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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的收藏室是個三十多平方米的小房間,室內的顏色以淺色和暖色爲主,乍一看還以爲到了嬰兒房,到處都是卡通招貼畫和可愛的娃娃。她的收藏愛好不是那麼專一,並非只收集某樣東西,總體來說比較隨意。
收藏室裡有一櫃子的俄羅斯套娃,還有一櫃子的芭比娃娃,另外還有一櫃子的卡通人物模型。剩下的基本不成體系,除了毛絨玩具、手工藝品等常見收藏品外還有些獨特的玩意,比如一盒磨損的比較厲害的積木、一張流行歌手喬利亞的簽名照等等。
喬利亞是俄羅斯下諾夫哥羅德地區的流行歌手,主打鄉村和民謠,也有極少量的金屬搖滾。安娜在3年前的某段時間挺迷戀這位歌手,還託父親安德烈把人請到家裡來唱歌,不過自從那次見到真人之後安娜大失所望,很快就把這股追星的勁兒丟開了。
羅絲剛纔已經看過一圈了,她拉著李承志去欣賞安娜收集的俄羅斯套娃,這些套娃的畫功都非常棒,具有鮮明濃郁的俄羅斯風情。安娜站在李承志身邊,笑嘻嘻的給他們介紹自己的收藏品,她最喜歡的一件套娃是母子造型的,最大的那個是母親,小的一溜兒都是孩子,有男有女非常可愛。
說了一陣閒話,安娜就開始旁敲側擊的詢問剛纔草坪上聊天的內容,李承志對安娜有點愧疚,當初答應她要忍結果臨到關頭又沒忍住。不過他也清楚這種事忍下來未必能比不忍更好,老一輩不是經常說“以鬥爭求團結則團結存”嘛,他如果太慫了估計也要被人看輕的。
李承志也不願意欺騙安娜,他把當時的對話撿重要的學了一遍,安娜聽著聽著眼眶就紅了,她抱著李承志的胳膊吸著鼻子說:“爸爸太過分了。”
安娜更多的狠話也說不出來,她能感覺到父親是爲她好,但是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如果真要按著安德烈今天的行爲去推論,安娜只能認爲他是想給自己找個奴隸,而不是丈夫。
李承志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安娜,這種事真是一團亂麻,他只好沉默以對,只是掙脫了安娜的摟抱,伸右手把她的肩膀環住,輕拍兩下以示安慰。安娜順勢就趴在李承志的懷裡,先是雙臂環著腰,然後看到羅絲異樣的眼神,又伸出一隻手把羅絲給拉過來。
這樣的姿勢實在有點怪,三個人就像俄羅斯套娃似的一個抱一個,羅絲在安娜的肩膀上蹭了一下,又擡頭看看李承志,發現這傢伙也是一臉尷尬。李承志咳嗽一聲,他實在不能理解安娜的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正當他想把這兩個“包袱”給推開的時候,安娜又說話了。
“你跳舞水平怎麼樣?哦,算我白問,你還用這個勾搭了一位大辮子呢。”
安娜揪人小辮的水平太糟糕,李承志對這個問題不那麼心虛,理直氣壯的答道:“這個不應該怪我吧,再說那時候你似乎還對我有所誤解,認爲我是個花心混蛋。”
“放心吧,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沒有變。”說起這個就讓安娜想到了阿琳娜對她的敵意毫不在乎的情形,這真讓人沮喪,這讓她忍不住開口諷刺李承志。
“那你爲什麼會喜歡一個花心混蛋?”
羅絲的問題讓安娜突然覺得好尷尬,她吭哧著答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心被偷走了。”
室內又沉默了一段時間,安娜突然問道:“你會跳什麼舞?華爾茲?交誼舞?還是探戈?”
