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並沒有跟隨秦成瑾的轎攆,一同去瀟湘宮。而是走了小路,儘快朝著瀟湘宮的方向跑去。
待她到了瀟湘宮,整個宮殿都沉靜在一片悲涼之中。唯有趙羽然一雙冰冷的眼眸,直直地盯在陸貴人的身上,沒有一句語,卻也足夠令人膽戰心驚。
玲瓏奇怪,怎麼她都回來了,爲什麼王修儒還不曾到?
正想著,就聽到門外一陣有序的步伐聲,玲瓏的心底有然升起了一片希望。只見一人白衣如雪的走了進來,他的身旁仿似普照著光芒,一張如同天神一般俊美的連,讓整個殿中的女眷都不由看向他。
此人便是不用猜,她們也知曉,定然事王修儒。便是連柔妃這樣年過三十五的女子,都不由得被他的容貌震懾住。
如畫的眉眼,仿似高山碧水。那閃動的眼眸透著塵世間最溫柔的美麗,便是一眼足矣令人銷魂。他單薄的脣,輪廓分明的臉頰,‘美若謫仙’這四個字,仿似映在了他的臉上。不論是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再看一眼。
秦妃看著那對眉眼,仿似已經相隔萬年。她的眼底透徹癡迷、深情,仿似許久便有的。
衆人都還在被王修儒的容貌驚愣住,只聽聞一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們耳畔浮動,他道:“不知德妃娘娘此刻在哪兒?”
他的聲音溫柔寧靜,就像是一曲鎮魂曲,又或是一壺瓊漿玉液,令人陶醉。
趙羽然轉瞬便反應過來,走到王修儒面前道:“還請王公子雖本宮進來?!?
說罷,便轉過身,將王修儒帶入內殿。掀開簾子,趙安某安靜的躺在病榻之上,她蓋著錦被,就好似沉睡了一般。
好幾位太醫都確診趙安某已經沒有一絲氣息,連竇太醫也確診過了。不過,趙羽然並不相信,除非太醫之中混入了對方的人,否則姐姐不可能一會兒工夫便斷氣了。
而竇太醫也說了,姐姐她斷氣的原因不是體內毒素未清的原因,而具體原因,他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只見王修儒上前,將他自帶的藥箱打開。他定睛看了眼趙安某,並沒有直接號脈,而是從藥箱之中,拿出銀針,分別在趙安某身上的幾處穴位刺入。
趙羽然眼神緊緊的盯著王修儒手上的動作,可以說他刺入銀針的功夫不僅好看,而且絕不拖泥帶水,四個字乾脆了當。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王修儒便將銀針刺好,站立在牀榻旁,若有所思。
趙羽然則看著趙安某,希望在她的臉上,能夠看到一絲反應也好!她的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彷彿稍後便要跳出來一般。
時間一點點流逝,內殿除了牀榻上的趙安某,也只有趙羽然和王修儒。整個氣氛,都仿似凝結住了一般。讓他們的呼吸,頃刻都變得格外沉重。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羽然依舊沒看出任何動靜,眼睛變又看向了王修儒。畢竟她也不懂這位王公子,此舉到底是要做什麼。
只見王修儒神色凝重,一雙眼眸沒有了方纔的溫柔,而是緊迫和沉重。這樣的神情,讓趙羽然感到姐姐的情況,似乎是愈來愈不好了。
正當王修儒啓脣,似乎是要對趙羽然說些什麼。
牀榻之上的趙安某,眼眸忽然動了幾番。趙羽然的眼中露出驚訝之色,驚呼道:“姐姐……姐姐她似乎要醒了!”
王修儒一聽到趙羽然的話,便低頭去查看趙安某,果真有一絲生機。方纔臉上的沉重,頃刻間便消失了。立刻俯身爲趙安某診治,並對趙羽然說道:“還請勞煩娘娘先出去,我要爲德妃娘娘診治了。”
趙羽然沒有多做打擾,便出了內殿。幾名宮婢站在殿外守著,防止稍後王修儒又什麼急事。
而自己則朝著正殿走去,卻見玲瓏滿身潮溼,依舊站在那兒。當看見她出來的時候,臉上上前追問道:“趙昭容,娘娘她怎麼了?”
趙羽然夜不等其他人再問,臉上浮起欣悅的笑容道:“姐姐活了,如今王公子正在裡面診治。”
趙羽然此話一出,整個正殿一下子竊竊私語起來。包括竇太醫,臉上都掛著震驚之死??刹皇屈N,多少個太醫確診過的事情,德妃歿了,那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情,誰知道這個王公子年紀輕輕,醫術如此非凡,竟然能夠將一個死人救活了。
這樣的事情,不論是誰聽了,都難免不驚訝。
趙羽然怕他們這樣討論,雖然隔得較遠,但還是防止他們打擾到王修儒救治,便讓寒梅將他們帶到別殿之中商議。等雨過之後,便將太醫們都送回去罷。至於太醫們的賞禮這些,她想了想,還是等姐姐以後再定也不遲。
之後,又讓玲瓏趕快去將身上的衣物換了,這樣在宮中,實在是不成體統。見巧嫣煎完藥垂頭喪氣的進來,趙羽然讓她去給玲瓏準備一晚薑湯,而巧嫣得知趙安某沒有事情,又興高采烈的下去了。
待閒雜人等都退了下去,除了他們貼身伺候的宮女,也就剩下趙羽然、柔妃、秦妃和陸貴人了。
此刻,陸貴人可是如坐鍼氈,心中甚是不暢快,眼神有躲躲閃閃,有些兒發虛。
主要還是因爲,三雙眼睛都紛紛盯著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陸貴人這下實在是坐不住了,從椅子上起身,道:“若是趙昭容沒有其他的事情,那麼妾便就回去了?!?
說罷,轉身便要離去了。
只聽趙羽然一聲冷笑從她身後飄來,“陸貴人好大的架子,本宮都還不曾讓你走,你倒是要自己先動身了?!?
趙羽然這話一出,陸貴人肩膀止不住的一顫,這話明明白白,趙羽然今日是不會放過她了。若是事情真叫她們查出來,那麼自己便是吃不了兜著走,連皇后那邊都沒法子交代。
不過,越是這個時候,便就越要能夠鎮定住。
陸貴人儘量平衡住自己的聲色和神情,轉過身來對趙羽然說道:“趙昭容是誤會了,妾不過想起宮中有些事情還不曾處理,這才記著回去的。若是趙昭容要怪罪,這事也確實是妾的不對,妾願意受罰?!?
趙羽然掀了掀杯蓋,望著在杯中的茶葉還在水中旋轉。
她淡淡的說道:“陸貴人,你知道本宮爲何偏偏將你一人留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