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楊斌全一路客氣著進(jìn)入了正堂,在衆(zhòng)人的衆(zhòng)目睽睽之下,他帶著妻子和孩子正經(jīng)八兩地給爹孃磕了頭,把老爹安排在正席正主的位子上,然後招呼所有的客人:“老少爺們,今天要用點(diǎn)力氣喝啊,不醉不歸。”
正主來到,酒宴正式開始,在楊家各個屋裡共安排了十桌酒席,其餘的都安排在了別的家裡。其中在楊家的正廳裡安排了兩桌,就坐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楊斌全在副桌上作主陪,這一桌上坐的是幾個僞軍小隊長和幾個區(qū)長鎮(zhèn)長。爲(wèi)了顯示自己的威風(fēng),楊斌全命令所有的保安隊員一律站在楊家院裡院外站崗守衛(wèi)。,不得有片刻的鬆懈。
爲(wèi)了渲染氣氛,楊斌全的兄弟特意買來一千響的鞭炮好幾掛,在酒宴正式開始之前點(diǎn)響了。在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中,楊家的酒宴正式開始。
然而作爲(wèi)主陪的楊斌全剛剛端起酒杯,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客廳的門簾突然掀開了,從外面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三個人來。
шшш?ttka n?¢Ο 中間那個人最爲(wèi)年輕,打扮得也最爲(wèi)闊氣。他的上身穿一件敞懷的黑色綢褂,下身穿一件白色的綢褲,頭戴一頂紗質(zhì)寬邊帽。論人才那更是沒的說:白皙的面龐,挺直的鼻樑,眼睛細(xì)長但是寒光四射,肩寬腰細(xì),英俊瀟灑。他後面的兩個人好像他的隨從,打扮得像兩個僕人,但是看上去精悍無比。
可能是這三個人器宇不凡的緣故吧,院裡院外的保安隊員竟然沒有人上前盤查,就讓這三個人大搖大擺地進(jìn)來了。看到來人相貌不凡,楊斌全趕緊從桌子上站起來遲遲疑疑地打招呼:“幾位是——?”
那個穿著講究的年輕人並不回答楊斌全的問話,而是徑直走到楊斌全的旁邊。兩個隨從早已經(jīng)把主客從位子上提溜起來放到一邊。這個主客是個老年人,被人從平地上提溜起來嚇得臉色煞白!一聲不敢吭!
年輕人大搖大擺地在主客的位置上坐下來,身後的那兩個隨從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後,活像兩個護(hù)法金剛。
見過大方的,沒見過這樣大方的,所有的人都愣了。
但是因爲(wèi)來人儀表不凡,楊斌全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問坐著的年輕人:“敢問高姓大名?”
“於昭湘。”年輕人頭也不擡,喝光了眼前的一杯酒才說道。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楊斌全倒退兩步,瞪著於昭湘,滿臉的狐疑,接著又問:“哪個於昭湘?”
於昭湘淡淡一笑,對楊斌全說道:“徐明侯託我問楊老爺子安。”
這一下,酒席上頓時炸開了鍋,所有的僞軍頭目撤離酒席,準(zhǔn)備拔槍。這時,那個年輕的隨從早已經(jīng)舉槍在手,朝著正堂上的香案啪啪啪三槍,槍聲過後,三柱燃著的香頭黯然落地!
“別找不自在。”短短一句話滿是殺氣。
年齡稍大點(diǎn)的隨從用槍指著堂屋裡所有的人,厲聲喝道:“都不準(zhǔn)動,我們手裡的傢伙可是有日子沒嚐到葷腥了!不想在楊老爺子大喜的日子血濺當(dāng)場!”看到來人有如此手段,所有的人當(dāng)真站在當(dāng)?shù)匾粍硬粍印?
從外面跑進(jìn)來一些保安隊員在楊斌全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朋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楊斌全臉色煞白,如喪考妣!
於昭湘穩(wěn)坐在主客的位置上,對著滿屋的客人擺擺手,說:“坐下,都坐下,站客難侍候。”衆(zhòng)人如同傀儡,依言坐下。楊斌全也只好坐下來,另一個桌上的他的老父親幾乎嚇暈過去。
“楊翻譯,今天我們來別無他意,就是給楊老爺子祝壽來的。”頓了一下,於昭湘舉起酒杯招呼道:“來來來,衆(zhòng)位高客,爲(wèi)楊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乾杯!”
衆(zhòng)人不敢違令,都端起酒杯喝了。喝完酒之後,於昭湘旁若無人地大吃特吃起來,不一會兒,一隻豬肘子被他吃得精光!
吃完豬肘子,他站起來從口袋裡掏出毛巾擦擦嘴,然後對楊斌全的老爹說道:“楊老爺子,今天來得倉促沒有帶什麼賀禮,下次來一定補(bǔ)上。於某酒足飯飽,告辭了。”
說完他舉起雙手朝著滿屋團(tuán)團(tuán)一揖。轉(zhuǎn)頭又對楊斌全說:“還請楊翻譯送我們一程,告訴外面的弟兄們,把手裡的傢伙拿穩(wěn)了,別在這個大喜的日子裡找不自在。”
說完這話,於昭湘起身就走,大搖大擺,目不斜視。狼勇、韓晉一左一右擁著楊斌全跟在後面。楊斌全面如土色,如同木偶一般跟在於昭湘的後面。楊斌全邊走邊對院裡院外的士兵緊著囑咐,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他們?nèi)齻€人的馬匹就拴在門口的槐樹上,解下馬繮,於昭湘先騎上他的紅馬,然後韓晉和狼勇紛紛上馬。於昭湘對著站在馬下發(fā)愣的楊斌全拱拱手,說:“楊翻譯,免送吧,千萬記住:我的隊伍只要還剩下一個人就忘不了給楊老爺子來祝壽!”
說完這話,於昭湘飛馬而去,楊斌全眼睜睜地看著三匹馬一路絕塵。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於昭湘用這種方式拜訪了幾個爲(wèi)日本出力的人,河陽縣的僞軍和漢奸們一時間惶惶不可終日。
何景泗也收到了於昭湘給他的親筆信,信是用匕首插在院中的古松樹上的,上面只有寥寥一行字:少做壞事,可以讓你死得好看些。就是這寥寥的一行字讓何景泗整天噩夢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