“都會一點。”
安娜頓時來了興致,她笑著說:“那我們現在就去舞廳吧,我要檢查一下你的水平,可別到時候跳不好給我丟人。”
三人很快就離開了收藏室,別墅的舞廳在2樓西側,除了一個空曠的大廳之外,旁邊還有一個十多平米的大陽臺。大廳內只有四根圓柱支撐,留下的空間足以讓四十多人一起跳舞。
大廳的側邊放著一套組合豪華音響,連接著整個大廳的十多個喇叭,形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音場。安娜在寬大的樂曲架子上找來找去,最後挑了一首著名的《只爲伊人》,這是小提琴演奏的經典探戈舞曲,探戈源於非洲但流行於阿根廷,很適合南美人熱情奔放的性格。
《只爲伊人》一開始是較爲舒緩的曲調,進度到五分之一後開始激昂歡快起來,整個樂曲都帶著熱情和歡快的情緒,又有典雅和端莊的氣氛。在1992年公映的《聞香識女人》裡曾有這首樂曲出現,阿爾帕西諾藉此取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此外,1993年的《辛德勒的名單》和1994年的《真實的謊言》裡都有這首樂曲的身影。
安娜把音樂碟放進播放機,點下播放按鈕,然後歡快的跑到場中站好,她昂首挺胸擺出一個姿勢,嘴裡喊道:“快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李承志微微笑著走進場內,兩人貼面而立,左手和右手手指相交,安娜的另外一隻手搭著男人的肩膀,李承志的手則扶著她的腰。隨著樂曲聲響起,兩人開始擡腿走步,五分之一進度後樂曲猛然變得激昂,李承志把安娜甩出去的時候她竟然咯咯發笑,拉回來的時候就趁機摟到一起去了。
跳探戈的男女既不能挨的太近也不能離得太遠,但安娜到後來就是掛在李承志身上跳完的,她還一邊跳一邊笑,彷彿這就是最逗樂的搞笑節目,而她就像是要把十年前缺少的笑都補上。
安娜笑著笑著眼眶又紅了,她一邊隨著舞曲移動腳步,一邊貼著李承志的臉說:“媽媽對我說過,大多數爲生存忙碌的人是不相信奇蹟的,那是隻存在於書本之中的幻想。當孩子逐漸長大,當人們奔波勞碌,他們不再相信奇蹟,也不再擁有夢想,就好像瞎了眼的鳥兒不再鳴唱。”
“離開你的這幾個月,我一直時時回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光,每當此時我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是上帝讓我們相遇,是祂把你送到
我身邊讓我不會成爲那隻瞎眼的金絲雀,你就是我的奇蹟,你就是我的夢想。如果這算是天真幼稚,我願意天真幼稚一輩子。”
有哪個男人面對這樣的情話能無動於衷呢,李承志自認爲自己做不到,他覺得自己似乎有想要傾訴什麼的衝動,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任何的語言都顯得如此蒼白,什麼樣的山盟海誓也不能抵消這種發自內心的愧疚。
安娜亮晶晶的眼睛凝視著心上人,傾訴般的說道:“我不需要你的誓言,媽媽總說事情是做出來的,甜言蜜語代表不了任何東西。我會努力不再成爲你的累贅,你會在你心裡給我留一間房麼?”
那個“會的”李承志說不出口,他還沒這麼無恥,他現在能做的只是緊緊摟住安娜。安娜其實也不想讓李承志老這麼愧疚,只不過她很狡猾的要利用這個機會確立自己的優勢地位,所以她很快就放棄了繼續跳舞,而是反把男人摟緊,兩人臉貼臉的沒過多久就把探戈變成了接吻,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主動的。
羅絲看的眼睛冒火,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怎麼樣,一會兒想拿刀割安娜兩下,一會兒又覺得安娜對自己很好。她在矛盾的心情中鬱悶的蹲到地上,拿小銀刀在地毯上劃著,沒過多久這張珍貴的手工地毯就被她劃的亂七八糟。
沒過多久,安娜醒悟過來,連忙輕輕推開男人低聲說:“都被羅絲看見了,你等會陪她跳一曲。”
別看李承志跟羅絲一起待了個把月,他還真不知道羅絲也會跳舞,他還有點不放心的問道:“你確定她會跳舞嗎?”
安娜白他一眼,鄙視的說:“你們在一起這麼久,居然還不知道她會跳舞,真不知道你們平時都在做什麼。”
這個話題不好接腔,李承志只好轉頭問道:“羅絲,你會跳什麼舞?”
羅絲收起了小銀刀,擡頭看向場中迷惑的答道:“探戈吧,有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來陪他跳一曲,誰叫現場只有他這麼一個男舞伴呢。”安娜的話讓羅絲心情十分複雜,她默默站起身走到場中,安娜跑去播放機那裡換了一首更爲歡快的曲子,她也不知道這舞曲叫什麼名字,只是覺得節奏很快。
羅絲一開始跳探戈,就顯示出她比安娜強大的多的身體素質,很多動作安娜做起來只能覺得勉強,因爲跳探戈是個很費體力的事。但羅絲似乎毫不在意這樣的體力消耗,她的動作流暢自如,而且速度快的足以讓人眼花繚亂。比如原地扭腰換腿,一般人只能3秒換6次,但羅絲居然可以3秒換9次,這樣她還留有餘力。
李承志和羅絲兩人配合的幾乎天衣無縫,如果從屋頂往下看,李承志就如同中流砥柱,羅絲彷彿一隻穿花蝴蝶圍繞著中間的柱子展現出豐富多彩的舞姿。
安娜看的十分羨慕,羅絲既有柔韌性,又有力量的美感,這是她不能比擬的優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