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報完,宇文翊看著至少有一尺長的單子覺得有些丟人。知道的是當他是個小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南筑國已經亡國,堂堂一個皇子殿下竟然連這些小玩意都要。
又鬧了一會兒,楚凌玥才把宇文謙的不滿給安撫了下來,然後送了他們離開。
兩人離開之後,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進了青鸞的院子。院子裡,青鸞似乎已經等待多時,見翠兒進來連忙迎了過來連聲問道,“如何,如何,可探聽到了什麼。”
那日,雖然白氏說了杖責二十,但是在行刑的時候還是改了口,改成掌嘴二十。於是,翠兒臉上啪啪啪的捱了二十個耳刮子,紅腫了到了今兒個還能看出臉圓了一圈。
不過臉圓了腫了也不妨礙說話,翠兒見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拉著青鸞進了屋,“聽到了,我看咱們翻身的日子不遠了。”
說著,翠兒把在沐雪園偷聽到的東西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青鸞,聽的青鸞眼中光芒大盛。
“你說的都是真的!”
有些興奮,又有些驚訝。青鸞沒想到楚凌玥竟然跟南筑國的皇子如此熟悉,姐姐弟弟的都叫上了,還讓她去南筑做客。
“當然是真的,要不要我去夫人那裡稟告一聲?若是真的其中有姦情,那將來慕容侯府少夫人的位置還不是你的。”翠兒不顧臉上的疼痛,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
青鸞搖了搖頭,示意此事不可輕舉妄動,“不,留著,如今南筑使團還沒走,你說老夫人和夫人是相信我們還是相信南筑皇子?如果我們現在告訴夫人和老夫人,說不定兩人會去驛站找皇子殿下證實,皇子殿下自然不會承認,到時候倒黴的還是我們。”
“那怎麼辦,男主皇子要是走了,我們做這些還有什麼意思。俗話說的好,捉姦拿雙,人都走了我們捉個什麼勁兒!”翠兒有些不滿,她這可是實打實的捱了二十巴掌,一說話就恨不得楚凌玥不得好死。
“就是走了纔好,若是走了,楚凌玥百口莫辯,還不是我們說什麼是什麼?別忘了,她下一步就是大肆採購爲南筑皇子送行。說他們之間沒有什麼,誰會信。”
青鸞冷笑,這麼大一個把柄居然落到了她的手裡,她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若是能一擊致命最好,就算不能也能在慕容璟的心裡埋下不信任的種子。
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得了自己的女人和別人曖昧不清。
臨行的時間越來越近,宇文謙和李婧漱走的是越來越近,每天稀奇古怪的東西流水似的送進宮裡,把李婧漱哄的樂呵呵的。時近三月,春暖花開,之前他們賞梅的那個園子裡倒是有不少杏花先開了。
今兒個楚凌玥和孟嬍和一起跑過去賞花,結果就遇到了帶著李婧漱一起的宇文謙。雖說是慕容家的園子,但是宇文謙早就把那園子當成自己的了。
“兩位也來了?”見她們過來,李婧漱不陰不陽的開了口。方纔她正在跟宇文謙鬥嘴,忽然就看見宇文謙眼睛一亮,轉頭就瞅見了這兩人。
以前李婧漱喜歡慕容璟的時候,楚凌玥成了他的妻子,結果現在她對宇文謙有好感,偏生宇文謙對楚凌玥也不一般。
這個女人就是生來克她的是麼!
“公主萬安,我們本來是想來這裡賞花,但是既然不方便我們就改日再來好了。”楚凌玥和孟嬍和大大方方的行了禮,全當沒看見她的不滿。
“無妨,慕容夫人和二小姐不如一起吧。總歸是慕容家的園子,因爲我們來了反而把主人趕出去委實太過失禮。”宇文謙笑瞇瞇的裝腔拿調,惹的楚凌玥一陣暗笑,暗中瞪了他一眼跟著進了園子。
兩人之間的曖昧被李婧漱看在眼裡,又是一陣氣悶,走路的空當涼涼的說起了前些日子宇文謙送的一隻小鳥來。
“王子殿下可真是好心思,前些日子送進宮裡的一直金絲雀可真是美豔不可方物,惹得我今兒個都不想出宮了。”
“早知道公主喜歡就早該送的,原本那金絲雀是一對兒,還有一隻在我寢宮,這次來到天啓,母親命我帶上,若是能找到如意佳人可要送給她,博得一個好彩頭。”
那金絲雀是不是一對兒不得而知,不過奇特二字還是擔得起的。他們所說的金絲雀不是肉體凡胎的鳥兒,而是由南筑機關大師做的一隻機械鳥,會唱很多南筑小調。
鳥身是由金絲拉成,內裡奇巧機關遍佈,外面還鑲嵌了很多很名貴的珠寶玉石,不說價值連城,也得半條街來換了。
宇文謙送她這個可不是說想跟她比翼雙飛,而是暗諷她是籠中鳥,一輩子只能被人賞玩。
被宇文謙方纔那一番話一鬨,李婧漱原本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洋洋得意的看了兩人一眼率先進了涼亭。楚凌玥和孟嬍和跟在後面不發一言的該做什麼做什麼,對於方纔那隻鳥卻有了不同的心事。
孟嬍和還在擔心孟媺姿,這幾日孟媺姿一直被關著,每日只有飲水和饅頭。自從跟了白傲霜,她學了不少東西,見她日日如此忍不住的就擔心起來。再加上南筑使團即將啓程,而楚凌玥卻一直沒有說要如何,她更是急上加急。
現在,宇文謙跟李婧漱這麼熱乎,而宇文謙身後的那個侍從還是不溫不火,饒是她定力好也想問問看兩人究竟想要如何!
