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聽罷，點點頭道：“這些年皇上對她的寵愛宮裡的人都看在眼裡，哀家也早料到皇上會這麼做的。“
衛偈知道她不太滿意鹿緹瑩，幫鹿緹瑩說好話道：“兒子之所以寵她，那也是她值得兒子這麼做。當初跟杜家勢如水火的時候，若不是她深入空桑，殺掉杜長青千里迢迢將首級送到長康，除掉杜家哪會那麼容易。再則……“
“皇上說的這些事哀家都知道，她對衛氏江山，對皇兒的皇位的確功不可沒，所以皇兒要封她爲候哀家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這皇后的事，太祖皇后早有遺詔……“
“母后。”衛偈打斷她的話，“太祖皇后的遺詔那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只要母后不提誰會知道？”
皇太后也看著他語重心長地道：“皇兒，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是母后不提，這事難免有一天不被其他人知道。若一旦被人知曉，你要落個什麼樣的名聲你知道嗎？“
衛偈站起來：“朕乃一國之君，若連這點事都不能自己做主，那朕這個皇位還有什麼好坐的？“
“皇上！”皇太后喊道，片刻又嘆氣，“也罷，既然我兒執意如此，母后也不能再說什麼。”
衛偈感動地看向她：“母后……“
皇太后笑笑看向他：“不過母后還是有個提議。“
衛偈趕緊拱手：“母后請講。“
方怡裝著一臉和藹地笑道：“既然她就要做皇后了，也該多往這後宮走動走動吧。即便她對後宮其她姐妹沒興趣，可她作爲哀家的兒媳婦，總要來給哀家請個安奉個茶認識一下吧？難不成她都成皇后了，成哀家的準兒媳婦了，哀家還連一句話都沒跟她說過嗎？再則，一旦她成了皇后，總不能還一直住在皇上的萬壽殿吧？這麼下去，豈不亂了規矩。皇上認爲呢？“
衛偈點點頭：“母后所言極是。朕回去就跟她說說，讓她有空多來母后這邊走走。“
方怡微笑著點點頭。
於是，立鹿緹瑩爲後的事似乎就這麼定下來了。
衛偈也很高興，拜別方怡後就匆匆返回寢宮，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鹿緹瑩。殊不知，他的母后其實已經給他和鹿緹瑩挖好了陷阱，就等著鹿緹瑩跳下來了。
對於自己不喜歡的媳婦，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妥協。她可是皇太后！
萬壽殿。
衛偈一回來就問鹿緹瑩在哪裡，宮女說在後院練劍。
又匆匆趕到後院，看到她就興奮地道：“鹿緹瑩，別練了，你男人有好消息告訴你！“
鹿緹瑩無語地停下來，笑笑道：“行啊，我最喜歡聽好消息了，我男人快說說看吧。”
衛偈走過來，想抱她又嫌棄她一身汗，故意嫌棄地看她一眼得意地道：“朕剛剛從長壽宮回來，母后已經同意立你爲後的事了。高興嗎？快想想晚上如何對錶示感謝吧！“
“爲什麼要晚
上才表示感謝呢，現在謝就不行嗎？“鹿緹瑩故意道。
衛偈歧視地看看她：“現在你這一身臭汗的，不太好吧。“
鹿緹瑩很想給他腦袋一巴掌，問他到底在想什麼，不過礙於他的身份，還是不敢動手。
結果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道：“您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難不成皇上都是用這裡思考問題的？“
衛偈也笑起來，馬上就要收拾她道：“居然敢打朕的屁股，反了你！看朕怎麼收拾你！“
兩人立即在後院打鬧起來，看得不遠處的宮女們都暗笑。真的還從沒想過皇上也有這麼與人親近的一面，以前一直都覺得皇上是高高在上，就跟神仙一樣只能仰望的人。可現在發覺，好像也跟常人沒兩樣嘛。
兩人打鬧了一會兒，衛偈居然也換了衣服要跟鹿緹瑩過招。
於是又切磋了一陣，直到小跳子笑嘻嘻地來建議說還是歇一會兒，然後沐浴更衣準備用晚膳吧。
兩人這才停下來，又一塊去沐浴。
寬敞的浴池裡，衛偈又趁機捉弄鹿緹瑩。在浴池裡那手和嘴總是不規矩，一不注意就往鹿緹瑩身上跑，氣得鹿緹瑩都試圖爬出去好幾次。
