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日子是初八,所以一到八月那就是指日可待了。
宮中負責宴饗慶禮的精膳清吏司倒是早就在籌備,一般到八月初五便要全部籌備好。
除了精膳清吏司,其他司局也忙得很。比如尚衣局,就要加班加點地趕製後宮娘娘們訂製的衣裙。
在天煜皇朝,皇上生辰這日,所有後宮女人都可以來參加壽宴,無論是否受寵,是否有位份。所以,這也是很多平常沒機會接近皇上的女子唯一飛上枝頭的機會。
因此爲了這日,幾乎所有後宮女人都是卯足了勁,攢一年的月錢就爲做一條惹眼的裙子吸引皇帝的注意。
因爲還可以在這日爲皇帝獻上歌舞,所以很多人也是瞅準了這日苦練技藝,以求給君王留下印象。
歷史以來,靠著這日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後宮寵妃無數,就連當今皇太后,衛偈的母后方怡也是。方怡年輕時尤其擅長舞蹈,當年一曲九天紅綢舞震驚先皇,從此踏上光明的寵妃之路。
所以如今的嬪妃們哪裡還有不爲這一日拼命的。
當然,從鹿州來的鹿緹瑩和鹿蕓雙還並不知道這一日的重大意義。不過鹿緹瑩是否知曉也無妨,反正她如今是三千寵愛集於一身。甚至更讓後宮女人們鬱悶的是,她其實還並不是很稀罕如此受寵。
要衛偈能真移情別戀愛上其她女人,她也正好落個清閒回鹿州去。其實鹿蕓雙那日在御書房挑撥的那句話也說得有些道理,鹿緹瑩之所以讓衛偈放不下,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並不像其她女人那麼愛衛偈。
至少不是視他爲全部。如此一來反而讓衛偈對她患得患失,難捨難離。
至於鹿蕓雙,她已經心如死灰,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了。
眼瞅著初八越來越近,鹿緹瑩還是在暗暗思索要給衛偈什麼禮物。他對自己也算是有情有義,自己怎麼著也要表示一下吧。
可衛偈身爲皇帝什麼也不缺啊,加上鹿緹瑩以前也沒幹過這事兒,結果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要送什麼禮物好。
這晚,趁他上牀來,坐在牀上的鹿緹瑩傾身過去抱住他道:“皇上,微臣有件事想請您參詳一下,準否?”
衛偈別頭看著她笑,伸手反攬住她道:“既然有事求朕,那你應該知道先要怎麼做。”
鹿緹瑩哪裡還不知道他的慣例,笑了笑,湊過去親了他一口,又問他到底準不準。
“說吧,你可難得向朕開回口,朕
哪還有不準你的。”衛偈摟著她道。
鹿緹瑩白了他一眼才道:“我要說的這件事可不是爲我自己,是爲你。就是那個你的生辰不是要到了嗎,我就想著我住在宮裡這麼久,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這回到你生辰了吧,我也該表示表示吧,不然萬一你覺得我是白眼兒狼怎麼辦。可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送你什麼好,要不你跟我說說,你想要什麼?”
衛偈仔細看著她,看了會兒點點頭道:“行啊行啊,鹿緹瑩,算你這回還有點良心,還惦記著朕的生辰禮物。”其實他都已經忍不住想要提醒她了。
人家都是提前好幾個月就爲了自己的生辰準備,她呢,這眼瞅著日子都快到了,她還一副好像不知道的樣子。看得他一顆心簡直拔涼拔涼的,天天在心裡罵,這沒良心的……
如今聽到鹿緹瑩這麼說,之前的鬱積霎時煙消雲散,頃刻心情大好,又開口道:“當真是朕說想要什麼你就給朕什麼?”
