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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心的缺口

擡眸望向那足球飛來的源頭,卻是不知是什麼人踢過來的。周香拾定睛望了許久,忽的一個餘光瞟到了往體育館門外走的一個身影,頓時,她的心……暗了。

“嘶——”夏夜忽的用手捂住他自己的肩膀處,周香拾一下子打起來精神。“我……帶你去醫務室吧!”“好。”

似乎見夏夜受傷,觀衆席的沸騰逐漸化爲安靜。“夏夜!你沒事吧!”徐碩同李順陽一路狂奔過來,好兄弟就是好兄弟,真是情深義重。

“要不要你碩哥施展男人的魄力,將你一溜彎子馱到醫務室去。”

“你不怕夏夜被你摔死啊!”李順陽狠狠地揍了他一頓。嗯,周香拾心安了。

徐碩這個傢伙似乎注意到一旁扶著夏夜的周香拾,打趣著,“呀呀呀!小香同志你撿了大便宜了啊!竟然得到了我們夏大帥哥的懷抱。”他用手遮著嘴邊,伸頭往周香拾那兒湊了些,“這可是我們學校萬千迷妹做夢都夢不到的啊!”周香拾處於蒙圈狀態的,徐碩湊過來的距離似是近了些,讓她心裡頓感些許不安,微微別了頭。突然出現的一隻手擋在周香拾面前,將徐碩靠來的臉推了回去。

“說話就說話,靠那麼近做什麼。”

徐碩不禁向夏夜露出了無奈的笑,“夏夜啊夏夜……”

周香拾不禁望了望一旁面色有些苦澀的夏夜,尷尬了幾分。還是趕緊捧一下比較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呃……

“哇!好霸氣啊!看來我是撿到寶了。”衝他們咧嘴一笑,即刻微微扶著夏夜的胳膊離去。

“這……這也太敷衍了……”李順陽朝他搖了搖頭,隨後回到場上領榮譽證書去了罷。“哎哎……什麼意思啊你們!真的是……”

周香拾簡直就是把夏夜這隻受傷的胳膊當做一塊寶玉罷,萬分小心地微微擡著,不知爲何,感覺步伐隱隱變得沉重起來,低頭目視腳下,這被踏過的路竟有些昏昏暗暗。許是注意到了周香拾面露難色,夏夜微微推開周香拾扶著他的手,面色凝重,“我自己走吧。”

剛剛還有些神遊,他這忽然的動作一下子驚醒了周香拾。“你……胳膊不疼了嗎?”

“不過被足球砸了一下而已,能有什麼大事。”夏夜自由活動了下胳膊,周香拾隱隱有些擔心,“你剛剛還很痛的樣子,而且我感覺得到足球踢來的力度不小……而且你剛剛還疼的差點直不起腰,是踢到腰……”“周香拾。”他這麼輕輕地一聲喚著自己,讓周香拾心裡一塞。

是自己太囉嗦了還是什麼?他的表情方纔仍是勉強的笑,而現在蕩起的一抹笑容卻是那麼的暖。似是一股暖意劃過心頭,夏夜的眼裡都帶著暖意。

“你真的不疼了嗎?”她的口氣有些責怪卻也透露出些許擔憂。“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這話聽著怎麼那麼不舒服呢?

“我什麼時候不好了?那什麼……你剛剛的表情明明……”

“我裝的。”

“……?”

“啊……”他這前一句話還沒落音,他自己的胳膊就一點面子也不給的疼了起來。

“行了,我還是趕緊送你去醫務室吧。”“……”

醫務室。

“沒什麼大礙,待會兒塗些藥膏明天應該就好了。”

“嗯。”

周香拾上下打量著坐在牀上仔細觀察自己胳膊的夏夜,不禁喃喃道:“夏夜……”“幹什麼。”周香拾話一開口就不知道該如何再接下去,或者說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下去。矛盾了許久,終是道了一句:“你之前說……你經常受傷……是什麼意思?還有……夏夜你受傷……沒有家人來看你嗎?”難奈周香拾想到了這裡,亦問到了這裡。望夏夜的神色,周香拾即刻明白似乎這真是什麼事情埋在夏夜的心底,我卻不知——那是什麼事。

“你沒必要知道這些。”依舊是冷冷的一句,彷彿周香拾已經習慣了夏夜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說話。

夏夜……他是存在矛盾心理的,在周香拾知道自己小時候是什麼身份之前,夏夜似乎只在開學那幾日見到她便有些生氣,他生氣的不正是當初她的爽約;在知真相之前,他亦是想靠近她卻在每每想到那件事後轉變爲對她的厭惡;想去保護,卻明知她故意忘記了當初許下的諾言而選擇了旁觀。但,總抗拒不了自己的內心,她遇到危險時會不顧一切的去保護她,事後,卻只能裝作滿不在乎而又忽視她的存在。他只是有些難以言辭的苦衷,只是道不出話來,只是不知以什麼樣的話語去面對她所帶來的疑問。

