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痛不癢地哼哼哈哈著,伸手在她手指尖輕輕一碰,算是回禮,然後顧左右而言他:“齊致遠(yuǎn)呢?”
“他去給你準(zhǔn)備禮物了。他說有個驚喜要送給你。”方文婷斯文地迴應(yīng),似乎對我的怠慢並不介意。
“是嗎?”我心中暗想,驚是驚了,喜倒未必呢。
“你的早餐已經(jīng)涼了,我叫他們再去準(zhǔn)備一份來吧。”方文婷表現(xiàn)得就像是這裡的主人。
喧賓奪主了吧?
“不用了,我沒有那麼嬌氣。”我說著,坐到餐桌前,拿起三明治就往嘴裡送。
沒看到齊致遠(yuǎn),家裡卻來了個把自己當(dāng)成主人的陌生人,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嘛。
還好,牛奶是溫?zé)岬摹N乙豢跉夤嘞屡D蹋瑴嘏軟龅哪c胃。還沒來得及擦嘴,齊致遠(yuǎn)出來了。
他最先看到的,卻並不是我。
“方小姐!這麼早就過來了?我還打算一會兒帶小艾去見你呢。”
方文婷款款而笑,說:“我和小艾已經(jīng)見過面了。”
齊致遠(yuǎn)一怔,目光四下裡搜尋著,這纔看到我。而此時的我,正在狼吞虎嚥,和眼前這位優(yōu)雅的方小姐無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一個陽春白雪,一個下里巴人。
見我這副形象,齊致遠(yuǎn)忍俊不禁,呵呵笑出聲來。
我翻了個白眼,不以爲(wèi)然。他說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說話,那我就不說,等著看他們再如何表演。
方文婷不失時機地說:“小艾很可愛。”
“是。”齊致遠(yuǎn)臉上的笑意仍未散去,說,“聽話的時候就很可愛,不聽話的時候就很難講了。”
“哼,”我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含糊不清地揶揄道,“應(yīng)該是你心情好的時候我就很可愛,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很難講纔對。”
方文婷掩著嘴輕輕笑。
齊致遠(yuǎn)從來沒有這樣大方過。我是說,他從來沒有這樣大方地和一個女人交談過。也許是因爲(wèi)對方也是華人吧,用母語交談,感覺上就親近了許多。我無法確認(rèn)。我只是看到,他和方文婷有說有笑,談吐自如,那種親密程度,就好象兩人是相識許久的故友,久得幾乎可以和卓依寧媲美了。這樣的親暱著實讓人眼紅。
他們兩人左一言右一語,話題雖是圍繞著我,可我卻怎麼聽怎麼覺得,方文婷好像對齊致遠(yuǎn)更感興趣。
我嚥下最後一口食物,不客氣地打斷他們,問:“方小姐,你怎麼穿成這樣啊?”
就算在室內(nèi),有暖氣,可外面還是隆冬時節(jié)呢。穿成這樣,未免太誇張了吧。
方文婷卻一點也不尷尬,倒是從容不迫地應(yīng)了一聲,解釋說:“昨天晚上我在酒吧表演,遇到齊先生,我們聊了一個通宵,所以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一個通宵?你們在講《一千零一夜》嗎?!
難怪他今天起得這麼早,原來昨晚上壓根沒睡!
我冷著臉掃了齊致遠(yuǎn)一眼,笑得很是僵硬:“看來我昨天晚上錯過了很多事。”
齊致遠(yuǎn)張口結(jié)舌。