結果每次都把拉下來還被按進了水中，簡直都要被他氣瘋了。
明明片刻就能洗好的，結果起碼折騰了一個時辰，熱水都添了好幾次。
不過鹿緹瑩也能感覺到，衛偈今日確實是特別高興。
其實自己並沒多在乎這個後位，反而一想到成爲皇后後就要搬入後宮，出行也不方便，心裡還有點莫名地失落。
晚上，兩人在牀上聊天。
衛偈跟鹿緹瑩傳達了皇太后的意思，要她有空多去後宮走動走動，當然，主要是去跟皇太后搞好關係。
鹿緹瑩嘆口氣：“我不是一個會說好話的人，萬一皇太后還是不喜歡我怎麼辦？”
“怎麼會呢？你沒聽說過愛屋及烏嗎？朕喜歡你，皇太后喜歡朕，所以她一定也會喜歡你的。嗯？相信朕。”衛偈一臉自信地安慰她道。
鹿緹瑩看著他：“可是，一旦我成爲皇后的話，就必須住到後宮去嗎？“
“朕知道你不捨得朕，朕也捨不得你走。可這是幾百年的規矩，朕也沒有辦法。不過你放心，你住到後宮去之後，朕也會天天來你宮裡的。”衛偈捧著她的臉，“放心，朕對你的心是不會改變的，別擔心。”
鹿緹瑩心裡還是驀地涌起一股甜蜜，伸手抱住他道：“其實，我並不在乎是否做皇后，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跟你是否是皇上無關，也跟我是否能做皇后無關。”
衛偈也感動地抱住她：“朕知道，你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女人，你跟別的女人不一樣，你是值得朕真正去愛的女人。只是，正因爲如此，朕更要你名正言順地成爲朕的妻子，否則，朕心裡不踏實，總覺得你隨時會離開朕一樣。”
鹿緹瑩笑：“你可是皇帝，你若不放我走我哪裡敢走。”
“這不一樣。只有你名正言順地成了朕的妻子，纔是連天都不得不承認你是朕的女人。即便有一天我們老了去世了，到了冥界，生死簿上也會因爲我們是夫妻而寫在一塊兒，對不對？“
鹿緹瑩忍不住笑：“您是皇上，大家都說皇上萬歲萬萬歲，你要活一萬歲呢，哪裡會去冥界。“
衛偈笑：“朕還沒老糊塗，萬歲，能有百歲都不錯。要真能活一萬年，那朕還不成妖怪了。“
“爲什麼不說是神仙呢？“
“哦對，是神仙。那朕可就是神仙了。如果朕是神仙的話，就讓你也活一萬年，到時候朕就可以慢慢地收拾你折磨你……“
“衛偈！“
“哈哈……“
這邊，鹿緹瑩還沒來得及去後宮走走，皇太后已經派人來傳話，請她去後宮一聚。
鹿緹瑩自然是不太想去的，可無奈皇太后之前已經有話在先，她若還拒絕也實在說不過去。
於是，帶上小娥乘馬車去了。也罷，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鹿緹瑩自我安慰地想著。
馬車在長壽宮停下。
鹿緹瑩走下車，才發現還有嬪妃陸續朝長壽宮走。才明白皇太后今兒不僅請了自己來，連其她嬪妃也請了。
如此一來反倒鬆了一口氣，有其她人在的話，跟皇太后相處也不必太尷尬了。
只是其她嬪妃發現她，立即用警惕而不友善的目光打量她。因爲鹿緹瑩並沒有任何位份，雙方反倒連施禮都免了。
“她來幹嘛？“
“很明顯來討好皇太后唄。“
“她也知道要討好皇太后？我還以爲她眼裡整個皇宮的人都沒有呢！“
……
嬪妃們竊竊私語，暗暗對鹿緹瑩冷嘲熱諷。
鹿緹瑩知道她們不喜歡自己，不過她也不在乎。邁開腳步朝長壽宮走。
走到門口，忽然有宮女攔住她們。
笑著施了個禮道：“侯爺，今日是家宴，宮裡都有人伺候，所以隨行的宮女就不必一同進去了。“
鹿緹瑩這纔想起剛纔的嬪妃們好像都沒帶隨從，只有點點頭讓小娥和另一名宮女等在外面，自己一個人進去。
“是，侯爺。”兩名宮女行禮道。
小娥望看著她的背影，心裡莫名地有些不安。
這是鹿緹瑩第二次來長壽宮，上次是剛從鹿州回來時，跟衛偈一起來的。出於本能，她對到過一遍的地方都會有印象。
所以這次進來，也能想起來宴廳在哪個方向，徑直朝宴廳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有宮女上來熱情地招呼帶路，倒也沒讓她尷尬。
剛一進廳中，嬪妃們銀鈴一般的笑聲就傳來。
鹿緹瑩無奈地吐一口氣，微微低著頭進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