許是孟嬍和的眼神太過怨念和焦急,李婧漱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尋常,開口問了一句讓她萬分不願意回答的話:“孟小姐,你姐姐可還好?如今還在關著不成?”
“回公主,姐姐如今安好!”忿忿不平的回答了一句,孟嬍和是忍不住想堵回去。
李婧漱見她氣成這個樣子,也不計較她的無禮,笑了笑,與宇文謙對視了一眼說道:“要我說,你姐姐就是不自量力,平白無故的做什麼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麻雀就是飛到凌霄殿裡也只是一隻麻雀。”
見李婧漱諷刺自己姐姐是麻雀,孟嬍和終於忍耐不住,剛要跟李婧漱分辨幾句卻被楚凌玥給拉住了。
“各人有各人的福分,誰都強求不來也羨慕不來。”楚凌玥輕飄飄的一句話倒是堵了李婧漱,“至少孟大小姐學富五車,國色天香就是我們羨慕不來的。”
論美貌,李婧漱比不上孟媺姿,論才學,孟媺姿更是把李婧漱甩到十萬八千里之外。
見她又要氣結宇文謙免得楚凌玥跟她說話,於是拉起李婧漱走了出去。等到兩人出了亭子,孟嬍和忿忿不平的問道:“你拉我做什麼!”
“公主和皇后一個性子,小氣又記仇,你犯得著這個時候得罪她麼?”楚凌玥不甚贊同,見她太過著急也樂了。
“我知道你擔心你姐姐,但是你放心,最後媺姿一定能得償所願。現在你要是得罪了這位公主殿下,將來她還不得給你下多少絆子。”
見她話裡有話,孟嬍和也不多問,胸口那股怨氣消散不少。
似乎是應了楚凌玥的話,第二天上朝的時候,李峰屹問宇文謙可選好了美嬌娘的時候,宇文謙就給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答案。
“回陛下,娶妻娶賢,小王看上了孟國公家的嫡長女孟媺姿!”
孟媺姿三個字一出,整個朝堂之上譁然一片。最近宇文謙和端陽公主李婧漱走的近這件事誰不知道,結果出來之後竟然不是她。
李峰屹原本也以爲會是自己的女兒嫁到南筑,兩人最近交往過密這件事他也睜隻眼閉隻眼,沒想到結果出來之後會是如此的驚訝。
“王子殿下可是在說笑?”
“此等大事如何能說笑?陛下,小王與孟家嫡長女是真心相愛,懇請陛下成全。”想象了一下李婧漱氣歪了臉的樣子,宇文謙粲然一笑,毫不客氣的誇起了孟媺姿。
“初來天啓之時,小王就對孟姑娘的花容月貌驚爲天顏,待得熟識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膚淺。孟姑娘有的不僅僅是美貌,還有肚子裡的無上才學,跟她一比,小王相形見絀……”
“這……”兩國和親,本來就是得你情我願,宇文謙點明瞭要孟媺姿,他也不能強行把自己女兒給塞過去。李峰屹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要問爲何宇文謙跟李婧漱走那麼近了。
畢竟自己女兒的德行,他也略知一二。被當堂說出李婧漱的種種缺陷,丟人的還不得是他自己?
下面大臣們伺候李峰屹這麼多年,自然不會沒事兒去觸他眉頭,見他不高興連忙把黴頭安到了孟國公身上。
“陛下,此事是不是要從長計議?老臣聽說孟國公家的嫡長女可是看上了一個侍衛,孟國公還因爲這事兒著急上火了好幾天呢。王子殿下,非老臣不想成人之美,而是如果姑娘不願意,王子殿下強娶也有些失了風度。”
說話的是宋國公,離宇文謙最近,身後就是孟國公。他一直想跟孟國公結親,也很中意孟媺姿。原本是沒機會的,鬧了這麼一出,自然沒人敢娶孟媺姿了,他就等著宇文謙走了撿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