華與蓉妃的走近，太后上官氏竟然會叫蓉妃過去數落——當時，柳瑤華並未在意。
只以爲是旁的什麼緣由，使得蓉妃捱了教訓。
可直到那天夜裡，蓉妃帶著昭寧帝姬與鳳璇帝姬前來，又是點心又是閒聊……雖華羽宮保密工作已經極爲到位，可還是有風聲傳去了永壽宮，之後，沒多久，蓉妃的孩子就……
柳瑤華不得不這般想象，會不會是太后與蓉妃的關係，並非現今看上去的那般和睦融洽
！
許是柳瑤華開了個好頭，司琴也蹙著眉頭去想，猶豫半晌，方言道：“臣妾記得，前些日子，您叫司畫還去往柔福宮那邊送過一幅畫，還有一匣子的點心來著……可不過是轉過天來，昭寧帝姬便發起了高燒，蓉妃也是爲長女心力交瘁……這些事雖看似蹊蹺，太后也好似不喜蓉妃與主子走的勤，可，最終蓉妃還是一切如故，而且與自家主子的關係更近了一層??！
她之疑惑，也是柳瑤華所不解。
頗有些顧慮、疑惑，柳瑤華斷然猜測道：“太后那邊越發威脅其不可與本宮走的親近，反而蓉妃偏要與其唱反調似得，與本宮日漸交好，似乎十分不願受了永壽宮那邊的束縛……太后本xing多疑，會不會是覺得蓉妃有子有女，又有皇上之情，已經不再將她放在了眼裡？已經不再受她掌控？然後……便下毒給柔福宮這邊一個教訓，順帶，也將慕容家同樣地位不低的德妃牽扯進來，伺機再除去這個勁敵？”
話音未落，柳瑤華自己都倒吸口涼氣，頭腦轟然清明。
然，司琴另有不解，問到其中關鍵：“可，當時有二皇子在旁，若是……皇子中毒，那太后娘娘此舉豈不是功虧一簣？非但沒教訓到蓉妃，還折損一名皇子，真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也太危險了些！且，二人同是複姓‘上官’的族人，論起輩分，蓉妃娘娘還要喚太后一聲姑母——二人有何話不能好好商議，偏要對無辜稚子做下如此狠毒之事？”
柳瑤華道：“許是沒想到毒藥會害人命吧……”
就如同，被生母毒死的花芥。
不過，蓉妃那邊應該也會有上官氏派去的人，一爲保護，二爲監視，斷不會叫二皇子有任何不妥與意外！
若說二人關係真的親厚，緣何上官氏會如此不予面子，屢屢教訓蓉妃？
二人或許積怨已久，今次爆發，卻是人命。
司畫插嘴：“奴婢瞧著
，怕不是蓉妃覺得太后實在礙事了些，總是對其指手畫腳的，便偏要忤逆行事？而太后也覺得蓉妃越發不聽她的話了，這纔出此重手教訓？反正，蓉妃有兩位帝姬呢，死掉一個……沒多大損失吧……”說著，司畫都覺得齒寒，若真那樣，那太后也太狠了些。
“覺得狠毒麼……”柳瑤華陰冷一笑，“忘了她是如何指派的丁香，監視、下毒？忘了她是如何使人假裝爲永壽宮內監，卻真的將那鋸木的小賊給領走，斬草除根，拋屍在那梅林？還有那許多許多，多到本宮都要數不清的陷阱危機啊……那上官氏，看似溫然寬和，卻是這宮內的大毒瘤！隱藏如此之深，若不是咱們當初沒有打草驚蛇，先穩住了丁香，撬開她的嘴知曉了那些，怕是到死都以爲是華怡夫人下的手！”
司琴打了個顫：“主子，小心隔牆有耳！”
“有何可怕！今日裡太后攛掇晴貴嬪的一齣戲，想要以晴貴嬪之手置本宮於死地！全當本宮瞧不出麼？是她太天真，還是當本宮二百五？”柳瑤華不屑輕嗤，卻是氣惱非常。
當初，李嬤嬤與她一起問得那丁香，可，李嬤嬤似乎對真兇早有預感，因而，當答案呼之欲出時，只柳瑤華自己驚怒當場，李嬤嬤半分異色也無。
當初，她地位尚難安，又有柳錦華在，使得她並不受多受府中重視。出了那麼很多事，柳老狐貍竟也只是由著她自生自滅——無權無勢，這纔不敢叫那丁香繼續活下去，省的太后那邊認爲自己知曉了這答案，起了疑心，斷了她生機。
而丁香所言，太后之所以會步步綢繆，對柳瑤華除之而後快的緣由，竟然只是當初三皇子落水時，柳瑤華見到的那個宮女，曾在永壽宮出現過，並與柳瑤華有過一面之緣，因而太后怕將來柳瑤華想起此事，暴露她的身份與惡毒，這纔想著先下手爲強，屢屢迫害——並非柳瑤華天生倒黴，實在是她自己在不知覺間踩了人家底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