鹿緹瑩忙道:“原則上是這樣,不過,自然也是要我辦得到才行。不然,你若是想要天上的月亮,那我也是沒辦法給你弄下來的吧。”
衛偈捏捏她的臉:“你纔要天上的月亮,朕有那麼無聊嗎?鹿緹瑩你聽著,朕問你要的東西並不複雜,你完全辦得到。”
“是嗎?說說看呢?”
“那你先答應朕,你一定能做到。”衛偈一臉賊兮兮的樣子道。
讓鹿緹瑩頓時有個不好的預感,感覺自己好像傻乎乎地自己走上了條賊船了。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也不好收回來了。
只有硬著頭皮道:“行,只要我辦得到,一定給你辦到!行了吧?”
衛偈一把將她攬緊胸貼胸道:“很好,朕就喜歡你這麼爽快。”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鹿緹瑩迫不及待地問。
衛偈卻往被子裡一鑽:“朕困了,明日再說吧。”
很明顯,這人又找著機會捉弄自己了!鹿緹瑩看著他這副以捉弄自己爲樂趣的樣子,簡直恨不得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一口。
這廝!實在是……惡趣味愛好者。
出奇地,這晚衛偈也沒騷擾鹿緹瑩,說困了就規規矩矩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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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越是表現得如此正經,鹿緹瑩那個不好的預感就越發強烈。猜測著衛偈到底要搞什麼鬼把戲,居然擔憂到失眠了。
痛苦得她,真是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心裡罵道:誰叫你
主動跟他提這事的?你真是自找啊!
失眠到半夜才睡著,結果連衛偈起牀去早朝都不知道。
早上醒來後,鹿緹瑩又想到了這事,又繼續憂心。
結果一直到午後,尚衣局的人忽然來了,說是送一條皇上特地給鹿緹瑩訂的裙子來。
“裙子?什麼裙子?我看看呢?”鹿緹瑩揹著手走過來納悶地問道。
尚衣局的人卻沒把盒子給她,恭敬地笑著道:“皇上說,裙子一定不能給鹿侍衛,交給小跳子公公就行,晚上皇上會親自給鹿侍衛穿上的。”
鹿緹瑩無語地笑:“搞得神神秘秘的,不就一條裙子嘛。行行行,我不看,你們給小跳子吧。”
等了一會兒,接到消息的小跳子匆匆從御書房趕來,接下盒子。
鹿緹瑩還是有點好奇,旁敲側擊道:“小跳子,你知道皇上給我訂做了條什麼模樣的裙子嗎?”
小跳子這個馬屁精立即一臉馬屁的笑容道:“鹿侍衛,這種事皇上哪裡會跟小的講,那自然是你們倆之間的小秘密啊。”
“狗屁小秘密。”鹿緹瑩嘀咕道,她有點明白了,衛偈就是故意要吊足自己的胃口。
揮揮手道:“行行行,你拿走吧,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你倆就一個鼻孔出氣的。”
小跳子一聽趕緊道:“鹿侍衛可千萬別折煞小的,小的哪敢跟皇上一個鼻孔出氣啊,皇上那是真龍天子的鼻孔,小的就是個小太監的鼻孔……”
“滾!”鹿緹瑩喝道,懶得聽他鬼扯。
小跳子笑著趕緊跑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鹿緹瑩心裡越發不安了。
思索著衛偈爲什麼要悄悄讓尚衣局給自己做裙子呢?難道他是想在他生辰當日,讓自己穿裙子出場,免得丟了他的臉?
應該是這樣。唉,可是私心講,自己真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穿裙裝啊,尤其是面對衛偈那一大幫的老婆。
到時候她們看自己的眼神有多噴火,現在想想都知道了。
總之,主動問衛偈想要什麼生辰禮物就是最大的一個錯誤!
於是等著衛偈回來揭曉謎底。
可惜等啊等啊,今日衛偈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居然遲遲不回來。
連晚飯都沒回來吃,一直到晚上戌時過半(晚上八點)纔回來。
回來後直接去洗了個澡,才進房來。實在是吊足了鹿緹瑩的胃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