“哦……哦。”可能周香拾一直戰勝不過夏夜的內心,他這般無所謂正是她所向往的一點,殊不知,是因爲什麼。

一陣清風吹過,窗邊的輕輕白簾隨風揚起,恰巧隔在了周香拾與夏夜的面前,對面人的身影若隱若現。可能,我和夏夜之間確實少了什麼,也隔著什麼,我卻無從探知。待風過,他那未曾目視我的眼瞳覆蓋著黯淡,一抹深沉我如何也猜不透。

高一二班。

“同學們,跟大家說件事請啊!我們班的夏夜同學因爲昨天在比賽時受了傷最近一陣子恐怕不能來上課了,有時間的同學呢可以去看看夏夜同學啊!好……今天我們把課本翻到一百一十二頁……”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夏夜的傷明明不嚴重,爲什麼會請假這麼久,他明明今天就可以來上課……不知爲何,總感覺時光倒流了一般,爲什麼……夏夜的位置又變得空曠,每每當我擡眸望向那裡,心裡就空空蕩蕩的。上一次他也不在是因爲我,那這一次呢……是因爲什麼。

“思雨!”準備回宿舍的路上,路過學校的圖書館旁剛巧碰見了走在前面的林思雨,周香拾是猶猶豫豫了好久才叫出了聲。只見她是聽到自己的聲音了,停步,卻未曾轉身。周香拾會意一路小跑過去,到林思雨面前,卻不像以前,是保持了些距離的。

“夏夜他……今天爲什麼沒有來?”周香拾知道,本來二人就是因爲這個而鬧得不和的,現在這麼問她一定會生氣,可是……知道夏夜今天沒來的人恐怕只有她了。“他沒來,我怎麼會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周香拾猜到了。林思雨提步又走,周香拾下意識地從後面拉住了她的包,“思雨,我們好好談一談……可以嗎?”她問得小心翼翼,生怕驚到什麼似的。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林思雨一下子甩開周香拾的手,讓她有些惶然失措,擱在空中的手不知該不該放下。“等一下我們……”“周香拾!”她驀地轉過身來朝自己一鬨的確是被嚇到了。“你不要以爲你拿了青年舞蹈比賽的冠軍就能來我這裡炫耀,我告訴你我不稀罕!”

“我沒有……”

“還有……不要去找夏夜了,最好不要出現在他面前,走的越遠越好!”

“夏夜他到底怎麼了?”

“今天……是夏夜的母親的忌日。”望著林思雨那布著陰氣的面容,周香拾的心似乎顫了一下。“夏夜的父親生前好賭,欠下一大筆債,債主卻不停的來要債,幾番折騰,陳阿姨卻被活活氣死。隨後他的父親也因爲欠債不還怎料被那幾個地痞流氓打死。現在,債主找上夏夜了,他本就是一個人生活,也沒有經濟來源,只能去打工賺錢。自己衣食住行都不夠哪有錢去還債?你……爲什麼要提她父母的事?”面對林思雨那尖利的目光,周香拾說不出話來。夏夜……自小就沒有父母?還……

“我……不是故意的。”林思雨見到周香拾的楚楚可憐樣兒,眼間劃過一絲惱怒,遂不想再理會她,揚手便是離開。

原來夏夜的性格那麼冷,總是喜歡孤單一人,是因爲這個……爲什麼我之前不知道,當初……我又爲什麼要提。

宿舍。

“啪!”宋潔猛地將一本書拍在桌子上,張倩不禁被她這一舉動驚到。

“幹嘛呢幹嘛呢?擾民了啊!”

只見宋潔一手插腰,一臉認真地一手指著桌子上的那本書,道:“我決定了,我從現在開始要好好學習!擠進全校前二十!”

“你你你怎麼了!(驚)”

“嗚嗚嗚~現在的學霸們竟然都這麼拽。今天不過去學校對面買零食吃,結果被徐碩那傢伙騎過來的車濺了一身泥,還……還……還不道歉!”她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還……還說什麼就算不道歉,就算我告到老師那裡去老師也會袒護他。”

張倩一溜將椅子滑到她身邊,“爲什麼?”

“因爲他是學習優等生……”看宋潔放聲大哭,張倩深深爲她感到同情,“唉!加油!姐挺你!”“嗚嗚嗚——”

“噠!”忽的一聲關門聲,驚到了苦苦哀怨的兩人。“呀!香拾你回來了啊!”宋潔熱情招呼,卻見她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宋潔恍惚著,周香拾猛然喊了她一聲,“小潔。”

“嗯?”

“芝麻糊還有嗎?我想吃……”

“什麼芝麻糊我那是……”本來是很氣憤的,可見周香拾魂不守舍一下子坐到自己的牀上,卻是無心的接上自己方纔的話:“……披薩……”

“她怎麼了?”宋潔捱到張倩耳邊,但換來的只是她若有所思的一聲嘆氣。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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